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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宫廷比武

申时,百官饮宴正酣,最后一场才艺表演结束。

“哐当!”一声锣响,所有目光汇聚到石台之上,舞台变成了擂台,一众太监将兵器架搬上了石台。

大唐尚武之风极盛,尤其是上层社会,就连当时的大诗人李白,也是出类拔萃的剑术名家。

台下百官众说纷纭,一名体型肥硕的男子登上石台。

“安禄山。”李隆悌喃喃自语。

“安禄山是谁?”李沁儿问。

李隆悌:“胡人安禄山,任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掌管朝廷北部边防重兵,深得皇兄信赖。”

李沁儿细看了安禄山一眼,眉宇间颇有厌恶之色,只因安禄山长**滑,体型异常肥硕,满脸横肉且不修边幅。

安禄山:“吾皇万岁,值此中秋佳节,八方来朝之际,正好一展我大唐雄风;大唐的繁荣昌盛,皆赖吾皇雄才伟略,以及边防将士的浴血奋战,方令四方臣服,不敢觊觎沃土;在此良辰美景,臣安禄山特意挑选高手数名,意与两京高手切磋一番,以此为皇上比武助兴。”

李隆基:“准奏!”

百官顿时一片哗然,对此表示颇为不满,原本安排的自由切磋,现在却变为安禄山公然挑战两京高手,最为愤怒的莫过于宰相杨国忠了,认为安禄山在挑战自己权威。

安禄山先是用阿谀奉承的话压了两京文官一筹,此刻又以他三镇高手挑战两京高手,似乎不怎么把两京的文武百官放在眼里;安禄山此番作为,不过是想试探李隆基对自己容忍的底线。

“陛下,安禄山——”杨贵妃凑到李隆基耳边一番细语。

李隆基听罢微微一笑,示意高力士可以开始比武了。

高力士:“皇上有旨,诸位大臣皆可上台一显身手,凡上台者皆有赏赐,刀剑无眼,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谢陛下。”安禄山退回席间,示意身旁男子上台。

那男子上台取了把剑,“我乃安大人麾下小将罗休,请诸位王公大臣赐教。”

“就由我来和你比试比试。”

一个汉话说得不是十分利索的外邦人登上石台,此人生得金发碧眼,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胡显得颇为粗犷,在兵器架上选了盾牌和短枪。

那男子大喝一声挺枪突刺,威力刚劲迅猛,而罗休步伐矫捷有力,往右一个转身闪躲,男子立即将盾牌往前猛的一撞,罗休脚尖贴地,身子直挺挺的倾斜而下,左手一拍地板,整个人腾空而起,挥剑横扫男子后颈,男子见一击不成便知后背空虚,顺着冲劲滚地闪躲。

第一个回合两人都没占到什么便宜,罗休以灵巧的身法化解男子数次冲突。

——

罗休出剑攻其下路,却只是虚晃一招,那男子不知是计忙持盾格挡,机会就在眨眼间,罗休翻身一脚踢在男子肩上,那男子虽是身材粗壮,却也抗不住这出其不意的一击,只觉身体受力下沉,不由得单膝跪地。

罗休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腾挪跃至外邦男子后背,那男子刚要站起的腿,又被踢中后弯处,只得再次跪下,此时长剑已贴着他的脖子了。

这一场比试让百官对罗休刮目相看,那些跃跃欲试之人,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此后良久,无一人上台挑战,罗休于石台中央抱剑而立。

“刘大人呐,你府上的赵护卫怎么没来呢。”

“前些天派去办公差了。”刘大人摇了摇头。

“王大人,要不您上去试试?”

“不成不成,老夫都这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

“诸位大人,且听林某一言,这在坐都的是两京文武百官,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不如耐心等候。”

“林大人说的是。”

“且先看看再说。”

没多久,一干文臣齐刷刷的看向杨国忠;事实上,杨国忠早就对安禄山颇为恼火,虽带了数名护卫,奈何府中高手不在,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命府内护卫出战。

一声令下,一男子飞身跃上石台,身手颇有大侠风范,杨国忠略微有了一丝安慰。

李沁儿一眼便认出登台之人,此人正是当天在洛阳街头挡住自己去路,还差点和周斌动手的那位,只是他的身手在周斌面前确实不值一提。

“宰相府丁磊,前来讨教。”

丁磊当先一步出手,两人你来我往互拆了数招。

“丁磊的剑招过于花哨,中看却不中用,十招之内必败无疑。”

苏茹卉的话音刚落,罗休的剑已抵住丁磊咽喉,而他手中之剑早已被打落在地。

随后数场,两京高手接连惨败,安禄山开始洋洋得意,李隆基的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原本指望京都高手能压安禄山一筹,也好以此调侃安禄山一番,毕竟李隆基一向爱拿这个胖大干儿子开玩笑。

鹿无双此时早已按捺不住,向前迈出一步,“坊主——”

叶芷青:“无双你非他敌手,还是留在此地观战吧。”

鹿无双无奈退回。

眼瞧着无人登台,一位身着黑色官袍的年轻男子飞上石台。

李隆悌:“上官宏轩出手了。”

百官眼前瞬间一亮,对他是又惧又喜,惧的是担心他哪天找上自己的麻烦,喜的是在这关键时刻有他出手,在百官的眼中,似乎还没人敢和他公然叫板,不少人对他敬而远之。

罗休冷笑:“来者何人。”

上官宏轩:“大理寺少卿,上官宏轩。”

上官宏轩的声音说不上好听,却很有威慑力,这与他常年办案的性格存在一定的关系。

“请赐教。”

罗休连胜数局,语气上难免有几分狂妄。

上官宏轩双手拄剑而立,“客气,出招吧。”

对于连胜数场的罗休,上官宏轩的淡定反而将他激怒,大吼一声,“看剑!”

上官宏轩微微闭眼,用听声辨位就连接罗休三招,招式上显得从容不迫。

“好剑法。”

丁磊忍不住大喝一声。

杨国忠瞟了他一眼,暗道一声没出息的东西;若不是府中高手不在,岂会让他上台丢人现眼。

罗休顿时恼羞成怒,剑招上讨不到什么便宜,便提起十层功力,算定这招即使被挡下,也必断其手中之剑。

这一剑似闪电般刺来,上官宏轩侧耳倾听,风驰电掣间已确定好方位,只将身子轻倚,同时将剑锋往上一撩,大喝一声,“站住!”

罗休低头一看,那剑尖正抵在自己心脏部位,肌肉已被剑尖抵得凹下。

好在剑尖做过钝化处理,就算是这样,在刚才那一刹那,倘若不是上官宏轩连退数步,凭罗休的冲劲早已被刺个透心凉。

上官宏轩睁眼收剑,罗休心怀不甘的黯然退场;随后安禄山接连派了数人上场,却皆非上官宏轩的对手,有些甚至走不过一个回合。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隆基自然是高兴万分,高兴的同时又生出恻隐之心,不忍安禄山这堂堂三镇节度使脸上无光,忙让高力士吩咐下去。

眼看安禄山就剩下最后一名高手,高力士突然出现在上官宏轩正前方的三楼上,挥动拂尘对他使了使眼色,又做了个旁人不易察觉的手势;意思就是皇上说了,你得故意败上一场,你自己看着办吧。

上官宏轩不屑的一笑,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左手捏起剑指轻抹剑身,于剑身三分之二处蓄内力于指尖,这个动作看似平常,却已让剑身内部结构重创。

安禄山的最后一名高手登上石台,二话不说便与上官宏轩动起手来,没过几招便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

李隆悌:“不好,上官宏轩的剑断了。”

上官宏轩往后一个倒跃,退出二十余尺,“我输了。”

百官一片哗然,叹息、不可思议之声充斥着全场,连上官宏轩都败了,谁还敢自不量力。

李隆悌:“凌霄,你去试试。”

叶凌霄闻言一怔,暗道一声苦也。

“是,王爷!”

叶凌霄从一侧走上石台,百官目光齐聚叶凌霄身上,他这低调出场让人有些不解,其他人可都是飞身登台;只有他自己清楚,昨夜给李沁儿打通经脉已耗尽所有内力,此时让他跃上石台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还是隋王老谋深算,现在才派人上场。”

“有叶凌霄出手,呵——我看安禄山的什么高手也难讨到便宜。”

“连上官宏轩都败了,我看难啊。”

叶凌霄从兵器架上选了把剑,“隋王府叶凌霄,前来领教阁下高招。”

“安大人麾下朱懿,请!”

叶凌霄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寻找记忆,当年在藏剑山庄,三庄主叶炜演练的‘寂剑’就是不需要内力的剑法。

朱懿一剑刺来,叶凌霄后发先至,以剑招封其剑势走向,‘寂剑’固然厉害,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领悟,虽侥幸接了数招,却破绽频出。

苏茹卉:“寂剑?好端端的,凌霄为什么要使这套并不熟悉的剑法。”

叶凌霄的剑法虽然精湛,却全然无力,朱懿察觉之后蓄内力于剑身猛攻,叶凌霄提剑格挡,被震至石台边缘,险些一个跟头掉了下去,此刻只觉嗓门一甜,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流下。

好在此时他背对李隆悌等人,顺手抹去嘴角鲜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石台,胜负已分,再无交手必要。

见叶凌霄脸色苍白,李隆悌一脸惊讶和疑惑,“怎么回事,受伤没有?”

叶凌霄俯首跪地,“属下无能,请王爷降罪。”

李隆悌亲切道:“起来吧,擂台比武,游戏而已;不过你今天似乎不大对劲,你的身手本王可是一清二楚啊。”

凌霄:“昨夜露深,偶感风寒。”

李沁儿:“父王,凌霄身体不适,这才败了一场。”

趁叶凌霄不备,裴元抓过他的手腕一号脉搏,这哪里是偶感风寒,分明是强行给人打通经脉所导致的短暂性修为尽失,而刚才受的伤却并无大碍;虽然不知道叶凌霄为何说谎,却也无心拆穿,毕竟损耗自身修为替人打通经脉,也不是什么坏事。

叶凌霄与李沁儿一脸紧张的瞧着裴元,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能说的话。

裴元瞧着他俩紧张的眼神,已经知道个大概,嘴角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纳元丹和碧水滔天丸递给叶凌霄,“小小风寒不碍事的。”

周斌:“王爷,周斌请战。”

李隆悌:“你吃的消吗,昨夜一场大战,你可未曾休息片刻。”

周斌:“不碍事。”

李隆悌:“那你去吧。”

百官的目光齐聚李隆悌,疑惑、惊讶、置疑,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李隆悌,倘若周斌不成,还得自己亲自出马。

周斌此番上台不为别的,只想在百官面前替隋王府争口气,两人在台上鏖战正酣,互拆三十余招不分胜负,台下众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李沁儿却是喜不自胜,周斌出的每一招都成了最吸引她的地方;恍惚间,脑海里接连浮现周斌救她时的情景,一阵甜蜜涌上心头。

李沁儿对周斌动了情,可是只要一想到周斌看李萱儿的眼神,那种失落感又如当头棒喝般将她拉回现实。

李隆悌:“周斌昨夜随本王苦战一宿,至今未曾歇息片刻,恐有不利啊。”

李沁儿心头一紧,不由得替周斌捏了把汗;正担忧着,耳边忽闻周斌受伤,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斌本以制住对方要害,哪知朱懿不守切磋规矩,趁人不备,一剑刺入周斌肩下。

李沁儿心急如焚,猛的跃上石台。

“沁儿你干嘛。”

苏茹卉已呼之不急。

李沁儿忙扶住周斌,掏出帕巾替他捂住伤口,突然脸色大变,怒视朱懿。

朱懿:“刀剑无眼,只怪他武艺不精,被在下失手伤了。”

周斌:“郡主,弄脏您的帕巾了。”

李沁儿又急又难过,“周斌你胡说什么呢。”

李沁儿夺过周斌手中之剑,指着朱懿怒道:“我来~”

周斌:“郡主不可,此人武功高强。”

李沁儿:“怕什么,我今天就要还他一剑。”

李沁儿正要动手,周斌急喊一声阻拦,结果伤口吃痛,又流出不少血。

见周斌伤势严重,李沁儿慌忙扔剑扶他下台,却在下台之时看到大姐李萱儿一脸关切的望着周斌,周斌与李萱儿深情的对望着。

他们那种感觉让人无法言喻,却似一根针,刺得李沁儿的心生疼,她放下周斌,转身捡起刚刚丢下的那把剑。

“本郡主说话算话,此刻便要与你一决高下。”

李沁儿剑指朱懿。

苏茹卉大喊:“沁儿你干嘛呢,快回来。”

李沁儿回头看了一眼,苏茹卉急得想上台,又怕在皇上和百官面前失礼,如果是寻常人还好,一个王妃在这种情况下护短,皇家颜面就没地方搁了。

朱懿:“郡主小姐,隋王妃叫您回去呢,您可别真和在下动手,瞧您这细胳膊细腿的,万一被伤到哪,在下可担待不起。”

李沁儿:“少废话,看招!”

朱懿:“既然如此,朱某便让您十招,免得旁人诟病。”

“三小姐不必怕他,别回头也不必回话,我是叶凌霄,方才服过裴元的丹药恢复不少元气,此刻正与你用内功传音;朱懿虽是武功高强,却只能算是二流顶尖高手;我已将你带脉打通,你现在将我教你的剑法按此顺序出招,以玉虹贯日起剑,随后平湖断月、黄龙吐翠、梦泉虎跑、听雷、断潮,最后以醉月收尾,此人必败。”

朱懿:“郡主小姐,您不会是怕了吧?怕了就下去吧,没人嘲笑您。”

李沁儿会心一笑,“朱懿,休要小瞧本郡主,看招!”

李沁儿提起内力,按照叶凌霄的提示对朱懿展开猛攻,有了内力傍身,出剑自然得心应手,剑招灵巧有力,朱懿顿时大骇,仓惶间忙挥剑招架,一套“问水诀”打得朱懿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输了。”

李沁儿的剑已经顶住朱懿后心,只需稍微用力,必然刺他个透心凉。

“这是什么武功。”朱懿侧过脸颤声问道。

李沁儿:“西湖藏剑,问水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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