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难得见他也画了淡妆,俊郎的五官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多了一种安静的儒雅温柔。碧蓝色的西服稍稍的收腰款式完美的诠释了他的好身材,看上去休闲却也不失身份。
程郁看着气宇轩昂的他拾级而上,脸渐渐发烫。如此帅气多金的男人,和自己,在一个一个晚上……
席天走近程郁,看她一脸绯红,目光呆滞,倒是心生趣味。这女人,“思春了?”
可这娇艳欲滴的脸更红了,席天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洁白如皓的牙齿整齐排列,将脸上的悦意匀开了去,那笑声如同天青雨霁后搁浅的竹林,丝弦水珠落,咚咚欢畅。
笑声依旧,他绕过她,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去车上等我。”
想到自己的窘态在一群人面前展露无疑,她低着头,准备下楼离开这是非之地,躲到车上去。
无奈,鞋太高,裙摆太长,她平时跑街窜巷的能力实在施展不开。要不,把鞋脱了,赤脚下楼?
程郁看看身后一直护着她下楼的人们,咬咬牙,再次停下来,对她们笑脸以对,“各位,我干脆把鞋脱了吧。”
看到在场各位好像噎住的表情,她尴尬的回过头,“我就说说而已。”
“程警官身手不错,你们不用扶着,下去吧。”席天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站在了她的身后。
程郁看着如花似玉的女人们踩着和自己一样的高跟鞋从容的走下楼去,心底某些东西嘭的碎了,应声落地。
“你故意的。”如果现在眼神可以化箭,席天估计已经在她面前千疮百孔了。
“走吧,程警官一向不迟到的。”
“我凭什么要去。”从一开始,她就一直没能说出口。
“作为人质,你好像没有知情权。”
“我不去了。”两人一前一后僵持在楼梯上,双目凝视,远看,整个画面像是极美的一帧写真。
“把你带到这里,你不会认为就只是每天陪我睡觉这么简单吧。”特别的,他把睡觉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你想干嘛?”穿着高跟鞋,背朝下方,她警惕的昂首望着他,不习惯的鞋子高度,让她感觉有些悬空的失重感。
“走吧,记住我说过的话。”
席天抬眸欲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拉住他的衣角,却被一股向下一股力量往下拉,整个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席天见本应该站得好好的女人突然往下坠,连带着自己也扯下去,眼疾手快,他一手抱住程郁的腰,一手去抓住栏杆,相拥的两人顺着扶手扭曲的绕了一圈,终是停住了不受控制的身体。
但由于鞋子太高,刚才席天化险为夷的过程中,她的脚的梯口上连续撞了几下,而在他们停顿的瞬间,她的腰被席天的身体压着,硌在扶手上,两个部位疼痛不已。
特是腰上的伤,估计又怕是要重蹈覆辙。
席天看着在怀中咬唇忍痛的程郁,眉头一锁,便微微低了头去探探她的情况,可当那双依依带泪的双眼完整的呈现在他面前,泪雨朦胧的眼睛与记忆里的那潺潺泪眼渐渐重合。而那些深埋心底的东西像沸腾的自来水一般,翻滚而来,他猛的推开程郁,脸色铁青的独自离开。
啊,她疼痛出声,这反复无常的变态,程郁慢慢直起身子,把脚上的鞋子蹬掉,尝试着坐下,不打算去了,可还没有动作,两个彪形大汉就气势汹汹的走到她身边,架起两只手,眨眼功夫,她就已经稳稳的坐到了席天旁边。
“开车。”喑哑的声音能感觉到此刻的席天是危险的,她没有再说话,安静的望着窗外,注视着车行的情况。
邱泽开着车,看着两人两两世界,各不相干的样子,心里纳闷,这两人之间又发生什么事了。“程小姐,今天真漂亮。”
“谢谢,不过我们这是去哪里?”虽说现在不太敢招惹席天,可目前为止,这邱泽还算好说话的,柿子逮软的捏,程郁在心里狠狠点了点头。
“离那儿还有一段距离,程小姐可以闭眼休息一会。”
“这么远。”
程郁见邱泽避开了自己的问题,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因为腰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刚开始只是酸胀,而现在感觉要的骨架开裂了一般。
之前在局里上班,不是长时间坐在办公室写稿,就是不计日夜的在外面跑采访,腰时常酸胀,她一般都是忍忍就过去了,但这一次,好像忍不过去了。
为了舒服一点,她慢慢的移动身体,让自己躺下来。感觉到身边的人紊乱的呼吸声,席天睁开眼睛,看见脸色苍白的程郁蜷缩在在后座上,他急忙去摸她的额头,手一触上,就被细汗沾湿。
“程郁,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她痛苦的嘤咛声。
“阿泽,去医院。”
隐隐约约,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她之前可能因为工作的原因已经已经造成腰部神经损伤,不久前,应该还受到摔伤,造成一部分小关节错位,本来需要静心养伤,可是……”
席天看着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冷着脸不爽的闻道。
“可是房事过繁,加重了腰部肌肉拉伤的症状。”邱泽看着席天的脸冷得像南极的冰山一般,目露杀机,赶忙把医生拉到自己身边,“你的意思是现在病人很严重吗?”
“这倒不是,我们马上帮病人复位,之后,按时做按摩、中药外敷、卧床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好,谢谢。”
做好复位的程郁还在熟睡之中。
“席总,舞会那边怎么办。”
“老爷子的人到了吗?”
“到了。”
“既然观众已经来了,演员在哪里演戏不重要,重要的是剧情够不够吸引他,把戏台子搭到医院吧。”
“好,我马上去安排。”
邱泽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席天看着她的脸——腮红也掩不住的苍白,她如画的眉,像两条会说情话的柳叶,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和妈妈的好像,他忍不住用手抚了上去。这眉,这眼,这一切,和记忆里的妈妈一模一样,最主要的是,在眉峰处,有着一颗黑痣。
然后,顺着往下,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珠,上唇像一把完美的弓,展示着它无法抵挡的诱惑。他看着她干涸的嘴唇,把放在一旁的水杯拿来,一勺一勺,一点点滋润她干干的嘴唇。
感受到唇上的滑腻柔软,程郁抿了抿嘴,满意的又睡了过去。
他眼底的阴冷渐渐剥落,目光流转在床上的人身上,思绪有些混乱,为什么看见她痛苦的样子,自己的怒气像茶杯上的云烟,慢慢无影无踪。她的额头,刚一触上,那种冰凉揪紧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