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真的，浅汐，相信我。好吗……？”
他眸中隐隐的希翼，声音颤着，手也颤，却稳稳握着她的手腕。
头上的血，止都止不住。
安绯然垂着头，碎发掩住她的情绪。
她笑着抬头，那样嗜血的笑，那样残忍。
她的笑蓦然收起，眸子泛着红光，看他。
夏景康被噎住，直直盯着她的双眸，他的一只手覆上去，说不出话来。
安绯然的神色冰冷，蓦地，她双手抱头。
比前几次都要痛，痛得多。
夏景康的神经一下子绷紧，她眸中的红光越来越刺眼，越来越刺眼。
甚至垂着头都能在一旁看到映射。
安绯然有些慌了，眼睛四处搜寻着什么，红光也随着乱晃，可她……看不见。
“又是头痛么？”
夏景康的双手覆上她太阳穴，轻轻揉按着。
“好些么？”
安绯然许久才开口。
“……眼，眼。”
她的眼猛然闭上，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有什么链状的东西在她脑海呼啸而过，上面隐隐约约有些影像，好比磁带，交纵错乱。
……却又有条不紊。
那些影像在她脑海愈来愈清晰，到了最后，好似在她眼前播映一般。
“……好熟悉。”
她喃喃。
夏景康一听便觉蹊跷，低声问：
“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是吗？”
安绯然只是凭着意识点头，那幅度极小，夏景康却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他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狂喜，终于要忆起什么了是吗？
他的眸光闪烁，嘴角勾着，直勾勾盯着她。
他知道，这是她的血种在苏醒了。
安绯然的情绪慢慢平静，眸中红光不减，却还隐隐作痛。
眼前的影像，神奇的，竟愈来愈清晰。
夏景康看着她，柔声问：
“好些了么？”
安绯然不答，只看着他自顾自喃喃。
“我能……看见了。”
夏景康虽早有预料，却还是难免一怔，接着，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浑身颤着。
透明的泪珠混着殷红的鲜血滑落。
安绯然的手缓缓地，缓缓地覆上他带血的脸颊。
“……疼吗？”
夏景康握着她覆在脸颊的手轻轻摇头。
安绯然突然抬头，从他怀中挣开，冷笑着。
“那是打得还不够。”
许久，夏景康瞳孔一缩。
失血过多让他的脑袋一片混沌，他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他皱了皱眉。
安绯然却丢给他一个背影。
他……还能信么？
安绯然心中思忖，久久心绪不能宁。
猛然，她转身看他。
一句话将他希翼浇灭。
“哥哥呢？”
“你何时才能看我一眼呢？”
他用那种忧伤，沧桑的语气质问。
安绯然的沉默回答他的所有疑问。
也是，她，算什么呢。
能给他什么海誓山盟的承诺呢。
她就是一个笑话，也只能是一个笑话。
一个，微不足道的……笑话。
她现在眼前的景象都是一片血红的颜色。
夏景康的血顺着他的额头，沿着他的脸颊弧度流进她的眸中，她现在看什么都是一片红晃晃。
他就像不散的阴魂，生生世世都要纠缠着她。
他不累么。
“你不累么。”
她还是那样的语气，平静，且淡。字里行间都带着的无可替代的肯定句。
他仍是浅笑着轻轻摇头。
安绯然终陷入沉默。
“那你告诉我，哥哥呢？”
她的声音，最终柔了下来。
……
PS：前面是不是把‘浅汐’打成浅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