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脚步声依稀响起。
“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他潇洒起身，影像逐渐变淡，慢慢消失不见。
瞳孔传来剧痛。
这才片刻，便开始痛了。
眼前影像逐渐模糊，最终漆黑。
“好些么。”
一只手覆上她眼眸，微微温热。
安绯然默声。
惘城看她，也沉默了。
安绯然终是冷笑一声，沿着沙发边缘缓缓躺下了。
惘城替她掖掖被角，看一眼桌沿的白水，沉默片刻，起身离开。
安绯然睡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惘城低沉而清冷地问旁人：
“他呢？”
……
他……
谁呢……
会是他么……
他，在哪呢……？
恍惚间有什么涌上心头，阳光与一池秋水晃了人眼。
那水绿得险些让人误以为与草地是连成一片，直到近了看到那映出的影子这才恍然大悟。
冰冷的器械……粗重的锁链……
草地上奔跑的人儿……
殊不知……
她手早已将被角捏皱……
……
“惘城。”
“我在。”
“有盲文么？”
惘城闻言微微诧异，却还是道：
“我这就差人吩咐下去。”
安绯然颔首。
“墨郁归了。”
有人来报。
“进来。”
惘城开口。
“是。”
那人出去请了，片刻，墨郁跨门进来。
“惘城，绯然。”
墨郁浅笑着进来，却又立即觉得不对了些，颇有些不可置信。
“……你的眼。”
“无妨，不碍事的。”
墨郁却仍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坐下说。”
还是惘城打破了僵局。
墨郁回过神来，落座。
神色阴郁得可怕。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真龙，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盟约，一切，都不过是人们的臆想罢了。
我以真龙之名义，也不过虚张声势，以盟约之名，也不过掩人耳目。
岚樱有疑虑，却仍是信了，我庆幸之余，却也在担忧。毕竟……”
她说到此处，眸色动了动，却又沉默了。
墨郁也跟着沉默了。
惘城略有些不明所以，心中却也猜到了八九分，定不是什么好事。
知趣的退下了。
“岚樱……还好么。”
她声音有些微涩。
“一切安好，难得你还心心念念她。只可惜了她有你这样一个姐姐。”
“乱世在即，也是时候出面择明主了。”
“其实……”
墨郁顿了顿，试探的看她一眼，安绯然似有感应般的侧过头。
“你继续说。”
“乱世在即，明主难遇，语气费尽心思扶烂泥，倒不如自己坐上那把椅子。谁坐不是做呢，换得黎民安康便是己任了，否则，多年前的那场浩劫，亡掉的那些无辜百姓，岂不黄泉下也难安？岂不死不瞑目？”
他看她一眼，
“你说呢？”
安绯然动了动。
“皇命乃天之所向，难以逆转，非你我之力便可斗破苍穹，皇亡天亡，天亡人亡，到时更多的人将被历史的长河所湮没。
载入史册的非你我，非天之骄子娇女，更非天之鬼才，而是这场堪比百年前的浩劫。若我们终将被载入史册，那么，必将被离离迷雾所罩鼎，何以逆天而行，何以皇位之争？
而万丈辉煌，黎明百姓安乐安康，更是不羁之谈！”
“你这是自欺欺人！”
墨郁骤然厉声。
“何以天命！何以皇命！若终要赌上千万人的性命，倒不如就此一搏，”他放低了声音，“哪怕一丝希望也好……”
安绯然垂眸，似是有些许动容。
“此事容后再议，你姑且退下。”
墨郁看她一眼，起身去了。
安绯然独坐沉思。
——岚樱，可莫要怪姐姐……
……
PS：等到寒假就补更。很惊讶吧？竟然没有所谓真龙与盟约，其实，不过都一场幻象，一场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