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以第一人称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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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黑风高,寒风凛冽,时不时从远方飞来几只蝙蝠,蹲在枯树上的乌鸦发出令人发怵的嘶哑的哀啼。
我独自一人走在漆黑一片的森林里。对普通人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我是血族,人们口中的吸血鬼,所以这并不影响我的超常视力。
走在一条用黑曜石铺成的不宽不窄的路上,我不知道它的尽头是什么,它通往哪里,还有……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必须走下去。
我走了很久,腿都酸了,肚子有些饿。饿的感觉很不舒服,不过我放眼四周,似乎也没有我能吃的东西。在这里只有一望无际又黑压压的树,以及奇形怪状的灌木。
可能有人说吃乌鸦、蝙蝠。
但让我堂堂血族去满天地追这类小动物是绝对不可能的。它就像一种极限运动,消耗的卡路里远比补充到的卡路里多。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坚持我知道的——走下去。我相信一切都有尽头,这路肯定也不例外。
又沿着路走了好久好久,我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记得人类有句话叫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现在就是这样了。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幢宏伟的中世纪古堡。繁多而有序的藤蔓顺着黑色墙壁直直蜿蜒而上,从几扇敞开的窗里窜进去。在它的左上角,有一轮血色的圆月,渗人得很,却诱鬼得很。
我就如中了蛊术似的,不能自已地继续走。推开高大的黑铁门,是一片白色的花海。
说实话我很喜欢这种花——蔷薇。
它的花语:纯洁的爱情。
再深入,便到了大厅。大厅很大,红色的月光在如镜的墙上、柱上不断折射,它最后射到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在它右侧的墙壁里有个壁炉,一团极漂亮的蓝色火焰在其“肚”内无规律地跳动,让人有种想沉沦其中的冲动。
蓝红交织,很美。
很多人觉得与美相差甚远的是丑,我却从不觉得美与丑就怎样怎样,我都一视同仁。
数不清的棺材在这大厅里,我想这就是大厅这么大的原因。
我避开壁炉,走向它旁边的走廊。一看,是一阶又一阶的楼梯。接着走,我又开始了漫长的“跋涉”。在这漫漫长路,也不过只有我一个人,一个……吸血鬼……
走廊的设计非常奇怪,它去不了别的楼层,它就一直往上,呈弯道状。走了这么久,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快到顶楼了。
果不其然,不到几分钟我上到另一个楼层。这层除了一扇落地窗就没有像大厅那般华美,倒是有点像普通的小阁楼。
落地窗在楼梯口的正前方,极干净,没有一丝一毫的水渍,但它可能是因为这里不下雨。
在阁楼的正中间有一架相当贵气的黑白交织的钢琴,貌似是用整块水晶打造的。可这不是它贵气的重点,它的重点在于琴键。与普通钢琴有些类似,黑白琴键。琴键是纯黑与纯白的,颜色分明,并非所有水晶都有这样的质地。
我想去弹,这是所有会弹钢琴的人的癖好。
手指刚抚上琴,落地窗外就蓦地出现个人。这一切都好熟悉,仿佛重复过无数遍。尤其是那个人,我总觉得他和我关系匪浅。
他背后有柔和的红光,我却无论怎样都看不清他的脸,就像眼睛被罩上一层无形的薄纱。
他开口,轻轻地呼唤我:“筱冉,乖,快过来。”
他一说话,我的身体如上了发条的生锈木偶,不受控制又机械地向他走去。我越靠近他他越是模糊,竭力停下脚步,但他又叫我,语气很急切。
怕了,算了,走吧。
我跑起来,按理来说就这么小的空间应该很快就可以到他身边。可是没有……我似乎越跑越远……他越来越模糊……
他还在叫我,不停地叫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越叫我越想到他身边,而我越想……
突然,一片漆黑的夜明亮起来。
我明白,天,亮了。
那个人消失了,在一个异常模糊的轮廓中灰飞烟灭……
心口突然一凉,我的瞳孔应该放大了吧——一把锋利无比的冷箭穿透我的心脏。
这是高等血族唯一不能恢复的器官。
我转过头,没有人……
哪里来的剑?
就在那个人灰飞烟灭后我就死掉了?
难道说是没有那个人我就会死?
那个人是谁?
身体变得沉重,视线模糊……
我一如既往地惊醒,而琛熙也一如既往地守在我身边,给我擦满头的冷汗。
每次都是这样。在梦里有意识,却总想不起这是我做过无数遍的梦,直到惊醒才明白……?
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