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会想到,阿茹娜自己有亲儿子,还认了个干女儿,在别人看来,阿茹娜这是在自讨苦吃,纯属多余。
阿茹娜认为,孩子们多,疼爱也多,亲情也多,爱是总是爱不够的。
但是,刘龙却另有体会。他说,认孩子不是闹着玩的,孩子只能自己生。
这事的起因,就是阿茹娜在刘龙不知晓的情况下,冷丁领来个干女儿。世上的传统观念是,养儿女是夫妻两个人的事情,而阿茹娜明显违背了人类的这个正常逻辑。
干女儿是阿茹娜领来的,有十岁的样子,阿茹娜这个人干什么都出奇,阿茹娜领着干女儿进屋之前,竟然没有跟刘龙商量一下,把刘龙都吓一跳。她认干女儿,刘龙都不知道,这不是冒天下之大滑稽吗?
阿茹娜做的这个事情确实是做的有些唐突。
阿茹娜突然领着干女儿进屋以后,指着妈妈就说:“叫姥姥。”当时妈妈的眼球差一点掉下来,瞪大眼睛看着阿如娜。怎么平白无故来个孙女,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这事情也太离奇了,平地出来个干外孙女。“阿茹娜,这是谁家的孩子?”妈妈瞪着眼睛,惊奇地问道。
“刘龙同意了吗“舅舅关心地问阿茹娜,因为阿茹娜这个人有时候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老人们惊奇的话语是连珠炮似的向阿茹娜打来。可见老人们对阿茹娜的行径,心里极度不放心。
“他还不知道。“听到阿茹娜的话,三位老人都惊呆了。
养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一个当事人的刘龙还不知道,这件事也太离奇了。
老人们惊奇,这个年代怎么什么新鲜事都有。
他们都等着惊奇的目光,大张着嘴,看着阿茹娜。这件事怎么这么离奇,世上还有这样奇怪的事情?
“妈,这是一个找亲人的孩子,亲人都没了,她成了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太可怜了。我就收养了。”阿茹娜对妈妈解释道。
阿茹娜又指着舅舅说:“那是舅姥爷。”指着舅妈说:”那是舅姥姥。“
他们看见那个孩子像很懂得礼貌的样子,向他们一一行礼。
这个孩子给老人们的感觉是,很有礼貌。
阿茹娜领着那个孩子来到刘龙面前,然后指着刘龙介绍说:”叫爸爸。“刘龙都气得背过脸去。怎么领来个孩子,随便叫爸爸妈妈,这是闹着玩的吗?
刘龙当时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目不转睛地看着阿茹娜,意思是阿茹娜你干什么?
这阿茹娜干什么呢这是?突然领来个孩子,让她喊我爸爸,开什么玩笑。认干女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事先商量一下呢?这也太突然了,还想被人偷袭一样。他觉得全身不自在。
刘龙可真是气坏了,他从来没生过这么大气,他气得全身哆嗦,大声喊道:”阿茹娜,这是谁家的孩子?“
刘龙的喊声,把阿茹娜和那孩子都吓坏了。
阿茹娜理解刘龙的心情,他这个不正常的反应很正常,他这个反应阿茹娜早就想到了。
阿茹娜平静地看着刘龙,在刘龙的身边坐了下来,以平静地语气对刘龙说:”我领养的,咱们的孩子。以后就是咱们俩的女儿了。“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直接就领家来了?谁家孩子给谁家送去,我不认,我自己有孩子。“刘龙跟阿茹娜发脾气,让阿茹娜把这个孩子送回家去。
阿茹娜没想到刘龙会发这么大的火,没想到他的反应这样激烈。
阿茹娜仔细一想,刘龙这也在情理之中,作为这个家庭的主要成员,连领养孩子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知道,也太说不过去。
刘龙发火的原因在于,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位置太低了,简直什么也不是。
阿茹娜自责,全怪我,没来得及跟刘龙商量,自作主张就把孩子领到家里。这件事的起因在我。
在阿如娜的记忆中,刘龙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而且火光冲天。刘龙在用冲天的火光,维护他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你们别吵了,一会儿我就回去。“那个孩子用很小的声音说。那孩子说的时候,眼里噙着眼泪。
那个孩子看见了自己的到来,给这个家里带来的混乱和不安,知道自己不应该来这个家,来打扰这个家的平静。
自己满心欢喜,自己有了个新家,有了一个落脚之处。但是,经过她的观察,这一切完全化为乌有。
既然没得到自己的理想之处,既然现实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好地方,那就趁早继续自己的流浪吧,老天总会给一个流浪儿满意答复的。
那个孩子瞬间显出的失望的神色,被细心的阿茹娜捕捉到了。
刚才阿茹娜用全身的精力,来对付刘龙了,没考虑这个孩子的感受。或者说,完全忽略了这个孩子,忽略了她也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
阿茹娜在那个孩子面前蹲了下来,用颤抖的声音对那个孩子说:”小那日苏,你上哪去?你没有家,爸妈都没了。你找谁去?“很凄惨,让人为之动容。
围在阿茹娜身后的妈妈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什么也都没了,是个孤儿。
刘龙也吃了一惊,难道这个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
那个孩子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趴在阿如娜的肩上,哭起来。阿茹娜也抱住那个孩子掉下了眼泪。
这个情景很叫人揪心。
刘龙则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扭头看着别的地方。刘龙心里想,你们这是在演戏,演给我刘龙看的,我怎么能上你们的当呢?刘龙很固执,说什么也不信。刘龙真是被阿茹娜气坏了。
这时候,妈妈走进来,对阿如娜说:”阿茹娜,这个孩子也许很悲惨,值得你心痛,可是你怎么不跟刘龙商量一下呢?“妈妈说得很诚恳,刘龙听了都暗暗服气。
”妈妈,这个孩子是我下班的时候,收容人员带来的,来不及跟别人商量,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我没办法呀。“
阿茹娜向妈妈解释说。实际上,阿茹娜是说给刘龙说的,因为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刘龙。
刘龙还是不吃那一套,在那里眉头紧锁,低头不语。这个打击对刘龙太大了。
因为刘龙不开面,阿茹娜只得领着那日苏去外屋,跟姥姥舅老爷舅姥姥坐在一起说话。
阿茹娜给那孩子洗了脸,梳了头,弹掉身上的土,小姑娘立刻变得很顺眼,再加上那孩子嘴很甜。妈妈他们三个老人一下都喜欢起来。
看来那个孩子很懂事,很讨人喜欢。长得也很秀气。这样的孩子很自然要遭到老人喜欢的。
阿茹娜就给老人们讲起这个孩子的来历——
阿茹娜就要下班了,都做好下班的准备,就要出门了。
“咚“地一下,走进来两个人还带着个孩子,就是这个孩子那日苏。
正在阿茹娜疑惑间,那两人自我介绍,”我们是救助站的,我们捡到一个孩子,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安排,请妇联拿个主意。“
那时候的妇联组织,这些个事在他们管辖的范围之内。
那时候的境况,像南北朝时期。北方地区刚刚解放,南方还在打仗,许多机构还没有建立,什么孤儿院什么的,还没有建立起来。
妇联也没有别的人了,只有阿茹娜。她也要快下班了。也就是说,安排这个孩子的任务落在阿茹娜身上。
阿茹娜看看那个孩子,是个八九岁的女孩,长的很秀气,很可爱。
阿茹娜看了看那个孩子,并询问孩子家里的情况,得知这个孩子是本地人,是去寻找父母的,孩子是一个人一路乞讨,一路寻找父母就这样过来的。他父母是前几年被日寇抓来做苦工的。孩子寻找到父母在的开鲁县黑龙坝时,被告知父母已经死亡。孩子在绝望中又回到这里,靠乞讨过日子。
阿茹娜是含着眼泪,听完孩子讲述的。她深深地被孩子的不幸遭遇打动了。
她相信,这么小的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她讲的句句是她的不幸遭遇。
阿茹娜想到,这个孩子已经没有了父母,已经没有了亲人,等待她的是无处可去的流浪,饥寒交迫,穷困和无助。她要在生活的艰难中,渡过艰难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