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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黄埔之集训(2)

邦义拿着十一给的信件回到客栈,把信件放在桌上,用空杯子压好,躺在客栈的床上,想着刚才的事。

他想:一个普通的买卖人,怎么可能认识黄埔军校的人,难道他们是卖军火或者是卖药品的买卖人?

不过,看十一的气质和谈吐,邦义绝对相信十一和十八是干大买卖的。如果真的是贩卖军火或者贩卖药品,那么认识军队里的人,也不足为奇,可是,邦义总觉得有点不对,但又不知道哪儿不对。

邦义翻了个身,看着桌子上的信件。邦义真的很想打开,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过,在和十一分别的时候,十一反复强调:不能打开,打开就帮不到邦义了。

邦义回想起十一说这话时的坚定语气,更加相信十一了,他相信,十一的这封信能让他顺利进入军校,他也坚信,十一就是个贩卖军火或药品的商人,所以,这封信一定不能打开,如果打开了,自己报名军校,会遇到很多麻烦。

邦义嘟囔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此时,天刚刚亮,邦义折腾了一晚上,此时也有点困了,于是,邦义翻了个身,睡了一觉。

当邦义睡醒时,已经快上午10点,邦义很快地下了床,把信件装在口袋里,下楼吃了点东西,直奔军校招生处。

邦义来到学校,看见校门口有个保卫处,就上前问道:“先生你好,我是来报考军校的,你能告诉我招生处在哪吗?”

保卫处的人看都没看邦义一眼,说道:“就是前面的那栋楼,就在一楼,你去找找吧!”

邦义谢过后,径直的走了过去。

邦义很快地找到了报名处,于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邦义进门后,顺手关上了门。

报名处的人靠在椅子上,双腿翘着,撇了邦义一眼,问道:“小伙子有什么事吗?”

邦义小心地回答:“我来报考军校!”

报名处的人很轻视的看了邦义一眼,说:“你这身板还想当兵?”

邦义不卑不亢地回答:“子曰:‘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报名处的人很意外,说:“哟!还有两下子啊。”接着问:“有人推荐吗?”

邦义回答:“有!”说完便取出十一给的信,交到那人的手上。

报名处的人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有两封信,报名处的人仔细地看了看这两封信件,眉头皱了皱。

邦义察觉了这一细节,心里想:“怎么了?难道十一哥和这位人不认识?”

邦义多虑了。

报名处的人看完信后,把两张信都塞回信封内,接着将信放在抽屉里。随后站立起来,朝着邦义敬了个礼。

邦义看了这一幕,不知道是傻了还是惊了,呆呆地看着,心里又想:“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向我敬礼?”

稍回了回神,邦义小心地问道:“请问,我可以报考吗?”

报名处的人微笑着说:“当然可以,你先回去,到8月1日早上8点,来学校参加开学仪式,不过,你现在得填一个表。”说完,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名表,放在桌子上,然后,又递给邦义一支笔。

邦义接过报名表,边填边想:“这十一大哥确实有两下子,看来十一大哥在学校,认识不少人嘛,回头再碰见十一哥,得好好地谢谢他。”

这十一的信件当然好使。这位十一哥可不是一般人,他叫陈诚,国民党陆军一级上将,深受蒋先生器重,在国民党内有“小委员长”之称,自成一系“土木系”,而他的十一和接下来的这位十八的名字,就是土木两字拆分得来。

这位戴着眼镜的十八也是位大人物,他叫罗卓英,国民党陆军中将,时任第十八军军长,是陈诚“土木系”的灵魂人物。

可以说,邦义是遇到贵人了,而且还是特别有分量的贵人。

有了这两人的亲笔推荐信,尤其是陈诚的推荐信,可以说,就是时任黄埔军校的教育长张治中,也得给几分薄面,要不然怎么这位报名处的同志,看完信后会对邦义这么毕恭毕敬?这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邦义还傻乎乎地蒙在鼓里,他还以为,十一和十八两位只是个贩卖军火或药品的买卖人。

邦义填完表后,报名处的人客客气气地对邦义说:“岳同学,我叫沈得胜,现在是学校报名处的处长,以后在学校学习中遇到什么困难,就过来告诉我,毕竟你们是党国未来的栋梁嘛!”

邦义微笑着,说:“谢谢沈处长的关照!”

沈得胜连忙以笑脸相迎,依然客气地说:“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沈处长说完,把邦义送到学校大门口,叫了一个黄包车,并付了钱,把邦义舒舒服服地送回客栈。

邦义回到客栈房间后,还在想:“这位处长倒是挺客气的,对投考军校的学生,还算照顾。”

在得到学校准确的开学时间后,邦义心情大好,在以后的几天,对南京城看了又看,逛了又逛!

很快,到了八月一日,邦义早早地起了床,虽说离八点还有2个小时,但邦义不敢怠慢,从包袱中取出前几天在街上买的新衣服,穿在身上,还洗了个澡。

邦义在客栈准备好之后,独自一人走向去往学校的路上。

很快,邦义便到了。嗬!原来报考军校的人这么多,邦义到学校时,差不多七点半了,报考的学员,全在操场上等待着。

不一会儿,来了一批人,这批人中,校级军官2人,一名中校,一名少校,尉级军官12人,大多为上尉、中尉,十四人排着队伍走进操场。

那个中校使劲的吹了一声身上的口哨,然后大叫一声:“集合!”

命令下达后,12名尉级军官立马对这批新学员进行整训,用洪亮的语气吼道:“分成二十竖排,大个儿在后,小个儿在前,快!”

学员们熙熙攘攘地站好队,由于邦义个儿不高,站在了第三竖排的第一个。而军官们站在学员的对立面,依次排开。

站好队后,这位中校军官开始训话了,他大声地说道:“在我两边的都是你们的教官,你们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我们的名字,因为你们大多数人是会淘汰的,我们军校只招优秀的学员,不要孬种!”

接着,中校瞪大了眼睛继续说:“今天,你们这些人会进行一次考试,考试不合格者不予录取,考试时间为一个小时,每五百人一批,分在五个班里,剩下的人站在原地不动,考完的考生回到原地,继续等待,直到最后一位考生结束为止,在此期间,中暑的、体力不支的、不管什么原因倒下的,都淘汰!作弊的,不仅淘汰,而且终身不允许报考军校。听明白了吗?”

众人回答:“听明白了!”

这位中校大声呵斥道:“都没吃饭吗?听明白了吗?”

众人大声回答:“听明白了!”

随后,中校示意,可以开始考试了。

只见一名中尉大声命令道:“前五排的学员听我口令,向右转!”前五排的学员听到命令后立马向右转,虽然参差不齐,但是毕竟是第一天,还没有进行系统的训练,中校虽然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

这名中尉跑到队伍前面,说道:“跟我一起,前去第一考场。”接着又说:“一排接着一排,齐步走!”

学员们仍然参差不齐地跟着教员后面。接着,后五排第二考场,在后五排第三考场……剩下的就站立原地不动!

时值八月份,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在太阳下等待的学员们个个汗流浃背。

这种情况,邦义当然也想到了,他是第一批考试的学员,他走在去考场的路上想:“还好是第一批,可以先去教室躲躲阴凉,等到最后一批,即使不被晒趴下,在考试时也很影响发挥!”

可是,邦义想多了!

邦义这队学员很快到达第一考场,考场很大,摆着一百张小矮桌,没有凳子,有的桌子在高度上,可以说就是凳子,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考场是露天的,根本不是邦义想象中的教室内。说简单点,考场就是一片露天的大空地。

邦义看到这种情况,大声地对教官说:“教官!这没办法考试。”

虽然是邦义喊了出来,但是也代表了这批学员的共同呼声。

教官走到邦义面前,大声说道:“在军队说话要先打报告,难道你不知道吗?”

邦义一听,连忙说:“报告!”

教官回答:“讲!”

邦义大声说:“这不公平!”

教官也大声问:“怎么不公平?”

邦义大声回答:“在太阳下考试很影响成绩。”

教官大声说:“你觉得不公平可以退出!”

邦义大声说:“我不退出!”

教官大声说:“不退出就给我好好考试!”

教官见邦义不说话了,跑到考场前,大声说道:“全体听着,面朝向我,每人一个桌子,当然你也可以把他当成凳子,桌子上有试卷和笔,时间一个小时,现在开始!”

众人纷纷找到离自己最近的桌子,邦义来到桌子旁,盘坐在地上,弯着腰在桌子上答题。这些军官真够损的,不仅不给椅子,考生们还面朝太阳,这样,考卷在阳光的反射下,更加加深了眼睛的疲劳程度,既影响成绩又减缓了答题速度,而且,学员们的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掉,体能的消耗特别大。

不过,邦义好歹是大学毕业生,这样的题目虽说有点绕弯,但总体来说,对邦义不难。试卷满分是一百分,邦义还剩最后两题二十分没有答,就交卷了。并不是不会,而是邦义觉得肯定能及格,就没有必要再答下去了,况且,那样坐着答题,实在是一种煎熬。

邦义在这个考场是第一个交卷的,交卷后并没有马上回操场,而是在旁边立正地站着,等待学员们全部答完,一起整队回去。

很快,一个小时到了,学员们纷纷交了卷,有几个学员还没有答完,但教员的口哨一吹,全体考生都要站起来,违者以作弊论处。

这批考生回到了操场,这时,已经快上午十点了。太阳越来越烈,在操场上考完的学员,在与自己的体力作斗争,还没有考试的考生,一面和体力作斗争,一面还要焦急地等待考试。

邦义原先在家,就是一个少爷,吃喝不愁又有文化,不在家乡安安稳稳地当大学助教,偏偏跑到这个地方受罪,真是让人很不理解。

不过,邦义这一天似乎表现的不错,他虽说没吃过苦,但是凭借着自己对报考军校的渴望,一直坚持了下来。

他自己也反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坚持,我不能被淘汰,我要是淘汰了,怎么回去见大家,怎么回去见子真!”

正在此时,在后排,突然有个人倒下了!

中校教官连忙对左右的两个教官说:“快!先送去医务室再说!”

两名尉级教官赶忙跑过去,架起学员,送去医务室。

中校军官这时发话了,他厉声说道:“你看看你们,就这样还来报考军校,简直就是过来丢人的。”接着,中校继续说:“你们知道为什么今天考核你们吗?”

见众学员不作声。中校说道:“老实和你们说吧,你们现在还不属于这个学校,你看看你们,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我们现在连学员的军装都没给你们发。是因为你们这批学员人多,我们学校没有那么多军装,没有那么多粮食,没有那么多宿舍来养你们,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你们中的大多数走人,留下的都是精英!我们只培养精英。”

邦义今早看有这么多人,就知道是这个意思。邦义心里想:随你怎么折腾,我是肯定要留下的,要不然,也没脸回去见子真啊。

时间慢慢地流逝,到下午两点,教官们也不提吃饭的事,眼看越来越热,由于没吃饭,且消耗巨大,倒下的学员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主动放弃的。

这时,邦义真的看不下去了。他鼓起勇气大叫一声:“报告!”

中校注意到他,说:“有什么事?”

邦义回答:“你们这样不让学员们吃午饭,会让很多优秀的学员淘汰。”

其实,邦义自己已经很饿了,双唇发干,他有点受不了了,他必须想一个办法来转移注意力,所以,就大叫了一声。

中校对他说:“你想吃午饭?可以啊,你选择退出,我可以给你点钱,让你在校外吃个饱。”

邦义回答:“报告!我不会退出,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做,会使很多优秀的学员淘汰。”

中校走到邦义旁边,厉声地对他呵斥道:“既然淘汰了,那还能叫优秀吗?”

一向能言善辩的邦义,此时无话可说,不知道是因为没吃饭大脑反应变慢了,还是这位中校的话确实有道理。

中校回到原位,大声地说:“你们想吃饭,老子难道不想吗?这些教官难道不想吗?我们吃饭了吗?你们说苦,说累,说热。难道我们就不苦,不累,不热吗?我们抱怨了吗?我们难道不是人吗?今天要是谁再敢提苦,立马淘汰。”

邦义心想:这位中校说的确实是实话,虽说他们都是老兵,但毕竟也是人,既然他们能坚持地陪我们到最后,我们这些学员难道会比他们差?邦义再次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每过一段时间,都有人倒下,随着最后一批学员的考试归来,这一天总算要结束了。

这时,中校发话了:“很好,你们都坚持了下来,你们一定很高兴吧。那你们就错了,即使你现在依然站在这里,如果考试成绩不合格,也还是一样被淘汰。明天同一时间,还是在操场集合,你们的成绩,三天后出来,要好好想一想自己能不能及格,主动退出,要不然,你们会多受三天的苦。现在,解散!”

一声令下,学员们纷纷拖着疲惫的身子,陆续地离开操场。但邦义发现,教员们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邦义故意慢慢地往外走,想看个究竟。

原来,经过一天的高强度训练,对学员们不仅是体力的考验,也是心里的考验,当中校教官喊出解散时,标志着训练结束,而一些学员由于从高强度紧张的神经中一下完全放松,可能会受不了,而导致突然晕厥,教员们留下,就是怕这些学员倒在了操场上无人管理,会出事。

果不其然,一名学员在解散往门口方向走的时候突然倒下,两名教官立刻上去将其背到了医务室,所幸教官留了下来救了他,但不幸地是,这名学员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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