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叶影走向叶嚣,她手里并未持有武器。
“影,危险,你快走。”瑞说。他站起身,伤臂还在隐隐作痛,对面人似乎并未因战斗而疲累,情况十分不利。叶影刚刚恢复,身体状况尚不可知,而且……她……和叶嚣的关系不得不戒备。
“牧呢,在你那里罢,放了他!”影冲叶嚣大喊。
叶嚣没有回答,他躲进车里,让男子挡住他们。方才还一脸窘相的那人立刻从脸上挤出一抹嘲讽的笑,还不忘数落叶嚣几句,叶嚣就这么听受了。
“离,你让开。”叶影说得很轻,但威压十足。
“小妹你不能这样,我也是有任务的。”离说。他看着叶影,嘴角透露着一丝微笑。
瑞不做声,静静听着他们对话,同时紧盯着叶嚣,防止他做出什么事来。不过那个叫离的人似乎没有对影动手的意思,称呼上看,二人关系很近。不过叶嚣是怎么有异能者的呢,而且,是个可以熟练运用的……
“放了他,他是我的人。”影说出这一句时,瑞观察到叶嚣神色带怒,他回身瞪着任牧,眉头紧锁。
离笑了笑,说那上面有两个,问影要的是哪一个。
影说,要那个黑头发的,另一人的生死她不关心。离回头对雯轩笑了下,说她今天真是霉运,本来不是猎物却硬是进了陷阱,被抓了也无人顾及。离又问叶嚣,能不能卖他个面子,满足一下影那小小的要求。
叶嚣自然不会同意,离也没必要强求,离冲影摊手,说自己无能为力。手一扬,黑柱飞到他身边,离教叶影快些走开,自己已耽误对手好久了。
“我叫你住手!”影向空中一抓,光影一闪,红蝎握在手中。离冷冷一笑。
瑞眉头一皱,他惊异叶影竟然会有这种能力,空间异能,那不该是零白的吗……那家伙能拥有异能,就说明叶嚣也能制造异能者,但异能者明明只会获得一类能力,难道说,叶影这异能是移植于零白?呵,不枉此行啊。
“你是要我连你也?”离冷着脸,一根黑柱蓄势待发。
好机会!瑞冲过去。离引黑柱隔档,当拳柱相接,本该纹丝不动的,却被打飞出去。离怔在原地,任由瑞将他打翻在地。叶嚣拿枪要打雯轩,却被什么击痛了手,枪被击了出去。
方才是雯轩用心网和瑞合计,在瑞攻击时,雯轩用心网干扰了离,叶嚣见状要射击雯轩,影用枪掷叶嚣,打飞了他的武器。
叶影冲上去接替瑞按住离,瑞两步上车,撞飞叶嚣,抱起那两个退了去。
“呵,还是让你们……”叶嚣脸上的不甘变得淡然,“不过,已经拖够了足够时间了。”
什么时间?瑞无暇多想,和叶影对了眼色后,退回了基地内。
叶嚣在车上,看向低头卧坐的离,问他这次见识怎么样。离低头不语,他用异能将那些黑柱收回,又取了叶影掷出的红蝎在手中把玩。
“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叶嚣语气很烈。离却不以为意,说自己要去还枪,他站起身,向基地走去。“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样。真以为这是过家家么!”叶嚣怒道。离置若罔闻。
基地里面,二人将任牧和雯轩带到了柳冥面前。
柳冥靠坐在台子边,海诺躺在台子上,白立在一边,表情严肃。
“晚了,已经凉了。“柳冥揉着太阳穴。他抬头,看见任牧昏着,叫瑞把他撇地上。瑞把任牧放到柳冥旁边,柳冥斜眼一扫,伸手拔掉任牧颈项上插着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装置。”这么大个抑制器你们竟然没看见。“他将抑制器猛地一撇。
“白!把他右胳膊卸了!”柳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卡片似的装置,插在任牧右肩上。柳冥深吸一口气,叫其他人都出去,并刻意提了白,教他卸过再走。
“柳先生你要作何?”叶影靠到任牧身边。柳冥教瑞架她出去,并刻意嘱咐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叶影最后一眼看到零白手起刀落,纳米细胞的蓝色光雾四散开来。大门紧闭。
她拼力挣扎着,瑞见门已闭紧便任她去了。她歇斯底里地拍打着,教柳冥开门。
里面,柳冥将芯核放在空处,任牧那只断臂被放在旁边,臂上插着几块芯片。他额上冒着汗,小心翼翼地按下了芯核的启动按钮。接下来的十秒,芯核毫无反应,柳冥退开,目光却不敢离开丝毫。他将任牧拖远,以防接下来的步骤误伤了他。
“柳叔?”任牧意识半醒,他听见了叶影的叫喊声,十分微弱,他又问柳冥刚才自己和雯轩走着就忽然一晕是何情况。柳冥无暇为他解释,只教他乖乖待好便是了。任牧也没力气干别的,抑制器消耗了他很多能量,但外面叶影的声音让他不得安定,他以为是幻听,偏过头,看见培养槽里空空如也,才发觉那不是幻觉。“影儿是不是……“”别吵我!“柳冥大吼。里外的人都臂上了嘴。
欲挪动身子,他才发觉自己少了条胳膊。一看,正在个不知名的小方块上面摆着。
问未来得及脱口,只见那条臂刹那间化作光雾,弥散满屋。那是活化的纳米细胞,那条臂上的所有纳米细胞。
细胞们四散飞舞,如成群野蜂,渐地,那群蜂开始围芯核而舞。柳冥像似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罐纳米质来。
芯核的遥控器插入了实验室里的超级计算机中,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排排数据。
任牧呆呆看着。那团纳米细胞在芯核边缩成了一个光球,光球时而缩小时而膨胀,发出的光也无规律地明暗着。
拧开的纳米质罐子被放到芯核边,光球开始膨胀,连罐子都被吞没融入。
“牧,你看着,这就是纳米亚人技术的力量!”柳冥拿起芯核放到了海诺的胸口,任牧瞪大眼睛,看着光雾一点点包裹住海诺的躯体,那芯核竟然向内沉去。
海诺像似被蚁群啃食的尸体,一点一点消失。
“看清这造物的能力。”柳冥说得平淡。
只见纳米细胞重新凝聚了一副躯体,不过照比原先,要小了许多是副少年躯体。“有了他,你可不老不死,亦可起死回生。你是救赎者,是要拯救那群原人的救赎者。”他说着,那死水般的脸上起了一点波澜。“我也是后来改的主意,小雨(车雨、柳冥的亡妻)那套着实来得太慢……听着,现在你的任务不在是放逐人间,而是做一个先知、一个守护着。你是新人,人类进化工程的产物,那些异能者也是,还有叶嚣带着的那个大家伙也是,还有还有……你们都源于一个目的,即带领人类走入更高,我和他还有叶嚣那家伙选择了不同的工具,走不同的路,但最终殊途将同归。”
少年样的海诺渐渐退去蓝光的包裹,他的身体完成重塑,还有流散的细胞开始为他编织衣物。他原先的组织器官被纳米细胞尽数结合了去,完全替代还要几天。柳冥见此松了口气,转头继续对任牧说话。
“除了你,我曾经还早过一个纳米亚人,那时我还是个融合派,意在通过让亚人融入人间,和普通人一样,当时我觉得新的人类形式还要经过社会的考验。但高层那群战刃派强迫我把它做成了一件武器,一件用于清除异己的利器,他们要把新人当做工具。你是第二个,也是我和战刃派妥协的产物,但后来我一个亲近的人通过生命换取了你的放逐,为的是我和他作为一个融合派的信仰。海诺是个分离派,在工程里,他也为那群战刃派服务,但最终却利用μ引发的灾难而逃离监视,隐居在这朗伊尔城。“
“那……当年那个白毛带我们去……”
“那是瑞自己的主张,我不清楚他是脱离派还是别的什么。他是个不错的领袖。瑞先是找到了你,又寻到了洛,中途遇到了请命寻你的影,又带着你那群不怕辐射的伙伴在死雾区练就了足够的耐受力,最后领你们去零那里接受改造成为异能者。他知洛会带着你们回来找我。林沐不会让你们死,他有重启在皇明那端工程的野心,必然会找机会派你们回到皇明。我只是做了个内应而已。我说他野心不小。“
柳冥从空间口袋里取出一个紫色的立方块,“这是μ的核心,至少现在,它是无穷无尽的能量源。也是瑞取来的。我过会会给你装上。”
“你是要我以后都听他的吗?”任牧问。
“不,你要自己决断,你是个可靠的伙伴,但并非一个有实力的领袖。你的性格我不想再干涉,你只需要记住,你和普通人不同就是了,现在,你和他们是伙伴,我只想让你,保护住你的伙伴。守护人类这个整体要从守护你的伙伴开始。这些话,不要与任何人说,我要你保密。影和雯轩也不行。关于最终目标,那是下一台纳米亚人的工作。”
所以说,我还是一个工具么……任牧想着,他未敢说出,他看着柳冥的脸,有些陌生。柳叔说来得太慢,他是要改变人类吗?那当然是个慢功夫。既然是慢功夫,那他又为何急着呢,还说是自己后改的什么的……一堆搞不懂的东西,说我是新型的人类吗,新就新在没有眼泪?没有感情算哪门子的人啊……有的话,又算哪门子新。从泽翼开始,再到影儿和仔仔,如果我是守护者,连他们都守护不了,我算是个屁啊!让小轩和萌萌姐待在雾区里又算当的什么爹啊。算什么啊!
他看着柳冥拿着μ的能量核向自己走来,不自主地向后靠去。可,他的背后是墙啊。疲累感一下子涌上来,他闭上了双眼……
外面,全身无力的叶影早已被罗瑞拖走。
休息室中——
“你为了什么?”影面无表情地捧着一杯热水。
“不忍心,或说,看不下去。”瑞捋着发,抬头看了影一眼,“原来你的孤傲是装出来的,真可笑。”
“可笑吗,我对他是我自找的。希望你不要插手。他是我的人。“
“你这样说,他认吗,不对,他懂吗?做些无谓事。”瑞加重了语气,“我不否定你,但我也是作为你兄长存在的人,别为他耽误了你自己。”他说,“另外,你在这里一样可以等他出来。”瑞说完,便离开了休息室。一抖白袍,一声苦笑。是该点支烟了吗?上一次还是在遇见荼蘼时吸的呢……
再度苏醒,时间大概也就几个小时吧。能看到东西,但身子不是为何无法动作。由于垂着头,柳冥似乎并未发现。
台子上有响声,海诺似乎是醒了。柳冥赶忙迎了上去。
哭声?是柳叔吗,他竟然会哭,看他腿在颤抖,应该不会假了。他就只是哭吗?连句话也不说。
海诺看着抱住自己的柳冥,脑子里仍然有些蒙,他记得方才叶嚣给自己打了毒,最后把自己推到里面的屋子,柳冥被绑在那里。自己是被救出来了吗?身体僵硬得很,看来那毒确凿要了自己的命,是又被冥这家伙就活了吗?他不是说纳米质不够了么……
他的头吹在柳冥肩膀上,渐渐清晰的视觉让他看清了去了一臂的任牧。果然,他动了那小子。真勉强呢……
“冥,谢谢。”海诺说。舌头虽然不听使唤但仍然传达到了意思他不知自己该哭该笑,自己恐怕是这纳米细胞重生的第一人吧……“谢谢……”海诺又说了一遍。
“太好了……”柳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