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芜十五岁那年,柳轻烟派人告诉她,花非尘的父亲和她的母亲有过一夜露水情缘,时间正好是母亲怀上姮萱之前,正是自那以后父母关系恶化,母亲日渐憔悴,被父亲 赶了出来,最终母亲去世。
固然父亲的错处更大一些,但倘若不是花非尘的父亲……母亲就不会去世,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她还是那个备受疼爱的天机阁小主子,不会早早地双手沾满鲜血,而姮萱竟是花非尘的妹妹,何其讽刺?
当姮芜找到花非尘时,却见他和柳轻烟躺在一起,床上的落红何其刺眼。柳轻烟媚眼如丝的说她说不定已经有了花非尘的孩子了,让她不要再纠缠。姮芜冷冷的看着他们,最终她在花非尘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姮芜的确不是懵懵懂懂的纯情小姑娘,这些场面放到现在她也不是接受不了,但是花非尘却是在她最无助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和柳轻烟睡在了一起。
姮芜避世在绝情谷,花非尘来找过她,无一不是深中数百种剧毒被人从迷雾森林抬了回去,纵使有一次他闯进了绝情谷,却连她的面都没见上,被姮芜吩咐用毒药招呼了,最后又被抬了回去。
自那以后花非尘便再没来过,却放出了和柳轻烟大婚的消息,姮芜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不会让他们好过,便出手破坏了他们的婚礼。稍后仔细一想,姮芜又怎会不知,花非尘此举只是为了逼她出来。
“姮芜……”花非尘不顾她的冷漠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姮芜埋在他肩头,喃喃道“我知道这不能怪你。”他对她的心疼她一直看在眼里,只是……姮芜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为了你我放弃了为母亲报仇,和天机阁也断了来往,但是我无法面对你的父亲,叫一声公公。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花非尘依旧紧拥着她:“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无奈,我知道你已经尽你所能……“所以,放开。”姮芜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几个字。
花非尘没有放,却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我不爱柳轻烟,更不会娶她。”“我知道。”姮芜敛眉,花非尘的心意她又怎会不懂。
花非尘在她耳边轻声道:“芜儿,花家已经避世,我父亲也不知所踪……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障碍的,你……回来好吗?”这短短的一句话,花非尘说的小心翼翼,姮芜鼻头一酸险些落泪,下定决心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
花非尘又道:“我小的时候,母亲早逝,父亲不疼爱我,我受尽白眼长大吗,虽然大哥坠崖后父亲给了我家主之位,但那却是因为他对母亲的亏欠,花家没有人服我,我从未有过真心朋友,每个人接近我都有自己的目的,我在那样一个孤独的环境中长大,本以为会一直冷漠下去,直到与你相识。”
花非尘吻了吻姮芜的眉心,“芜儿,你带给我的不只是爱情,还有久违的温暖,所以……留下好吗?”他的眸色温柔眷恋,一改往日的冰冷,让姮芜近乎沦陷。
但是,也只是近乎。“你知道的,天机阁的消息不会错,花家要复出了,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却也不能和你成为爱人,形同陌路,对你我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姮芜垂眸道。
花非尘苦笑,她永远都是这么理智,“姮芜,不管怎么样,我会等你,等你回来。”“我们回不去了……”姮芜声音很轻,轻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但这些话还是清清楚楚的落到了花非尘的耳中,让他脸色一白。
“芜儿。”这是慕容裕的声音,姮芜蓦地惊醒,两人竟忘记了这是慕容裕的院子,神色徒然变得冰冷,她转身道:“天机阁主,本座说过不要这么叫本座,绝情谷和天机阁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慕容裕看了她半响,却是没有说话,将目光移向了花非尘:“无尘宫主到访有事吗?”语气算不上客气,花非尘淡淡一笑:“晚辈此来同绝情谷主目的一致,希望阁主不要将擂台设置在水榭内,这么好的景色,毁了就太可惜了,且水榭内也放不开身手。”
姮芜何尝不知花非尘此举是在帮她,内心微暖,却伴随着淡淡的苦涩。
绝情谷和无尘宫虽不及天机阁神秘,强大,但两人联手施压,怕是天机阁主也要三思而后行。“既是如此,本座便将擂台移至水榭外五里处的云雾山山脚吧,那里宽敞些。”慕容裕终是妥协,花非尘淡淡一笑:“如此便多谢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