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头上的步摇转身看看站在窗边的站长,他冲我点点头之后跳窗出去了,看着他离开的方式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这算什么嘛,好奇怪的离开方式,就好像我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突然遇见查岗,为了保护好不能被撞破的关系逃窗离开,不过,当时公子非不是说过站长根本就不会武功吗?怎么,难道从二楼窗户跳下去都不用武功的?
来不及思索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捧着站长交给我的盒子走了下来,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般道,“殿下,这是之前看上的那方砚台,我哥之前……”神色微微一顿,“参见公子荣、长公主殿下。”
公子荣这三个字儿就像是一根刺儿一样狠狠扎在他的心口,闪现在他紧皱的眉间,“娣小姐这儿,今日好生热闹啊!听说今日是有舞会?还青岛了道贤君,为何不找我一起来呢?莫不是娣小姐觉着我被废之身参加不了这种场合了?”
“殿下多虑了,舍妹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前一段时间殿下陷入风波之中,虽然这误会都解开了,舍妹还是担忧殿下受屈这段时间无心休息,这种嘈杂的场合就不打扰殿下清净了。”甘宁早我一步开口道。
“这样啊?”公子荣挑挑眉,“侯爷要是不提起来,我都忘了,这次还要感谢娣小姐为我开脱,让父皇彻查此案,将那个蛇蝎夫人抓起来,既然来都来了,我更不可能空手而来了,来人!”说罢身后一个小厮捧着金丝楠木盒子走了过来,“这只是一点小小的谢礼,娣小姐笑纳!”说罢负手而立,那表情倨傲极了,就好像我为他开脱是应该的一样。
“小白!”小白立即上前接过楠木盒子捧到我面前,掀开盖子里面不过躺着一只草灵芝而已,勾唇一笑扣上盒子,“臣女谢殿下赏赐,这草灵芝也来的及时,正好可以给奶奶炖汤晚上喝了安安神!”这西楚侯府什么精贵的东西没有,还缺你一个草灵芝?这是真心实意来谢人的吗?
“皇兄!”站长翩翩然走一边对着那边微微一拜。
“五弟也来了啊?”眼神带过我的方向,“也对,这娣小姐的宴会怎么能少了五弟的身影呢!不过,五弟你这未来的娘子心地还真是善良,救了皇兄不说,现在还知道担心皇兄休息不好,有这样恪守妇道的弟妹,还真是我的荣幸啊!”一副挑事儿的模样,还好之前的误会刚才能解释的都清楚了,要不然这一把火点在站长身边,还不知道要烧出一个什么东西呢。
“哦!”他微微一笑,“那是因为皇兄贵为太子,太子那是江山社稷的重心,没有什么能比太子的安危更重要了,别说恬恬就连臣弟也担心极了!”
公子荣微微一笑,看来也是懂了其中的含义,之前是因为你是太子,现如今我站不站在你那边,担不担心你还真不好说了。“看来,五弟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谢皇兄关心!”站长彬彬有礼。
“是好的差不多了,”阿莅整理了一下衣袖站在我身边道,“五哥之前锒铛入狱的原因,这现在也没外人,皇长兄难道不知道吗?那段时间皇兄都不曾过问,要不是侯爷和恬恬准备了一堆上好药材,天天灵芝、人参大补,五哥能好这么快吗?”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儿现在也要开始加入阵营了,这皇家果真还是难,从来没有风波席卷不了的人,没有不站队的人,脑海中闪过公子湛一瘸一拐的背影,心中哂笑,估计这皇族之中也只有他能这么悠然的过一辈子了。“五哥是代皇兄受过,皇兄和母后可还真的一点都没有关心过五哥呢!”
“阿莅!”一旁一直静默的如同空气一般的公主昱总算是开口了,“怎么能这么跟大哥说话呢?我知道你一直和五弟亲厚,但也不能因为五弟就这样失礼于大哥不是?都一样是哥哥。”
“都一样是哥哥,可是却没有一样当妹妹!”阿莅埋怨了一句,我轻轻扯扯她的衣袖,点到为止即可,言多必失。
公主昱摸摸耳垂缓步上前,她这一举动引得我朝她耳畔望去,鸽子蛋大小的粉色宝石被切割的玲珑有致,细碎的装点在耳环上,还有点后现代的感觉,真是耳环中的精品,“妹妹可还是因为姐姐这对耳环在生大哥的气?”说着掩唇一笑,也不知道今天这公主昱怎么了,跟一只熄了火的打火机一样温顺,难道是之前的事情教训到她了?“大哥那里不是还准备着妹妹的礼物吗?这可是姐姐先挑到的!”说罢眉眼婉转的望向臣佑,不对,现在应该叫道贤君了吧,这九曲十八弯的肠子一下就让我看到底了,不过是一个想攀龙附凤的公主罢了,只是她知道道贤已经有皇后,自己过去最多不过是个皇贵妃吗?
“可是,那是我母妃留下的!”阿莅还是没忍住,这一句出口倒是让气氛冷了下来。
“大胆!”公子荣开口道,“你母亲宸妃是我朝罪妃,你今日再提是想为罪妃说话吗?”
“殿下!”公子非寻着时机开口道,“阿莅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估计也是触景生情罢了,这宸妃是罪妃的事儿,每个人都知道,阿莅更清楚,只是这耳环既然是罪妃的东西,怎么还要拿出来?”
太子微微一笑,“那罪妃伏法之后,父皇的赏赐自然是全数奉还,前些日子我得已洗清罪名,母后就嘉奖了众人,这才给了阿煜这对耳环。”
“这样啊!”缓缓走上前,“这耳环看上去就是价格不菲的样子,皇后娘娘出手这么阔绰,可是如果臣女没记错对于你洗清罪名这件事儿,臣女才是头功啊?怎么给臣女的东西只是个草灵芝,而那些根本什么事儿都没做的人还得了丰厚的赏赐,该不会,”微微一笑,“您中饱私囊了吧!”
“恬恬!”甘宁怒斥一句,立即跪在地上,“殿下,舍妹年纪还小,有些话说出口的时候难忘不去掂量轻重,还请殿下见谅。”看着公子荣脸上的七彩颜色,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这些人仰望星空一辈子了,是该脚踏实地的过过日子了。
“娣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上我给你的赏赐还是……”改不掉的穷追不舍。
“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说的?”臣佑终于不耐烦的说,“说好要给我送来开过光的砚台,怎么?我都亲自来了,这是要我看你们断官司吗?”眼神扫过手上的盒子看向公子荣,“还有,公子之前的事儿我也有所听闻,只是公子可关心过我这一路上的坎坷吗?为什么你的行宫突然用不了了?去行宫路上的东西还全部都给没收了!”微微一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离开西楚回南晋的是偶,你可不是这么给我承诺的,怎么?当了这太子现在就不把我这个朋友放在眼底了?要不是西楚侯救我于落难,后面的访问交流我能不能来都得另说,”说着摸摸下巴靠近公子荣,“你说,是不是我把问题看得太轻了?或者这根本就是你们西楚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为的就是让我有命来没命走,然后你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攻南晋?好周祥的计谋啊!”
“殿下,殿下误会了!”公子非慌忙解释道,“这一切不是殿下想的那样,南晋和西楚自古邦交友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甘宁,发生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报上来!怎么能让殿下受委屈?”
“为臣该死!”甘宁立即顺着公子非的话说。“为臣想着先让殿下在府上安顿下来在向上通传,殿下本来震怒,知道这方传世砚台之后才稍有平息,所以……”
“传世砚台?”公子荣皱皱眉,上前掀开我手上的盒盖,“这个,不是五弟求来的砚台吗?原本想呈给父皇,却又让父皇送还回来,让人笑话了好一阵。”说着还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
“皇兄好记性!”站长微微一笑,“的确是那方砚台,不过是父皇那里好东西多来不及看就又给臣弟送还回来,本来臣弟是送给娣小姐的,谁成想殿下说这是一方传世砚台,想着拿去,南晋好文风,对文房四宝也十分看重,所以殿下提议今日在娣小姐这里举行受砚之礼,还饶了娣小姐的清净!”
“怎么?”臣佑上前接过手中的砚台,“这西楚还真就是无人了,这么好一方砚台居然没人认出来?这叫传世镜,墨化于此必感灵性,这可是造砚世家有琴氏代代相传的宝贝,现如今落在我手里也算是找到识货人了!”说罢转头看着站长,“明南王的受砚之恩,我记在心上了,”伸了个懒腰,“行了,这本来好好的受砚礼都给搅和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哎!”公子荣立即追了上去,“我不知道道贤来了也就罢了,现如今知道你来了,而且还受了委屈,怎么能让你在屈尊住在这里呢?道贤君这边请,我专门准备了好的宅邸供你这段时间居住,我一定快马加鞭差人入宫告知父皇,”说罢看看我,“马上会准备好欢迎晚宴,殿下这边请!这么久没见了,还不得叙叙旧!”说着冲公主昱微微一笑,“还有,介绍一下舍妹给你认识。”公主昱立即温婉一笑。
“那我却之不恭了,”转身冲我们微微一笑,“告辞了,这段时间谢谢各位照顾了!”说罢跟着太子有说有笑的离开。
“阿莅!”公主昱缓缓靠近道,“今日还得谢谢阿煜,要不是阿煜说娣小姐这里有什么舞会,我还真不知道在这里能遇见殿下!回去好好赏你一对朱钗!”说罢摸摸她空落落的耳朵转身离开。
上前握握阿莅的手算是给她安慰。
“老五!”公子非叹了一口气看着站长,“他就是胡闹的个性,你也跟着胡闹,这还好盖过去了,要是盖不过去怎么办,也不会到公子荣相信了几分。”
“盖不过去,干脆就不要盖了!”站长微微一笑,“有些人、有些事,”摸摸鼻尖看着波澜不惊的卷云舒微微一笑,“我,受够了!”
一阵风扯着柳条打碎了一池清净,忽的一个寒颤,不知道是因为他温柔下的冷冽还是单纯的那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