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在这么一个狭窄而又令人窒息的地方,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简直生不如死,我就是想不通了,我都已经这么乖巧的离开了王权中心,皇后为什么还是不肯放了我!的确我是差点宰了她儿子,可是他儿子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吗?何苦对我这么一个弱女子赶尽杀绝啊!这闭塞的感觉让我联想起了一个叫做“骨灰盒”的东西,本来还打算以后死了让后人把我的骨灰洒在大海里,以此慰藉我对大海的向往;现在好了,还洒在大海里呢,我现在找一个给我洒骨灰的人都难吧!
轿子稳稳落在地上,卡在喉头里的感觉慢慢舒缓,眼前旋转的蚊香也总算是停下来了,“娣小姐,现在不下车难道是要等到过年吗?”女子调笑道。
胳膊肘撞开了一旁的盖子,以一种舒展的姿态滚出来平躺在地上,睁眼对上的是天井里四四方方的天,深深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我死了呢!”
“娣小姐,您福大命大,命里有贵人,自然是死不了!”蓦地一个女子姣好的面容赫然出现在四方天空边,新月眉,玲珑鼻,樱桃嘴,肤如凝脂,乌黑的头发在脑袋后缠出一个髻子,一只红梅簪子浅浅点缀,再合着一身火辣辣的红总觉得有些艳俗过了头。
坐起身换股四周,这才发现这天井里除了那顶不会说话的轿子以外,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这,这是哪儿?”雕梁画栋颇有几分大户人家的模样。
“琳琅坊!”那女子径自走到一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娣小姐的住处已经打理好了,一会儿等逐浪带着娣小姐的侍女回来,娣小姐就能去休息了,洗澡说水什么的,我都给小姐你准备好了。”
前堂女子的欢声笑语传了过来,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前面……”
“不该小姐过问的事儿,小姐最好就不要多事儿了!”说着端起一边早早就准备好的茶,“小姐养病这段期间就住在这琳琅坊的后院,有什么事儿就让侍女找逐浪就好了,前堂,小姐就不要去了,省的连累我被三公子训,日常生活归我管,出门什么的交给逐浪就好了!”
不要说我多虑,我是真的从这云初语气和眼神中读到了敌意,不是皇后的恨之入骨,倒是有几分秦璐瑶在珠玑阁的感觉,“我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你叫云初是吗?你好,我叫甘恬,既然你是三公子交代照顾我的人,我来这里的原因你大概都知道了,出了西楚侯府就不提什么娣小姐的事儿了,你可以叫我甘恬,或者是恬恬。”
云初扫了我一眼,不轻不重的把茶杯磕在桌子上站起身,“我这儿还忙着呢,没工夫和娣小姐玩什么找朋友的游戏,”懒懒指了指右边,“从这儿上去右手第一间就是准备给娣小姐的房间了,舟车劳顿,娣小姐还是好好去休息吧,饭菜好了,我让逐浪通知你!”说罢拢拢衣服朝前堂走去。
看看她的背影,这家伙不会又是一个看上站长的兖州迷妹吧!oh ̄ MyGod!
绕着楼梯向右手第一间房走去,这小楼别看好像是围着天井和前面连在一起,上了楼才发现走廊的尽头被青石墙封着,显然这后面的小楼只有从有天井的后院才进的来,确保前堂的人没有办法直接从这里来到后堂,小楼一共两层,房间大概有十几件的样子,正对天井的大门旁边是做饭的伙房,冷冷清清的模样和前面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的对比,看样子这厨房的吃食是专门特供后面的小楼的,后院里散放着几盆颜色鲜艳的花,貌似有了点生机勃勃的样子,绕着廊檐四处转了转,我对面廊檐下的三四件屋子被拳头大的铜锁扣着,搬弄了一下手中的大锁,看看锁芯,“这种锁,其实很好打开的!”说着来了兴趣,随手拆下头发上的一根簪子就要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把门捅开。
“没想到娣小姐还有这,特长啊!”手里的簪子应声落地,一个身着山野猎人衣服模样的青年男子抱着剑看着我,“小姐的簪子!”说着抵过不知什时候捡起来的簪子。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溜门撬锁的宵小,前几日读了谢鲁班的书,刚好看到这里有锁,就打算随手试试。”把簪子戴在头上解释道。
“哦!原来是鲁班的错啊!”他挑挑眉示意我看楼下。
傍着廊檐看向下,小白端端站在天井里,“小白!”冲她挥挥手。
“小姐!”小白旋即跑了上来拉起我的手,“小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转头看看那年轻人,腰间那是兽皮吧?
“小姐,这位是云逐浪,是他在城外接的我!还好云大侠功夫了得,带我躲开了追兵。云大侠,这位是我们娣小姐。”小白立即介绍起来。
“甘恬。”冲他一笑。
“娣小姐。”那白白净净的模样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杀气,若是换上公子袍也是风度翩翩的模样。“娣小姐的住所,想必云初已经说了吧,那小姐早点休息,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冲着院子喊我就行了。”说罢一手扶着回廊上的扶手就要跳下去。
“喂,你等一下!”伸手扯住他衣袖,上前几步,“那个,我感觉云初好像不太喜欢我,所以刚才你看到的事儿,嗯嗯嗯嗯……”
“她要是能喜欢你就怪了!”说罢手一撑跳了下去径自向前堂走去。
耸耸肩,“这都是什么人?”转脸看看小白,“小白,西楚侯府欠云初钱吗?”小白摇摇头,“那,我看上去很不平易近人吗?”小白又摇了摇头。
看看天井里四四方方的天空,本以为到了兖州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烦我,正好有时间好好谈恋爱,现在看来,公子非安排的这云初和云逐浪也不是什么省油灯,住在这玲珑坊,估计出门都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