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山谷显得异常的空旷,除了木龙冉,现在能站着的只剩24人,这都是来自天下各大族,或王室,或权贵大族,或隐姓大族的流浪儿。
“前辈,不知我等如何通过前辈的筛选呢?”靠近场中央边缘处,一穿着华贵服侍的青年作揖恭敬道,观其服装应该是赵国人氏。
“前辈,是不是让您看看谁的练武资质好,谁就有资格通过?我十五岁就后天武者圆满了,我肯定能通过前辈的考核的。”,一颤着骄傲的声音响起,寻声望去,就在那阴暗边缘处,竟然是刚才最先想退出的楚怀天站在了那里。
“嘿嘿,不用那么麻烦,遵循我们那儿的习惯,谁站着,谁躺下,这就是考核。”木龙冉盯着楚怀天,扯着干枯的声音,怪异着眼神,又莫名阴桀地笑了起来。
楚怀天现在一人独自站在那山坳一角,之前身旁那两个唯命是从的人已经不在了,徒留他一人。
刚才,楚怀天本来应该也随着选择退出的那波人一起的,但就在他接受众人的刁难时,恍惚间看到了木龙冉一闪而过的阴笑,那笑容他曾经多次在自己父王身上看到过,每一次给别人下套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表情。
从小到大,他父王有这种表情,就会有人倒霉。
很本能,作为第一个提出退出的,最后又再度选择去那个世界,虽然他不知道那老头将所有人收成一个小球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知道,自己选择没有错,可惜他的两个同伴竟然不相信他的判断,现在只能剩下他一个人了。
对于楚怀天的开口,众人看了一眼,也没有半点兴趣像刚才那些人那样,对他指指点点。
齐国阵营,孟文带着茫然,向前恭敬有礼问道:“前辈,晚辈愚钝,不知这该如何考校我等?”
“哼。连这都不懂?你们各自选择在场的人,可以随意选择,只要你们每人武斗赢一局便可算通过。”木龙冉显得有些不耐。
这么简单?
众人心中突然一紧,本来已经想到该是如此,可过程竟然这么直接,这么暴力?
“还等什么?还不快开始,嘿嘿,这场考核没有观众,所以也就不用公平,谁先开始指定对手,谁也不能躲避了,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么多人。我想,相比我动手,你应该会多些机会能赢。”
木龙冉的声音有些高昂,似乎有些兴奋。
众人怔了一下,这时谁也没有先开口。
突然~
“你,那个魏国的,给我出来,刚才让你躲过去了,现在给我出来。”一个五官有些丑陋的青年,对着公孙丽喝声道。
公孙丽冷眼看着对自己淫笑的青年,扭头看一下一脸微笑的木龙冉,向前跨出一步。她也清楚自己避不可免,自己不是所有人最弱的,但是身为女人,也不会很强,至少别人是这么认为的。至于最弱的,自然是孟静,年龄小得不可能多强,但是那阴桀少年还是要些脸,选择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有一对了,难道你们其他人不开始么?还是要等着他俩打完?可别等会我说去我们那个世界的时间到了,你们还没有考核完毕,嘿嘿,到时可就别怪我随便减少一半人。”木龙冉提醒道。
“你们三个上吧,可别等会我们要自我淘汰,还有记得挑弱的,别受伤,别逞强。”
姜横清楚这毫无道理的的武斗,完全不能避免,便嘱咐已经在摩拳擦掌的三人,对于苗英蝶、王小应和白若以这三个战斗狂人,姜横并不担心,只是对于这种战斗,他感到无奈——这完全是毫无缘由的打斗,只是别人一时的念头。
很快,所有人都开始选择了各自的对手,没有绝对的公平,对手有强有弱,有人谨慎异常,有人不屑全场。
战斗并不华丽,也不血腥,战斗的时间也不算太长。
“峪国将主,你出手吧,听说你勇武三军,让我张大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在天谴下还不死。”
张大感觉自己耐心要磨光了。从刚才选择了峪国将主作为对手开始,他就与眼前这个人一直僵持着,这别人都开始打得差不多了,他这边竟然还没有开始,他有些怒了。
“喂,你到底打不打?”张大看着面前一脸淡漠的姜横,又骂道。
姜横看着眼前有些焦躁的大汉,莫名地摇摇头,一手抚着身后披风半卷抬起来,另一手对着那大汉勾勾手,示意他先动手。
“哼,你之所以厉害,也不过仰仗你峪国军队,就你的体格,要是我出手,你一招也挡不下的。”张大很好心提醒道,不过他还是谨慎想让姜横先出手。
姜横蔑视看了张大一眼,耸拉着脑袋,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你找死!!”
张大大吼一声,双手捏着巨大的拳头,猛地冲了过来。
嘭~
一巨大的身影飞了出去,猛地栽在了土地上,扬起一大片沙尘。
……
“唉,将主到底有谁可以打败他啊,也只有司马统领能抗几十回合不败。”王小应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显得有些气馁,又透露着莫名的伤心。
“你还是想想怎么打败我吧,你就不要跟将主比了,人生绝望,便是如此产生的。”白若以拿着一块白布擦拭着拳头上的鲜血,慢慢地走了过来。
“说得好像你打得过我似的,我都解决好半天了,你这时候才完。”王小应很不屑呛了句。
白若以舔着嘴唇,扬着拳头,兴奋道:“这要慢慢来,瞬间解决,那多没有意思呀。”
“变态,你除了折磨人,还会什么?”王小应一脸的埋汰。
这时,苗英蝶也走了回来,一脸阴沉的看着姜横所在的位置,时不时还望望天空。
“说我变态呢,你看看蝶姐,那一身的鲜血,简直是给人家放血。”
白若以看着苗英蝶身上穿着的戎装袍子那斑斑点点的血迹,有些兴奋,有些惊讶。
王小应也望向了天空,有些皱眉道:“蝶姐,看来你宣传不到位,竟然有人敢找将主做对手。”
此时,姜横背着双手,看着倒在不远处没有动弹的青壮汉子,回望已经回来的王小应三个人,也缓缓走了回来。
“将主,那人是谁呀,我记得刚才是他主动挑你做对手吧?难道不知道你?”王小应有些好奇道。
姜横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想了一下道:“燕国的,应该不认识我吧。你们三个不错,没有比我慢。”
突然看向苗英蝶身上的血迹,又是一皱,脱下身上的狐裘白袍披风,递给了苗英蝶,“你这怎么搞成这样子?把你那沾血的戎袍扔了,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搞得像是杀人狂魔似的。”
苗英蝶接过那袍子,没有动弹,眼里却含着雾水,带着哭腔道:“将主,你怎么又杀人了。”
“说什么呢,赶紧换了。”姜横好像有些生气了。
他真想回她一句,就你杀人不是‘又杀人?’
“蝶姐,赶紧的,别让将主生气了。”白若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低着声音说道。
王小应也扯扯苗英蝶的手臂,半开玩笑道:“将主真的要生气了,这次是燕国那个傻子找死,下次你宣传到位一点,就没有人会来惹怒将主了。”
苗英蝶没有任何动静,捧着袍子,微咬着嘴唇,凝泪于睫,注视着姜横,一副将要嚎啕大哭的模样。
他们两个的轻声,姜横自然是听见了,也不知是不是苗英蝶欲哭的姿态融化了板着脸的姜横,还是……
“好了,那燕国人没有死,只是被我打中脑袋,晕了而已。”
“真的?”苗英蝶好像有些高兴,还有些不相信。
“赶紧把你那血袍换了。”姜横很不耐烦,没有再解释。
咻~
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
啊~
一声惨叫。
“蝶姐,将主没有骗你,那人真的只是昏迷没有死。”王小应扬起左手拿袖珍手弩,指着躺在不远处一声惨叫后,便一直趴在地上不停抽搐着的燕国人,有些兴奋道。
很明显,他也没想到,将主竟然真的没有杀死对方。
“咦,他不动了。”白若以突然叫到。
只见那燕国人猛地抽搐挣扎几下,便不再动弹。
“王小应”
苗英蝶几乎是咬着牙说着这三个字,就像是要将这个人生吞活剥一般。
“蝶姐,这人头算我的,这不关将主的事。”王小应侧着身子,躲着苗英蝶又突然袭来的脚,板着脸很正经的说道。
简直欲哭无泪呀,刚才自己随意的一箭,竟然侧着那燕国人的腰,没入胸部,不是说,将主手下,从来不留活口的么?
王小应眼中闪过几丝哀怨。
“算什么算,就是你的。”苗英蝶怒瞪一眼。
站在旁边的姜横,依旧背着手,但是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差点一口老气差点没有喘上来。他是清楚王小应的箭术的,几十米的距离,射小拇指的指甲都不会出错。
主要是,他本身就不相信自家将主他会放过一个与自己为敌的。
“好了,你们别闹了,英蝶你下次也不用帮我那么刻意宣传恶名了。我再跟你说一次,我天谴挨雷劈,并不是因为我坏事做尽,杀人太多,至于缘由以后会告诉你们的,不用再为这件事替我担心,这是最后一次跟你说这事了。”
姜横板着脸,没有了刚才那副好说话的神色。姜横清楚,刚才进入谷中,苗英蝶一直对着那些女人介绍着他,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他是谁,这样就不会有人不开眼去惹他了,可事实是如此么?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苗英蝶的智商了,什么时候又降了,本来挺聪明的一个人儿。
尤其竟然会相信,自己遭天谴是因自己而死的人太多了,尽管自己曾经也自我怀疑过。
又想着刚才王小应的作为,姜横心中又有些无奈、可气,自己什么时候表现得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了??竟然连自家人都这么认为了,或许如‘将主’二字,他很难成为‘横哥’。
“好了都收拾下,我想这事情没有这么容易。”
姜横看了那几对还在互相伤害的人,又眯着眼凝视一直保持兴奋之态的木龙冉,有些担忧道。
“你们俩,给我转过去站成一排”苗英蝶怒喝道。
“切。不就是换件袍子么?还以为是裸体呢。还有凭什么就我们要转身,将主呢?”王小应吧唧着嘴。
“从小到大,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白若以也发着牢骚。
“你、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