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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身处光明,追寻黑暗

荆隐娘是弄懂了高冷月与公子横的关系,那是一个很短很浪漫的故事。

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认识了一个让她喜欢的男人,之后相别离,不再见;再之后,再相见,两两不相识,四年之期,虽不遥,人却非;最后,女方伤心、怨愤,而男方亦不知不识。

“冷月小姐,你不是救了他吗?怎么没有认出他来呀?”荆隐娘很奇怪,虽然四年不算短,可四年的时间应该不足以让人认不出来。

高冷月瞬间洁白的脸,升起一片绯红,有些变扭道:“那****穿着破损的盔甲,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左脸更是烧焦,几乎没有救活的可能。从洛河水中捞起后,我发现自己救不回来,所以我扔给了我师叔,之后我也没有再过问了。”

荆隐娘听着高冷月的话,顿时冷汗连连,随手救,随手抛,真是有些……不好的感觉(对,就是这种感觉),她现在真庆幸自己只是流血过多,还没有救不回来的程度。

“那你是怎么知道,公子横就是四年前与你一起泛舟的那个男子呢?”

“就在这本你给我的史书里,里面竟然有他留下诗赋,也就是墙上字画的那一副。”高冷月掏出当初给予姜横观看的那本厚重史书,又指着墙壁中间挂着的字画,清冷道。

那字画上的诗赋自然是《洛神赋》。

“这本史书记载的事实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后面他的那些本是文采横溢的文章、诗赋会被胡乱批判?你不是说这是七国同修的史书吗?怎么会没有共同准信?”

高冷月突然语气又是一转,荆隐娘瞬间感觉空中寒意四起,迅速回答道:“冷月小姐,这七国同修书,贯的只是一个名号,这史书主要是六国写他们的敌国峪国,有些当得真,有些当不得真,只能当是野史,之前隐娘并不知晓冷月姑娘识得公子横,否则……”

意思很明确,这书上的史实可能不是客观来叙写的,很多都是六国史官学者凭主观意识来写的,甚至恶意的阴谋论,都多于史官学士自己的个人观点——就是按着抹黑峪国、公子横的目的来撰写这史书的。

自然,这种书籍,看看无妨,别真当真。

可高冷月当真了。

“看来,他并不是那么那么的坏呀。”高冷月没有等荆隐娘说完,就自我幽幽的说了句,似乎心里早有打算了。

“你们之间有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

“好了,你出去吧。”高冷月似乎有些不待见荆隐娘。

荆隐娘有些苦涩,拱手道:“是”

待了有一会,荆隐娘没有挪动脚步,表情尴尬,欲言又止。

高冷月抬眼,有些不悦,道:“怎么,还有其他事?”

荆隐娘很尴尬,她本来是有事情找她的,可这说了半天,自己要问的事情却还没有解决,而现在人家都准备叫自己出去了,而这一出去,下一次再见到高冷月,很有可能又是一个四年,所以……只能尴尬了。

荆隐娘礼拜一个大礼,道:“冷月小姐,为什么我突破了凝气期第一层后,心里总是特别的烦躁,好像有很多烦恼的事情,但事实上却没有什么值得烦恼,就是莫名的烦躁”

没有等多久,高冷月便清冷着声音道:

“修仙之道,在于养性。这是凝气篇开篇提到的,这是因为吸取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就好像吸收了天地生灵的余念一般,凝气,也称为炼气,其中便是这个道理。

修仙大道,一个‘仙’字,就是要求心不能旁骛,要清心寡欲,远离俗世纷争,坚毅自我,如此才能修炼有成。

这一切,都是因为修仙大道,本会让你与天地接触,尽最大可能释放自己内心最原始的模样,是善,是恶……这些都是影响修炼的因素。”

高冷月没有因为不高兴就拒绝荆隐娘的问题,讲得很详细,就是语气有些清冷,她一贯如此。

“修炼会是释放自己的本性?并不是因为修仙能使自己修身养性,而是为了修仙,不得已要学会修身养性?”

荆隐娘很诧异,这好像跟自己所认识的概念不一样。

之前未开始修行,自以为鬼神之说、仙人之流,当是成为他们就会变成不食人间烟火,仙气人儿,原来是为了成为他们,才必须这样做的,这下子,她有些发愣,跟自己固有思维造成了很大的冲突。

高冷月想了下,点点头。

“多谢冷月小姐解惑!”

从高冷月那儿得来肯定,荆隐娘又是一礼,虽然高冷月解惑的态度很差劲,但是她还是很感动。

解惑完毕,高冷月冷冷地看着荆隐娘,那表情意思,你怎么了还不走?

“那隐娘下去了。”荆隐娘尴尬告辞。

“等一下”

刚转过身准备出去的荆隐娘再度回身,只见高冷月手中突然出现了几颗小拇指大小的水晶,还有一个大拇指大的玉牌。

“这几枚灵石你先拿去用,它们会比游离的天地灵气更容易掌控,这玉简是我师叔给我关于凝气境的感悟记录,与我无用。你现在进入凝气境,按在眉心,用你的灵识便可以读取了。”

高冷月手一扬,手中的东西漂浮到了荆隐娘的面前,而荆隐娘却是眼里有些含泪。

“再过几天,我可能就要走了,或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拿着东西,下去吧。”

又是冷言赶人,但是荆隐娘却感到十分的温暖。

接过那些物品,又重重地拜一大礼,感谢。

...

洞窟内,微微荧光,荆隐娘静静地看着最里面的那屋子。

自从四年前,高冷月救了她,她就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丫鬟的存在,可却从未有过丫鬟真正的待遇,虽然高冷月这个“小姐脾气”一直很冷,一直不好相处的模样,但是她觉得这是小姐仙气人儿该有的做派。

似乎想通了什么,荆隐娘拿上旁边桌子上摆放的东西,缓缓地往洞窟中走出去。

冷月小姐刚才和她说过,今晚上,她送公子横一个人上山,好像是和那囚龙山庄庄主商量什么事情。

……

……

当周围的世界,充满了光明,你却依然感觉自己身处黑暗,那么去寻找那黑暗吧,那儿才是你的光明。

黑暗、光明,这又是谁给的定义?

姜横有些睁不开眼,或者说不敢睁眼。

闭着眼,眼皮透过的光亮,就像是白昼阳日的时候,阳光射入眼中的感觉,而且还不是只有一道阳光,而是被包裹着,没有任何死角。

刚才,那灰袍老者的囚龙山庄主,衣襟一挥,他眼前一闪,便落入这里。在这里,别说万千灯火如何光明,他现在可是感觉自己就像是生存在那灯火之中。

再一次尝试着睁眼,又迅速用手遮挡上,用的还是双手,单手的皮肉厚度竟然还会让他感到不适。

姜横感觉自己眼里快要瞎了,现在更是如针扎一般。

不过,这次很幸运,他刚才迅速的一眼,让他看到了眼前的一丝黑暗,那却是他追寻的希望。

双手捂着眼,抽搐着脸部肌肉,身形跌跌撞撞地往着印象中的那道黑暗走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横感觉自己的头皮触摸到了一丝的清凉。那感觉很淡,但此时焦灼姜横还是捕捉到了。

那是一道门,一条通道,就像是他进来的那一道。他没有睁眼,全靠着一只手来触摸。他不清楚自己的背后的光芒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前面的黑暗让他很舒服,舒服得可以不再用两只手去阻挡那如锋芒般刺眼光芒。

你前面有黑暗,那是因为你背后有阳光。

这是姜横在可以将另外一只手也撤下来的时候,对于刚才那段经历的总结。不过,有些好笑的是,最终黑暗成为了他的希望,这算是世事无常吧?

他走出来了,这是他跪倒在地所感觉到的。

地上的板砖很清凉,这是姜横双手撑地,肉掌传来的第一知觉,这让他内心的不安,甚至说是恐惧的心稍微缓和了些。

眼睛依旧疼得不能睁眼,泪腺也不能自我控制,拼命地冒着泪水,脸上清晰感受着两股水流缓缓流着,却有些温暖。

他抽抽鼻子,空气中,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渐渐地,越来越浓。

他很清楚,这是为什么,撑地的双手渐渐地握成拳头,整个人不自觉、无规律的颤抖了起来。

···

那是一个巨大的宫殿门户,门户上有一个相对来说很小气的牌匾——《囚龙山庄》。

那两扇似山岳般的大门,缓缓地开着一道缝,瞬间从里面射出犹如烈日般的光芒。紧接着一道淡淡地灰影被拉长投射出来。

那巨型门户的底部,颤颤巍巍地走出一个人来,一只手还狠狠地捂着双眼。

或许是因为遮眼看不见前方的路,那人东摇西晃地走着,突然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双手撑着身子,一直不停抽搐着身子,似乎在抵抗着什么非人的痛苦。

从出现,到摔倒,就一直沉默、狰狞着,像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抽搐的身子渐渐地倒了下去,又慢慢地蜷缩着。

就一会伸懒腰的功夫,地上躺着的人儿,又强撑着颤抖的身子,以极缓的速度,盘着膝盖,端着身子坐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盘膝起来就一直没有动过,似乎睡着……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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