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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辽西惊雷 篝火夜话

几个汉人阿哈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他们拿起火把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几个女真侍卫。这时一个侍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想要抽出腰刀。几个阿哈顿时被吓得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个阿哈甚至还踉踉跄跄的跌倒在了地上。

往日里在手里轻巧无比的腰刀,此刻在侍卫的手里却重如千斤,怎么也拔不出来,胃部一阵剧痛袭来,又让侍卫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使劲搓挠着肚子,嘴里发出如同野兽临死前的嚎叫声。这时几个阿哈又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一个胆大的阿哈,还用石头砸了过去。

侍卫躲也不躲,只是紧紧捂着肚子,他的面部已经扭曲变形,脖子上青筋暴起,嘴里发出“呕呕”的干呕声,只是双眼依然凶狠的盯着几个阿哈。李一丁快步走了上来,一脚踹在侍卫的头上:“要死的人,还这么凶,艹。”

李一丁看了看几个阿哈,说到:“看见了吧,都没劲了,怕什么。来来,过来,我问问你们,你们是想留在这儿,还是想跑?”

“李一丁,你真下得了手。。。我,我们想跑。”几个阿哈说完,又心虚的看了看几个侍卫。

“得嘞,听我说,把这几个侍卫身上的东西都搜罗干净,然后推水里。记住啊,把搜到的东西,都集中起来,待会儿我们分一下。”李一丁说完,率先就在一个侍卫身上摸了起来,运气不错,居然搜到了三十多两银子,竟然还有上千两的银票。

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李一丁便将这些银票放进了怀里。然后又开始翻检其他的东西。过了一会。几个人把收拾好的东西都拿了过来,竟然只有二十两银子。看来都被他们私下吞了,李一丁摸了摸鼻子,眼中有一丝异样闪过,心中暗想,这年头可真没几个傻子了。。。。。

李一丁也不揭穿他们,就把五十两银子都分了,六个人每人可以分六两多。其余五人坚持不要那么多,每人都只拿了五两,其余的都给了李一丁,说是作为感谢。李一丁也懒得客气,将银子揣怀里后,又开始分武器。

其余几人拿了重武器后,又把盔甲穿在了身上,说是这样安全。李一丁只拿了一把小刀,一把腰刀,还有一把火枪。这是把大明都少见的燧发手枪,也不知道这些女真人是从哪儿抢的。李一丁将这些东西打成了一个包,把腰刀别在腰间,就和几个人将侍卫推到了江边。

侍卫们睁着惊恐的眼睛,嘴里不停的说着求饶的话。李一丁阻止了阿哈想要杀掉侍卫的举动:“对于死人还是不要做得过分了,咱汉家可没有这些说法。送他们上路吧。”

说完,李一丁带头一脚就把麻骨揣进了江水里,几声轻微的“扑通”声过后,汹涌的江水里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几个阿哈又随着李一丁来到了马车前,他们知道公主被关在这里。拉开车帘后,公主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的惊恐,嘴巴张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说哥几个,咱们就此别过吧。我准备去深山里当野人了,这个小妞正好给我当老婆,给我生一堆娃,哈哈。这样,我把马留给你们,我反正是往林子里钻,用不着马。”李一丁嬉笑着说完,就把车帘拉上了。

几个阿哈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李一丁,便不再言语。几人上马后,其中一人,回过身来拱手说到:“一丁兄弟,谢谢你。要是都还有命活着,咱们沈阳见。我得好好感谢你。”说罢几人便一人双马,走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几个大兄弟,走好啊,咱们沈阳见。”李一丁也挥手致意,然后就开始收拾剩下的东西。东弄西弄的收拾完后,李一丁又把篝火烧的更亮了一点。心中暗暗叹息:这大半夜里的跑什么啊,这里距离赫图阿拉还有上百里地呢,怕什么。也不怕晚上遭了老虎。。。。。

李一丁又把几块野猪肉烤了烤,用手撕下了块肥肉一口咬了下去,吃得满嘴冒油。虽然很烫,但李一丁却快活的直哼哼。然后,李一丁又拉开了车帘,钻进了车里。

“你,你要干什么?”公主听见了外面的对话,也知道那些阿哈都已经走了,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感开始慢慢浮上了心头。她很清楚的知道,女真人是怎么对待被俘的女人的。。。。

“干什么?嘿嘿,你说呢?这大半夜的,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睡觉咯。”李一丁似笑非笑的看着公主。公主借着篝火看到了空无一人的营地,心中一凉,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把眼睛睁开,也不看看你,屁股不翘,胸又不挺,我对带鱼没兴趣。”李一丁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就把捆在公主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你,你说什么带鱼?什么意思。我那里。。。不翘。。。不那个了,你就是个流氓。”公主也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额娘说过,自己以后就是一个好生养的身子,会有很多男人喜欢自己的,怎么到了这个阿哈这里就变成了什么带鱼?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行行行,我不和你争论这些,把手拿来。咦,还耍脾气,叫你拿过来”。李一丁说完,蛮横把一个盘子放在了公主手里,里面都是切好的野猪肉。上面还插着一根削尖的小木棍。

“你这是。。。这棍子是用来叉肉吃的?”公主摆弄了下木棍,有些疑惑的问道。

“废话,难道用来叉我?快点吃,吃了早些睡觉,明天还要赶路。”李一丁说完,便看着车外,一脸严肃。公主竟然发现这个阿哈的眼眸之中,多了一丝从未见过的忧愁与凝重。

“。。。。。我不吃,我不想睡。。。睡觉,我不饿”。公主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

“快点吃吧,你明天就要自己一个人回赫图阿拉了,这可能是你回城之前吃的最后一顿饱饭。”李一丁说完,轻轻一笑,他知道公主在想什么,这古人的思维咋就那么复杂呢?

“额,那你呢?你把阿哈都放走了,那些侍卫会放过你?他们会杀了你的。”公主也顾不上吃肉了,有些急切的说到。她更想确认,这里是不是就只有她们两个了,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听见那些侍卫的哀嚎了。

“都丢河里了,所以,没人会杀了我。”李一丁淡淡的说到。

公主听了以后,也没有特别的激动。她双手合十为那些侍卫祝福。女真人知道自己的命运,除了战斗,就是战斗。为了在这白山黑水之间活命,不是把敌人杀死,就是被敌人杀死,没有第二条路。女真人从来都不惧怕死亡,萨满说过,死亡是灵魂的再生。。。。。

“那就是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你明天走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走路回去?”公主立刻切换了表情。对于死亡的司空见惯,让她很看淡生死之事,可这不代表她不害怕死亡。这山林里可有很多野兽,听额娘说,还有山鬼。。。。。

“谢谢你救了我,我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说这话。”李一丁没头没脑的,突然郑重说了一句。这个公主不是坏人,就是一个被关在大宅院里的无知小姑娘,心地也算善良。也许有时候有些跋扈,但那个小姑娘不是这样的呢?

“啊。。。我。。。”公主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吃吧,凉了不好吃了。”

“额,”公主应了一声,就埋下头,乖巧的拿起木棍叉肉吃。吃了一会儿,公主抬头问道:“那,那些侍卫要是还活着,被人救了,你怎么办?”

“活着?没这个可能。这些事我都想好了。毒蘑菇发作以后,就算不死,人也会残废,我把他们活着丢进水里,就是让他们看起来是溺水而亡的,这样你回去以后,就说是过河的时候出了意外,这样你不会被别人刁难。”

“啊,他们被丢进河里还是活着的。。。。。”公主一惊,嘴里一块肉“吧嗒”掉在了盘子里。

“哎,我说你救我的时候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想不明白呢?难道在他们身上捅两刀?你以为你们女真人里没有明白人?死人丢进河里后,肚子里是不会进水的。难道让他们再去质疑你是怎么回来的?我可做不出来。好歹你也救了我一命。”

“额,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公主忽然没来由的红了脸,又埋头吃起了肉,忽然抬头问道:“你把马都给了别人,我们怎么回去?难道走路?”

“什么我们,我会离开这里,你回赫图阿拉。至于把马给了他们。”李一丁顿了顿,继续说到:“我觉得,因为你昨天没有到家,所以赫图阿拉会派人出来找你,如果我骑着马走,会很快暴露的,你们女真的跟踪术可是很厉害的,所以啊,我只有走山路,才不容易被发现。”

“你好坏,他们好歹也是你的同胞,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们。。。”公主立刻反应过来了,义正言辞的说到,这李一丁太贼了,而且拿自己同胞当挡箭牌,太狠了。。。。

“他们几个刚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是好人,一个个面露凶光。所以刚才我就故意用走夜路的法子试了他们一下,结果他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哼,这几人不是惯犯就是强盗。普通人家哪里会习惯走夜路?

而且他们之前在战场上杀人的时候,没有丝毫胆怯,手法干净利落,可他们之前却告诉我说,他们从来没杀过人。这样的人,我会信他们?我又不是傻子。”李一丁说完,看了看几人离去的方向,希望不再遇见这些凶神恶煞的人,自己可没法对付他们。

“可你也不能。。。。。”公主不服气的说到。

“我说你这个小妮子,话怎么那么多。刚才他们选兵刃的时候,都是选的重武器,还穿了铠甲,这就是在马上用惯了的。这是一个普通农民会做的事?这些都是惯犯。

你以为我在外面点了七八堆篝火是取暖?我那是防着他们再回来。所以我刚才才一直看着外面,你真以为我是黄飞鸿,可以一个打几百个?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刚才几人围着马车的时候,一个个眼睛都是血红的,他们想干什么,我当然很清楚。所以才说了你是我小媳妇的话。不过,就你那样的,我才不稀罕。”李一丁没好气的说完,便继续紧张的看着外面。

公主一听,也不管后面李一丁如何取笑自己,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继续低着头吃烤肉。吃着吃着,一滴滴眼泪顺着脸颊就流进了盘子里。公主急忙转过身,不让李一丁看见。除了额娘,没有人这么对自己这么好过,想占自己便宜的到不少,更多的还是看着自己公主的名号,想要混个名分。。。。。。

“你走了,我一个人回去的话,我很害怕,我从来没有走这么远的路。要不,你可以跟我回去,我还是个公主。。。。可以,可以。。。。”公主抿了抿嘴唇,有些不自信的说到。

“切,算了吧,我才不稀罕当你们的驸马。行了,这事就别说了,我明天会再给你弄点吃的。你拿着路上吃。你救我一命,我给你一条生路,我们两清了。”李一丁说完,又自顾自的看着车外。

“你。。。我。。。。你这人怎么这么坏,这么狠心。。。。”公主说完,放声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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