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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诗人之心

陈子豪一口气抽完手里的半支烟,然后将烟蒂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里,缓缓地说道:“之前我们破解不了胡耿伟的不在场证明,是因为我们没有笃定胡耿伟就是凶手,就是那个纵火犯,尤其是你们,在你们眼中他只是一个犯罪嫌疑人而已,就连我,也只是比你们多怀疑了几分而已,现在不同了,我们确信他就是那起事故的纵火者。因此,我们首先要确信胡耿伟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他一定出去过。或许就能找到突破口。”

“是啊,师傅,小豪说的对。”小唐又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刚要将烟嘴凑到唇边,却瞥见低头思考的陈龙的烟也抽完了,他犹豫了一下,马上将手里的烟递给了陈龙,陈龙看看小唐的脸,顿了一下动作,但还是接过了小唐的烟,小唐马上给陈龙点上,他马上又给陈子豪点了一支,这才给自己点了一支,但他没有立即抽,而是任由烟头在默默地燃烧着,缕缕的青烟缓缓地升起,然后由浓变淡,知道消失在空气当中。小唐接着说道:“如果照着小豪的这种说法,我首先想分析一下胡耿伟的实验室,他的实验室处在四楼,楼后没有可供他攀爬的装置,而且该实验楼后面就是教学楼,他不可能从窗户那里下楼并作案。而且,该实验室虽然有两间办公室的大小,但是出口除了窗户之外只有门了。故而,我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胡耿伟的研究生宋嘉忆说了谎,帮胡耿伟做了假的不在场证明。第二,就是胡耿伟用了一个很巧妙的方法,成功地骗过了宋嘉忆。”小唐说完,才想到去抽口烟,却发现手中的烟已经快烧到了手,小唐赶紧抽了两口,扔掉了烟屁股。小唐突然又接着说:“其实吧,我们手里的证据已经足够抓胡耿伟的了,只要抓到了他,让他招供不就行了,还省去了许多的麻烦。而且,看看胡耿伟这个人,他就是一个眼中只有自己的自私自利的小人,这种人把柄一定特别多,因此,想让他招供,也没那么复杂。”

陈龙点了点头,仿佛也感觉这种不在场证明也只是留给侦探这样一类人的智力测验一样,这就是侦探和罪犯的斗智斗勇而已。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一直没有响的电话。说道:“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咱们回去休息吧,尤其是小豪,赶紧休息去,案子基本上已经清楚了,就等着抓人了,你就回家吧!”

陈子豪双眼看向窗外的星空,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好像是在感应胡耿伟的位置一样,不一会儿,他低下头,看着陈龙:“爸,我不回家了,我去学校宿舍住。”陈子豪有一种特别朦胧的感觉,他感觉胡耿伟一直还在学校,他看着学校那个方向,眼皮就不停地跳动着。

“好吧,小唐,你把小豪送回学校吧。”陈龙慈爱地看着陈子豪,希望这件事情之后,陈子豪能够远离这样的刑事案件吧。“小豪,到学校记着吃点饭。”

陈子豪点了点头,就随着小唐回到了学校。小唐故意将车子停在了小吃街的门口,方便陈子豪去吃饭,可陈子豪哪有心思吃饭,看着到现在还热闹非凡的小吃街,各式各样的美食,陈子豪却没有半点胃口,陈子豪一直在想着如何破解胡耿伟的那个巧妙的不在场证明,他随便买了一个汉堡和饮料,就回到了宿舍。今天是星期五晚上,明后两天都没课,宿舍里边满是来来往往的学生,走在走廊里,不断地能够听到宿舍几遍里边传出刺耳难听的歌声和激动尖叫地游戏外吐槽声。宿舍里永远都会有一股泡面的味道,不愿意出宿舍的游戏宅男们,饿的时候才会想到吃饭,而那个时候,往往都不会是饭点,即使是饭点,他们也很少出去,而是想办法迅速解决好饿的问题,然后马上投身到游戏世界。正在这个时候,陈子豪听到一个宿舍在大声地讨论这几天发生的案件,他们讨论的异常激烈,每个人肯定的语气就好像他们自己曾经身临其境一样。显然是学校发表了通告,告诉了这些无知的学生们凶手已经遭到了追捕,甚至学校会告诉学生,凶手已经被捕了。不然的话,这些学生也不可能这么肆意地讨论凶手和案情了。别人的横死永远都是别人嘴里的故事而已,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不能够指望他们真的会对受害者能够怜惜几分,也不能指望他们对凶手痛恨几分。尽管凶手杀人手段多么残忍,只要被杀的目标很明确,不是自己的话,他就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局外人。

终于回到了宿舍,陈子豪却看到宿舍的灯关闭着,陈子豪心里嘀咕着:难道都睡着了。陈子豪轻轻的握着门把手,却发现门反锁着,他心里忽然不安起来,难道他们遭遇什么不测了吗。陈子豪慌忙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和灯,宿舍一下子亮了起来,宿舍还是一样的脏乱和弥漫着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可宿舍的那些臭脚丫子却一个都没有在宿舍。陈子豪慌忙拿出了手机,给大毛打了个电话。

“喂,是三才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回到宿舍,却发现你们都不在宿舍,你们干什么去了。”陈子豪突然感觉心神俱疲,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了,我们在上自习啊!你是不是忘记带钥匙了,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听着大毛喘息的声音,陈子豪说道:“钥匙我带了,现在已经进了宿舍了,但是,我不理解你学习为什么喘气这么严重。学习有这么累吗?”

“学习当然累了,不信你试试!”

“我没学过习,你可别骗我!”陈子豪突然开起了玩笑,就连他自己都呆住了,这几天来紧绷的神经就因为这个小小的玩笑,变得松弛了,陈子豪接着说:“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呢?好吧,你们好好学习吧。早点回来!”

挂断电话,陈子豪才看到放在自己桌面上的校报,他这才想起校报他回来后就忘了,故事版的内容自己一点都没有触碰,完了,这一次可能要出事故了。他慌忙将校报翻到故事版,却看到故事版已经登满了长长短短的故事,陈子豪心里一暖,第一时间想到了李琦,一定是李琦帮自己完成了校报故事版的编辑工作,陈子豪拿出手机拨了李琦的电话号码。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响铃,陈子豪心中一阵激动,他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要说些什么,可正在这时,电话被挂断了,电话听筒里想起了嘟嘟的声音。陈子豪放下手机,心中有些失落,心想看来李琦还是在生他的气啊。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子豪给她发了个道歉的短信。

翻动着手机的报纸,陈子豪不知为何就翻到了诗歌散文版,陈子豪百无聊赖地看着上面上面刊登的诗歌,其中有一些仿古体的诗词,陈子豪扫了一眼,马上丧失了兴趣,因为那些诗词全都是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的强说愁罢了。陈子豪马上瞄到了几首现代诗,其中大多数是摘选的现代诗大家的作品,比如叶芝,特朗斯特罗姆这样的大诗人的作品。这些人的作品固然很好,但是他的高度和深度都不适合也不符合校园的时光,因此,他更希望看到一个厉害的学生诗人。突然,陈子豪看到版面的右下角出现了一个学生的作品,因为作者简介上写着:S大医学院--梦歌,本刊常驻诗人。陈子豪一时好奇,就品读起了她的诗。

十四行诗《种子》

每一粒种子都在膨胀,

不知经历了多少个黄昏的梦想。

也许它并不知道能否迎风绽放,

也许它只是想看看太阳。

也许是流浪者经过它的温柔,

也许是西北风送给它的问候,

它幻想着自己是贝壳里的珍珠,

一个世界终会将另一个世界照亮。

也许梦想是鱼鳃里的空气,

也许梦想是折射入山谷的阳光。

我依然渴望着风的渴望。

也许,今天是昨天的重复,

也许,明天是今天的影子。

我依然固执着山的固执。

陈子豪一口气读了两遍,却还久久地回味着,这首诗无论是无论是韵律,还是内涵,不仅读起来朗朗上口,而且不仅励志,还有些意义非凡的感觉。陈子豪平时也很喜欢读些现代诗歌,平时也颇为关注校报的诗歌散文版,但是看了几次之后,便失去了对校报诗歌版的希望了,因为它不但没有内容而且还没能体现学校的本质。所以从很久以前开始,陈子豪就再也不关注诗歌版了。今天突然的意外惊喜,胖陈子豪仿佛听到了天外之音,也仿佛寻到了知音。陈子豪慌忙找到了先前的报纸,因为他看到了简介上常驻诗人的四个字,他知道,校报上一定还有她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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