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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昨天晚上做梦要去考试,可是居然地理历史什么都不记得了,小梅在以前的旧院,那时家里摆着组合柜,她登着高高的凳子在顶柜里找书,翻遍了也没找到一本,急的她沁出一脸的汗。能找到本英语书也好啊,似乎自己连一个单词都不记得了,这如何了的考试还不得打零分啊?

妹妹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坐在桌前说着什么,说着说着眼里都是泪花。小梅担心妹妹有什么事,书不找了,下来认真听她说,可是她却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小梅知道她不愿对自己敞开心扉。。。

其实妹妹的处境也是很难的,她一岁时得了黄疸性肝炎,因为她是女孩不受到父亲的重视,父亲对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说来父亲那时真的很薄情。是母亲抱着妹妹步走了好远,到了市里找到了医生医治,这才挽回了妹妹一条命,毕竟让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见死不救不容易。

父亲冷漠,母亲暴躁,姐姐强悍,弟弟蛮不讲理,她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中能生活得好,能被人关心和在乎,就要有一定的聪慧和手腕。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为了自己能活得如鱼得水她就只能去攻击最薄弱的地方,踩着别人抬高自己,生存从来不容易,她太小便学会了最精邃的生存之道。小梅一直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有几个人不是被生活所逼迫向环境低头?就像石缝中的小草,它扭曲着生长也只为了活着。

父亲和九姑姥爷合伙开的白灰厂散伙了,九姑姥爷拿走了所有的现金,憨厚老实的父亲只知道干活,财政由九姑姥爷一手掌控,他说多少就多少,父亲不参与也就不知道。可是他不该只给父亲留下了一沓欠债单,父亲气不过和他理论,却被他们父子联合起来用凳子暴打了一顿,还被打掉了一颗牙。

这窝囊气受的,父亲回来就气病了,声声要找人去报复。孩子们都很心疼父亲,也说要找人报复那一对心如蛇蝎自私蛮横的父子。是母亲把这事压了下来,言之: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毕竟都是亲戚以后免不了要见面,闹得太僵没意思。还是忍了吧!其实母亲真的很有智慧,总在紧要关头能选择出一条对的路。谁都知道这是正确的,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父亲听了母亲的话,接受了被人白打了的现实,可是这股气很久都捋不顺,他那段时间特别的爱发火儿,一点就着,家里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其实母亲也很生气,姐妹四个数母亲对自己的丈夫最好了,她比父亲大特别的心疼父亲,只是权衡利弊,自己真的斗不过那对父子。

后来父亲借钱买了辆130货车,父亲要跑拉煤。父亲是个在家闲不住的男人,很有责任心和荣誉感,总是想方设法去挣更多的钱。不像小梅的丈夫,一没事做了就呆在家里不想出去了,总是怂恿让小梅出去挣钱养家,还嬉皮笑脸地说:“我就喜欢宅在家里做做饭呀看看电视呀,出外面干活儿太累了。”

可是没有垫底的资金,无法去买第一车煤,爷爷把他的煤让父亲拉去先卖着等周转开了再还他,结果大姑从中作梗,爷爷逼着让还,还要打父亲,是小梅和弟弟给拦下了。等父亲一有了钱先把爷爷的还了,这一家人真的很不像一家人,任何人随时都有为利益拆台的可能,一个个薄凉寡情。

小梅上班的工资必须要上交一半,母亲美其名曰:攒钱给你置办嫁妆。小梅也不傻她知道那是缴纳生活费,赔钱货也不能白拉扯了,不趁现在要结了婚的就要不着了。不管是出席婚庆的礼钱还是自己生病的药钱生活所需品的钱都从自己剩余的那一半里出,若不够就向母亲借,有了再还,若拉的时间稍长一些,母亲就会毫不留情的索要,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有时令小梅很气恼却又无能为力。

邢秋萍结婚了,她是同学里结婚最早的一个,她丈夫比她大九岁,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配她说不好听点有点瞎了,很傲慢的样子,看样子似乎不怎么喜欢秋萍,听说是奉子成婚,难怪!去不去的问题让小梅纠结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放下成见带着一脸笑意去了。结果喝醉了,去卫生间回来时上错了楼跑别人家的婚宴上去了,闹了个大笑话,没好意思告诉别人。

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张春兰也结婚了,新郎是她的发小,太难得了,要知道这样的成功率太少。小梅羡慕得不得了,这么久有个人不离不弃的陪在身边多好啊!可惜自己身边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生就像一场梦,到现在形只影单,对影成三人呐!看着新婚夫妻一脸幸福的笑容,真为她们感到高兴,真心希望他们在今后的日子里恩恩爱爱白首不相离!

出席完两个婚礼,小梅的心里不平静了,原本觉得很远的东西,瞬间就在眼前了,不知为何她好害怕结婚,她好害怕面对陌生的人,进入陌生的斗争,人常说婆媳关系最难处,多无聊却又无法逃避的斗争。还是迟点结婚的好,心智更成熟也许更容易面对,能更好的解决会发生的问题。

母亲对小梅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说不准啥时候有了对的人就结婚了。趁姥姥现在还能做得了鞋垫,你买上用料,我给送去,姥姥一定会给你做的,结婚时一穿还不让人羡慕死,你姥姥的手艺那可是没的说。”

小梅听了很心动就听从母亲的吩咐买足了用料让母亲送了去,谁知过了一段时间母亲说十字线不够,一双鞋垫能用得了这么多?小梅将信将疑的买了回来。两个月后母亲把鞋垫拿了回来,两双女的一双男的,怪不得不够呢,可是怎么会做了三双呢?尤其还有一双男的,她不解的问母亲。母亲笑着说:“傻瓜,这都不懂一双结婚时用一双回门时用。你不看一双是红色系的,一双是粉色系的。”

“那这一双男士的又怎么说?”小梅摩挲着做工精巧漂亮的鞋垫爱不释手。

“当然是给你未来的女婿用呀!”“啊!”小梅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女婿还不知在哪儿和泥巴呢,您怎能知道他的脚有多大,就贸然做了?”

“这不不想求你姥姥第二次吗?就照你弟弟脚的大小做了一双。”

“哦!是这样。”当时小梅觉得不对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鞋垫交由小梅保管,可不知何时就转到了母亲那里,因为是母亲小梅只当是给保管并没想其它。可是真到了结婚的时候母亲拿出了鞋垫却让小梅从中挑一双。“不是!”小梅无法理解的笑了,“这三双不都是我的吗?何须要挑?”

母亲的眉立刻倒竖了起来,气急败坏道:“什么都是你的?这是当年我花了五十元买的材料,亲自送去央你姥姥给做的,还给了你姥姥五十元手工费呢。三个孩子一人一双,让你先挑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三双都是你的,门儿都没有。”

小梅立时傻眼了,“这不是我当年花钱让姥姥做的么?怎么现在变成您花钱了呢?您这么大人了可不能胡说啊!”小梅也急了,但她也明白了为何当初母亲要做三双鞋垫了,一开始她就被算计了。您想要的话可以和我直说呀,我怎么会不给呢?这也不值几个钱,何必用这种卑鄙的手法诓骗您的女儿呢?这也太不地道了。

“你花钱找姥姥做的?有证据吗?你的面子能值几个钱啊?姥姥会听你的吗?我三个孩子做三双多符合的事呀!说给谁谁不信?你做的?那时你知道你男人穿多大的鞋嘛就做?说出来鬼都不信。”母亲得意的瞅着小梅,“要不要?不要连这一双也没了。”高!实在是高!小梅真的是不服不行。

她拿过这三双仔细选了一下,选了双粉色的,毛衣也选了粉色的,她真心得不懂结婚啥时都是红色的好。妹妹都是红色的,所以妹妹婚后一直都像颗红心一直被婆家人娇宠着,自己却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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