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感觉到我的身体受到了撕扯,一种力量扯着我分开另一种力量要把我拼凑在一起,不让我分散开。于是这种无休止的疼痛便开始了,我痛在空中肆意翻滚着,痛的呲牙咧嘴。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这种疼痛才便的能忍受。我想炸油锅的小鬼孙受的苦也就不过如此吧。
疼痛变的可以忍受后,我便可以到处飘荡。我似乎并不惧怕阳光,只是相对于白天我更喜欢黑夜。月光可以让我的身体更加凝实,太阳只是让我不舒服,却不妨碍我。什么鬼怕阳光,我不禁撇了撇鬼嘴表示不屑。也不能飞天也就是离地半米高脚不挨地,看来传说都是骗人的。
一个月后我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我开始到处晃悠,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自己的容貌是一片混沌后,我咆哮了一整天。飘荡在热闹的城市,我有种落寞,没人能看到我,也没有见过任何一只鬼,我感觉要疯了。我觉得自己做人的时候就失败,没想到做了鬼依然如此。我决定去死,可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死后,我顿时暴躁了。可是我解除不到任何实物,一瞬间又蔫了气。这就让我想起了一句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问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在我现在看来孤独才是最可怕的。最后我决定去看一看殷婷,她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天后我便出现在三都镇,看到熟悉槐树后,我有点心痒难耐。不知怎么这颗槐树就像是一颗仙丹,不禁让我口水流了一地。本能的我就钻进槐树躯干疯狂的汲取着槐树的养分。一个小时后我张开鬼嘴满意的打了饱嗝。
时值六月份原本树木都是绿的茂盛,此刻槐树的枝叶从绿色变成黄色然后从树上落下来,就在一瞬间完成了四季的演变,只是它可能再也不能从新焕发生机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却乌云密布,一道碗口粗的天雷从天上劈下来。原本我觉得以我现在的速度躲避天雷不成问题,不成想在天雷下我竟然不能动了。生生的抗了这天雷一击,我就觉得我的鬼身要烂掉了,幸好这颗槐树够滋补。不然我定然要交代在这里。
我拖着残破的身子,跳进了悬崖下面的山洞。没想到殷婷依旧在这里绑着,只不过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明显是有了身孕。
“你是刘宇…”殷婷开口叫住了我的名字。
“你能看见我?”我激动的鬼气直冒,眼镜泛红。便要伸出双手去摇她的肩膀,只不过从她身体上穿了过去。
“刘宇,你冷静点。否则魂飞魄散,神仙也救不了你。”殷婷急切的说道。
我平复了下心情,深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后,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你死后会变成鬼,完全是因为我送你的那个玉镯子”殷婷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
“镯子?”我想到那天夜里她从自己手上褪下的那个镯子。
“那镯子叫梦仙…”
听着殷婷娓娓道来仿佛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向我打开。
向殷婷辞行后,我前往了三都镇的山沟里寻找我的尸体,看着熟悉的地方,地上还能隐约看到鲜血的痕迹,悬崖下的草丛上还有些已经被晒干的血渍。
顺着悬崖飘到底部,远远就看到了自己的尸体。我的尸体已经腐烂了,身体上到处爬满了虫子。要不是要拿到这个叫梦仙镯子,我都不想看到自己。真叫人恶心!
也是神奇,我的手碰到镯子竟然没有穿过去,真的能拿到。
将镯子带上后我明显感受到有一股像是薄荷的冰凉让我浑身舒适,被天雷劈过后的伤似乎也好了。不过最主要的是我有了实体。我依然可以飘荡,还可以靠双脚走路,我可以触碰到花草树木。
我感觉我要疯了,我用头使劲的在石头上撞,直到把石头撞个大坑,我才做罢。虽然感受不到疼痛,但是我的头却变了形。我高兴的大吼大叫,树上的小鸟都受到惊扰飞走了。
我决定现在就去蒲州,在路上遇到一个小插曲。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老头一直盯着我,把我这只鬼都看的毛骨悚然。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穿衣服。
“老人家,借你衣服穿穿!”不等他回答,我便扒了他的衣服。只留他穿个裤衩在空中凌乱。后来那老头逢人便说自己见鬼了,让鬼扒了衣服,为此还抑郁了一阵子,其他人笑话他是不是碰到个女鬼,都说老王头疯了。
去蒲州前我临时决定先回趟家,尽管说只能远远的看看他们,但那也就够了。
父母已经很老了,老头没人陪着下棋了,整天看着个报纸发呆。母亲整天的叨叨我怎么还不回来。眼泪从眼角滚了下来,泪水有些发烫。拖着这副鬼样子我又怎么能去见他们。
三天后我来到了蒲州。蒲州也叫鬼城。相传补天石便是女娲抓了蒲州的百鬼练就的,后来女娲把练就剩余的补天石做成了首饰赠给了女鬼殷素素。这两件首饰一件是簪子,另一件是镯子,殷素素靠着这两件首饰从一个小女鬼一统蒲州成了一代鬼王。
传说毕竟是传说,但此时我却有点相信了,低头看着戴在手上的镯子,泛着盈盈绿光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