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兴奋地笑道:“纤纤,你终于肯出来见我啦!”
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在以前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我一定也是十分激动,然后开心地抱住她转几个圈,一起哈哈大笑。
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
容容,我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你?
——厨房——
闵箫北背对着房门,熟练地操着锅铲,闵岩随后走来,捂着鼻子皱眉道:“我看你不需要我帮忙吧,说吧,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闵箫北一边用锅铲翻着锅里面的菜,一边说道:“那我就直说了,不要干涉闵纤的决定。”
“哈?”闵岩愣住了,他有点气愤地说道:“你好歹也养了她十七年,闵纤什么性子你不会不知道吧,她要是走上这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所以才要这样做!”闵箫北啪的一声关山火,厨房烟雾笼罩,闵岩看不清父亲的表情,只听见他用沉重的声音说道:“那孩子,需要成长。”
“那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啊,这样很危险……”
“可是这就是她的命运!”闵箫北吼道,闵岩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很少看见父亲这么生气,这么沉重地对他说话。随后一声重重的叹气,厨房里面再没有后话了。
街道边,我和容容面对着面,两人却怀揣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与她的点点滴滴在那一刻像电影胶片一般在我脑海里一帧一帧流过,从前的快乐时光,到圣诞夜的痛哭流涕,再到那天晚上,刺向我身后的一刀。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触电一般地收回手去,后退了一步,冷若冰霜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慢慢从激动变成疑惑,变成失望。
“纤……纤?”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手上还残留着我手掌的淡淡余温。她眼中的光亮渐渐黯淡下去,然后悲伤地看着我:“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我现在还能生什么气?我对她,已经是绝望了。
有一句话,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安有容见我不说话,依然心存希望地上前解释道:“容容,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确实……我确实做错了事情,可是我也是被人利用了啊!那天晚上……我还是无法相信,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为什么有那样可恶的魔头呢?”
“容容!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故意伤害你,那一刀……那一刀要不然你刺回来吧!”
说着,容容竟然真的从包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来!刀背明晃晃的反光瞬间让我反应过来,我连忙迅速在她用刀尖对准自己的之前,一把打落那把刀。
小刀叮当一声掉在水泥地上。我对她吼道:“你疯了!”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疯狂而且愚蠢,容容盯着地上的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半晌没有说话,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慢慢蹲下身,捂着脸哭泣着,眼泪从她的指缝中掉落,滴在光滑的刀面上。
“呜呜呜——纤纤,我,我很害怕!那天晚上开始,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我梦到那些恶魔又找上我,控制我……我怕我什么时候就变得不是人了!纤纤,我伤害了你,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我恳求你原谅我……”
看着容容这样哭得狼狈的样子,说实话我的内心早就在隐隐作痛了,可是一想起那天晚上上官司死在我的面前,我就……
对不起,容容,我不能原谅你。
“容容,你刺伤我,我根本不怪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出卖上官司呢?你把他告诉对方,想让他成为我的软肋,可是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你针对我我不怪你,可是他死了,上官司因为你的私心,你对我的怨恨,死了啊!”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忍住眼泪,尽量不哭出来。容容却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了,我后退,冷笑:“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死阿司……容容,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我发过誓,要让害死阿司的人血债血偿!可是你……”
我哽咽住了,容容身形一顿,然后抬起泪流满脸的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摇头,笑道:“果然我还是狠不下心……容容,你走吧,不要再与我有什么瓜葛了。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