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闻跟着木长老一路向上,势如破竹般噔噔上楼,这般速度也是引得每层停留的弟子大为震惊,三两人同行的皆是窃窃私语,小声的讨论着跟在木长老身后的陆心闻,眼神里皆是质疑。
陆心闻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但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依旧让他的内心难以安定,只得低着头置若罔闻。跟着木长老登上的楼层越高,人便越来越少,直到六十四层木长老停下了脚步,这一层已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就送你到这了。”木长老言罢便要转身离开,陆心闻忙喊住他。
木长老皱着眉头,转过身脸上有些不高兴,道:“你怎么这么麻烦,又要做什么?”
陆心闻面露歉意,道:“上一次未听从您的劝告,导致自己差点在禁地丢了性命。这次还望长老给予几分忠告,弟子必定虚心听之。”
“哟呵?”木长老有些意外,不由大量了几眼陆心闻,没想到他今天竟如此有诚意。不由点点头,道:“多日未见,你倒是变得机灵了些。你既然想知道的话,我也懒得跟你绕圈圈,说得难听也是为你好。”
陆心闻一拱手道:“多谢长老。”
“这天书阁共分三境,一境四九是为人,二境八九是为地,三境九九是为天。此三境天地人共计八十一层乃是经过万年拓展扩建才有如今之规模。以你的目前的功力来说,若没有这天书令,最高不过才有第二十七层的阅书资格,尚不及地境最低的要求。”
木长老看了了看手里的天书令,严肃道:“我虽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又做了什么,宫门为何又会给予你一枚天书令,但有一点我得跟你说清楚。”
“长老请说。”陆心闻恭敬道。
“天书阁之所以以境而分,其一是内容庞杂逐一分类,其二却是在警戒后辈弟子,所谓修道并非一曝十寒之路,更没有一步登天的机会。你三进天书阁,皆有外力相助实非幸事,长此以往必会借此依赖,修道之路向来孤独,若无恒心恪守己道,必难成大才。”木长老坦诚道。
此言一出,如一记当头喝棒,陆心闻不由清醒过来。他面露思索,这一个月皆为鉴玉会之事而烦恼,所为之事又以实力提升而焦虑,由此来看却是自己急于求成,实非明智。他抬起头,道:“多谢长老提点。既是如此,弟子便不在此间停留,以弟子的实力还是前往二十七层以下吧。”
木长老脸色多了几分赞许,道:“很好。如此这天书令便存于我这里,以便不时之需。”
“多谢。”陆心闻恭敬道,只是他并未移动,脸上仍有犹豫之色不由让木长老以为他不舍天书令的便利,此刻或想反悔。
木长老有些不高兴,道:“怎么,又不想下去了?”
陆心闻听出木长老似有不满,好像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想下去,弟子还有一事想求长老你,只是有些难为情,不知道当不当讲。”
木长老向来耿直,便瞪着眼看着他问道:“有事就直接说!矫情什么!”
陆心闻一脸尴尬,确是自己有些多虑,便直言道:“弟子欲要参加鉴玉会,只是修道四年仍未习得一招半式,只想在天书阁找到一本何时自己的武诀,还望长老能指教一二,省的弟子走了弯路。”
木长老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有些疑惑道:“你不是铁心的徒弟么,他没把《锤天锻》教给你?”
“额,师尊自是传授了《锤天锻》,却并未将其对敌的招式传授于我。”陆心闻坦言道。
木长老一脸恍然,却未多说什么,沉思了片刻。
“以你目前的境地,武诀当以基础为优,并非以最强为好。”木长老悠然说道,“若我没有记错,七层尚有一本《炼武精解》是先人针对武诀本质所著,可以一观。”
陆心闻听罢如获至宝,甚是欣喜,不由连连道谢,反倒让木长老有些心烦不由摆手骂道:“得了,赶紧滚下去吧。”
陆心闻苦笑了几声,知道木长老性格如此并非真的生气,也不做虚礼依着木长老的话,开始下楼。
还没下到几层,迎面却上来一个女弟子,两人刚打了个照面,女子脸色便由起初的温婉变得甚是冷峻难看,陆心闻一想到前两天发生的事更是无比尴尬。
“慕师姐。”陆心闻有些心虚道。
“让开。”慕凌语气冷漠,似是不愿与他多言。
木长老却面带微笑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站在陆心闻身后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幕。
“前两天的事。。。。。。”陆心闻的话还未说完,慕凌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别说了,你我恩怨已清再无瓜葛,这位师弟还请一让。”
陆心闻见她神情坚定只得乖乖的让开路,慕凌没有丝毫犹豫轻步而上,几个转身便失去了踪影,陆心闻怔怔站在原地向上看去,嘴里还念叨着对不起,却不知跟谁说去。
“行了,人都走了,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木长老打趣道。
陆心闻这才回过神,自觉失态却发觉木长老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慌乱的解释道:“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又没问什么,你又想解释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啊!”木长老调侃道。
可是下楼的时候,陆心闻总是想着慕凌便越发觉得奇怪,不由停下来回头看向木长老,木长老有些烦了,怒道:“臭小子又怎么了?你下个楼能不能利索点儿,比我一个老头儿还麻烦!”
陆心闻亦是自知自己今天有些啰嗦,却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开口道:“长老,慕师姐看起来与我年纪相仿,只是我见她却在天书阁内上下畅通无阻,她究竟什么境界?”
木长老不由反问道:“你不是认识她么?”
陆心闻有些尴尬,却并未向木长老隐瞒实情,道:“我与慕师姐只见过几面,并不熟络。”
“哦,她在玉清宫也算是名人。畅通无阻倒是有些夸张,地境差不多能到四十几层吧。”木长老想了想,回答道。
“那境界呢?”
“嗯,差不多归元境初期到中期的样子,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木长老开口道。
陆心闻听得心惊,知道她厉害却没想到会比自己高出这么多,自己一个抱丹境的小子再长出三头六臂也打不赢她。
木长老见他发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别发愁了,考虑那么多不如多做点事,走吧!”
陆心闻点点头,顺着路直下到七层。
“行了,就到这里了。书在哪儿自己找去,《炼武精解》记住了。天书阁的书籍从不外借,也不准抄录,看不完的话也不准留在天书阁过夜,自己第二天再来,直到看完为止。”交代清楚了,木长老甩甩袖子便继续下楼,仿佛不认识陆心闻一般。
陆心闻拱手行礼,算是谢过木长老这一天的照顾,亦将此恩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