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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晚的战斗(2)

大熊对他的儿子说了几句,小熊随即就离开了,大熊从锅里取出一块肉,开始不慌不忙地吃起来,好像这是在他自己的家一样。

布伦特尔老人又问道,“你们把马牵来了?森林里这么黑暗,居然也找到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通卡瓦人可有敏锐的耳朵和眼睛。我知道伐木工们总是住在河边。还有你们说话的声音那么大,火还烧的那么旺,这我们很远就看见了。你们太不谨慎了,敌人很轻易地就能发现你们。”

“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而且我们有足够的力量抵御一些敌人。”

“密苏里的布伦特尔搞错了。”

“怎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在树后面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了,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内容,也就知道了你的名字。我想,还没有到来的敌人现在快来了。如果你们不小心谨慎的话,就会被打败,甚至被少数敌人征服。”

说着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是小熊来了。他把牵来的两匹马系在一棵树上,然后他也像他的父亲那样吃起了肉块。大熊用完餐,把短刀插进腰带里,继续说道:“黑托姆的身上带着要分给你们的钱,流浪汉们就是为了这些钱而伏击他的。”

大熊用不连贯的英语叙述了轮船上发生的事情,他对他儿子的行为感到非常自豪。同时他把追踪流浪汉途中的事情也讲述了一下。因为他们在途中向正在迁移的乔克托人的战士们买了两匹马,浪费了很长时间,就比流浪汉们落后了一天的路程。不过,他俩随后骑马穿越红堡和广阔的北美中部大草原向黑熊河奔来。现在流浪汉们就在河边的一块空地上露营,他们先来这里向伐木工人报个信。

大熊的这番话产生的效果很明显。现在大家说话声音非常低,而且火苗也渐渐熄灭了。

“他们离我们这里有多远?”布伦特尔老人问道。

“来这里得话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上帝啊!他们虽然看不见篝火,烟味却可以飘到那里。我们实在是太疏忽大意了。他们什么时间安的营地?我想他们肯定到过这里了!”

“傍晚前一个小时开始扎营的。当时天还很亮,我们没办法去侦查流浪汉们,于是就继续奔跑,以便早点通知你们,因为……”

大熊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随后压低音量说道:“屋角那边有动静。大家坐着别动,也别说话,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话音刚落,他就留下他的步枪,趴在地上,向木屋匍匐前进。十分钟后,伐木工们听见一声尖锐的短促的叫喊从那边传来,每个西部人都熟悉这样的叫喊:只有在危险的时候才会发出这样的叫喊声。不久这位酋长就回来了。

他向伐木工解释说,“那是一个探子,我捅了他一刀!也许他还有同伙,肯定会回去报告的。倘若你们也想要窃听流浪汉们说话,那就赶快行动。”

密苏里人布伦特尔悄悄地说:“没错,我也和你们一块去,因为你熟悉他们扎营的地方,你给我们带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营地已经暴露,就是说,他们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安全,因而就会毫无戒备地谈论他们的计划。要是我们马上动身,也许会知道他们接下来的一些行动。”

“是的,我们要马上出发,但是务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假如还有第二个暗探的话,他就会发现我们已经离开了。步枪碍手碍脚的,只带一把短刀就可以了。”

于是,伐木工们就把他们的器具和烧肉的铁锅拿进了木屋。而布伦特尔和酋长也悄悄地出发了。

离木伐木工人的木屋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又高又陡的河岸,这对伐木工是非常有利的一种地形,可以修建所谓的滑运道。在滑运道上,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树木放入水中。尽管河岸上没有矮树丛,但在夜间在上面行走也很困难。虽然布伦特尔是个有经验的西部男子,但他对大熊的动作还是感到很惊异,因为大熊拉着他的手从树木间悄悄地穿过时,可以很稳当地避开树干,就像是在白人走路一样。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两个男子走下一个与河道相交的波谷,那里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树木,还有一条小溪灌溉着那些树木。在小溪汇入河流的地方,有个只长着几棵灌木没有其他高大树木的地方,那就是流浪汉们露营的地方。他们点燃了一堆篝火,一点都没有察觉旁边的树林里有人在窥视着他们。

通卡瓦酋长悄悄地对他的同伴说道:“看来流浪汉和你们一样粗心,点燃了熊熊的篝火,好像有一整条水牛等着他们烤似的。我们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我们要走得近到能听到为止,如果流浪汉们发现我们,我们就要相互帮助。必要时将进攻者捅死,然后赶快逃进森林。”

布伦特尔回答道:“是的,我们可以再靠近一点,但不知道能否靠的足够近,就是可以听见他们说些什么。”

他们两个走到了最前面的几棵树那里,可以清楚地见到躺在篝火四周休息的人。这里的蚊子非常多,所以流浪汉们才燃起如此猛烈的带着烟雾腾腾的篝火。

两个侦探向篝火匍匐前进。他们利用丛林空地上长着的几棵灌木作掩护。流浪汉们坐的地方有着茂盛的芦苇,这成了他们两个最好的掩护,我们看到了印第安人使出了自己在侦查方面的技能,现在要从高高的草茎中间穿过,却又不能发出任何声响。甚至芦苇梢也不能发生摆动,因为一旦如此就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于是,大熊用锋利的短刀将面前的芦苇割倒,开劈一条路,同时还要注意布伦特尔,以减轻他跟随他的困难。当然,大熊做这些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就这样接近了篝火,已经可以听见他们交谈的声音了。布伦特尔仔细观察他面前坐着的那些人,然后低声问道:“哪个人是你所说的康奈尔?”

“他走了。”酋长悄悄回答说。

“是去找我们了。你刚才刺杀的那个人也许就是他?管他呢,现在又没办法看到。那么是你刺杀了和他一起的同伴。”

“是这样的。印第安人看东西除了用眼睛,还用手。我们在这里等候,直到康奈尔回来。”

流浪汉们交谈的气氛非常热烈。期间有一个人说道:“我想知道康奈尔说得对不对。要是伐木工们不在这里了,那可太令人生气了。”

“不会,这里有他们前两天留下的砍伐木屑,还被雨水冲刷到咱们这里了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又得后退,因为离他们太近了,他们会察觉我们的。本来我们就不想跟他们发生冲突,只想劫走黑托姆的钱。”

第三个人插话说:“这些钱我们有可能得不到,大家觉得我们后退一段路他们就不会察觉我们吗?我们留在这里的踪迹是没有办法消除的。倘若我们在这里暴露了,那么我们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不可能!我们可以杀了这些小子!”

“我曾向康奈尔提建议,在路上等把托姆的钱劫走。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赶到了黑河边,可是对于弄到这笔钱却没有十分的把握。这个康奈尔此刻在夜幕下的森林中四处乱跑,去寻找伐木工,这也是一件蠢事。他可能要一直等到明天……”

说话的人突然停止了谈论,因为他谈论的人此刻已经向篝火这边走过来了。见到他的伙伴们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就把头上戴着的帽子扔到地上,然后说道:“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伙伴们,我遇到了不幸。”

流浪汉问一起问道:“不幸?发生了什么事情?布龙斯在哪里?你们不是待在一起吗?”

康奈尔一边坐下来一边答道:“布龙斯?他不可能回来了,他到上帝那去报到了。有人把短刀刺进了他的心脏。布龙斯与我都猜测伐木工们应该是在上游,于是我们就去那里了。我们很小心,不然很容易被敌人发现。我们走得很慢,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我想要折回,布龙斯却不同意这么做。我们发现了许多足迹,从中断定伐木工的营地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们也能猜到他们的位置,因为他们为了轰蚊子肯定要燃篝火。没错,后来我们闻到了烟味,在河岸高处也看到了篝火的亮光。我们爬到高处后,就看到了在一幢木屋前面生起的篝火,旁边有二十个伐木工围在那里,人数恰好和我们一样。我们慢慢地爬了过去。我在一棵树下躺着,布龙斯则走到木屋后面。我们还没来得及听他们说什么,两个陌生人就突然闯过来。而陌生人就是‘小鲨鱼’号上的那两个印第安人。”

听到这里,流浪汉们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不过康奈尔继续说道:“我看见印第安人把火熄灭,随后他们交谈的声音很小,我什么也听不到,正想要回来,却还要等候布龙斯。突然我耳边传来一声惨叫,很恐怖的那种。声音是从布龙斯藏身的木屋处传过来的,因此我很担心他,于是就绕着营地向木屋爬去。实在是太黑了,我得摸着前进,突然我的手碰到躺在血泊中的布龙斯,顿时我开始变得惊慌起来。他背上挨了一刀,刀子肯定刺进了心脏。当时我能做些什么呢?我拿走了他的钱、短刀和手枪,让他躺着。当我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时,伐木工们都已回到木屋里,于是我马上回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现在我们得抓紧时间马上离开。”

“为什么?”有人问他。

“难道你不知道印第安人很熟悉我们的营地吗?他们当然要袭击我们。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不安全。要是我们在这儿等,那肯定就没命了,所以现在的上上之策就是: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放弃伐木工们的钱……”突然,康奈尔突然中断了讲话,作了一个惊异的手势。他站了起来。两个窃听者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两个人中的一个又冒险向前走了一点。布伦特尔一见到康奈尔,他就陷入了一种激动的情绪之中,听见康奈尔说话的声音,这种激动变得更加厉害。他不再静下心躺着了,而是在芦苇中向前挪动。他的眼睛发出红光,眼珠就好像要蹦出来一样。在当时的情境下,他忘记了必要的小心谨慎,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几乎从芦苇丛中露了出来。

“不要让人看见!”酋长悄悄地对他说,一边将他往后拽。

但是已经太晚了,康奈尔已窥见了布伦特尔的头。因此他就中断了谈话,十分狡猾地说道:“我突然忘了一件事,我在拴马的地方还有……你们俩还是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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