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一案,涉及朝堂两派的主力军,安王与康王这两位已经水火难容的大爷自然不能置身其外,十分积极地表示要参与这个案件的调查,被两位吵得不胜其烦的皇帝陛下,随手一指,就把案件甩手给了一脸与我无关,我只看戏的九爷。
九爷一脸不爽,但又想到家里某位最近闲得发霉的姑娘,就免为其然的接下了这件差事。
想着,可以给小姑娘玩玩,权当解闷好了…...
徐清歌得知这个消息后,两眼发光,拉着夜非漓就往府衙跑。没办法,实在是太无聊了……又没有妖魔鬼怪可以玩耍,不开心。
案件的主审官还是京兆府尹杨晋,九王爷只是陪审,奈何安王和康王实在是太积极了,于是乎,九爷带着徐清歌到达京兆府之后,衙门上已经坐在几尊大神了。安王、康王、福王、六皇子、沈丞相、叶尚书,一干人等倒是来的齐全。几尊大神往旁边一坐,升堂的杨晋表示压力好大,还好杨晋此人是见过大世面的,心里抗压能力比较好。
在层层目光的注视下,杨大人敛了敛神,调整了下情绪,威喝道:“升堂,带人犯。”
一声庄严的威武过后,叶芙被带了上来,只见她脸色苍白,目光涣散,但衣冠整齐,看来在牢里并没有受到什么严刑酷打。
“堂下何人?”杨大人本想按照以往的惯例来升堂,却不小心瞄到九爷不耐烦的目光,于是假装咳了咳,才正色道“叶芙,有人看到你与沈蓉在游船上发生争执,才导致沈蓉落水而亡,此事是否属实?”
“不,大人,臣女冤枉,我是与沈蓉发生过争执,但我没有推她,是她…..是她自己突然落水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我们正在争吵,沈蓉她却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面色痛苦,大喊好痛,而后就发起狂来,一不小心就落入湖中了。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杀她…..”到底是世家大族教导出来的女儿,在最初的害怕过后,竟能如此镇定。
如果叶芙所言属实,那么此事却有蹊跷,杨晋略微沉吟,“来人,传仵作,带上尸体。”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仵作制服的中年女子,与被抬着的尸体被带了上来,尸体上面还盖着一层白布。沈蓉毕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为表尊重,衙门特意让女仵作来验尸。
“仵作,把验尸结果详细说来。”杨晋吩咐道。
“是,大人。”仵作指着尸体,恭敬地继续说道:“大人可以看到死者尸体呈现暗紫色尸斑,面部肿胀,嘴唇发紫,指甲发绀,身体有泡涨,手脚起皮,小腹微鼓,这正是溺水而亡的表现。不过尸体打捞上来后,卑职第一时间进行了检查,发现尸体还有残留的余温,一般来说在冷水中浸泡过后,是不会发生这样情况的,这一点略微有点奇怪。但卑职最后可以断定的是死者确实是因为窒息缺氧而死的。”
溺水的人大多数都是因为缺氧窒息而死的,看来从尸体上并不能判断叶芙是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杨晋眉头深皱,深觉此案难办啊。
既然尸检结果并不能看出什么,那么只能传唤人证了,杨晋一声令下,以容清莲为首的,当天参加游舫宴会的几个女子被带了上来。
“你们当中可有人目击了沈蓉落水时的情形?”
“回大人,沈姑娘落水时,臣女正好在不远处,目睹了一切过程。”出声的是容清莲。
“好,给本官详细说来。”
“臣女因为离她们有些距离,并不能听清沈姑娘与叶姑娘谈话的内容,但可以肯定的是沈姑娘与叶姑娘确实发生了争执,而期间叶姑娘也确实推了一下沈姑娘,但依臣女推测,应该是沈姑娘出言相激才导致叶姑娘忍无可忍才出手的。而且,也确实如叶姑娘所说,在她推完沈姑娘后,沈姑娘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面色惨白,随后就发起狂来,落入湖中。”容清莲一口气把自己所看到的全部说了出来,停了一下,才继续回道:“大人,臣女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如此说来,沈蓉之死,却有蹊跷。案件陷入了迷雾当中,叶芙确有杀人动机,也有作案的可能,但也有被冤枉的可能,至少以目前的证据并不足以定叶芙的罪。因为明显沈蓉是自己落水的,而不是叶芙推下水的。
一直默默观察尸首的徐清歌,突然出声道,“她的心口有东西。”刚才分明就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而这一切恰巧被眼尖的小姑娘逮了个正着。
“剖”九爷懒洋洋地扔出了一个字。
“璟王爷,万万不可啊…..”丞相大人厉声疾呼。
“嗯?不想破案了?”语气森冷,眼含威胁。
最后,在九爷的冷暴力镇压下,丞相大人败北,仵作当场剖开了沈蓉的心口。一剖之下,全体震惊。
整颗心都被掏空了,血肉模糊中,一只黑色的虫子正在蠕动。虫子很小,若不细看,完全可以被忽略。
杨晋面色如土,强行压下喉咙间的恶心感,手指颤抖,“这,这,这……”
“噬心蛊。”夜非漓眸色森冷,语气冷漠地说出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