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拉里已不再说话,他的腹部有有规律地起伏着。
“——直到数年后的一场战争爆发了。这场战争爆发的原因至今还是个谜。
狼群从森林打到极地;从海岸打到高山。最后,仿佛是命运的安排,所有还活着的狼都聚集到了一处悬崖边,他们展开最后的恶战。一时间风起云涌、雷电交加,力量与力量之间碰撞着,哀嚎声和厮打声响彻云霄。
殒星一族狼们奋勇拼杀,却依然阻止不了死神的脚步。无数的狼死去了。地上的青草已被鲜血染红。那是一场狼族悲剧。
殒星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自己的族狼和魔狼们互相厮杀,他的心中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一向相信和平。狼与狼之间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
他仰身对着天上的明月发出一声悲壮的长啸……接着,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突然后腿猛地一蹬——跃入半空。激战的狼们惊呆了,纷纷转过身注视着这位野狼族长。
只见殒星全身迸出星光闪闪,站在半空中,用明亮的蓝眼睛望着悬崖上的众狼。然后,他发出一串轻柔的叫声——空地上的尸体突然发出白光,像是得到了什么号召般,一只只通体透明、皮毛中闪耀着微光的幽灵狼站了起来。
那些逝去的亡灵在狼群震惊的目光中升入了夜空中——聚在了殒星周围——其中有野狼,也有魔狼。
所有的狼都呆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看着天上曾是自己朋友或亲人的亡灵,心中怀着深深的愧疚。
‘停止战争。’殒星开口说话了。他的目光坚定。
‘停止战争。’透明的魂灵们重复着。
‘停止战争。’这几个词语回响在死寂一般的夜空中。如石头般敲打着每只活狼的心。
‘嗷——呜——’一只全身布满鲜血的灰黑色狼对着天空发出嚎叫
‘嗷——呜——’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他。
殒星默默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他毅然转身,消失在了星河之中。灵魂们都紧跟着他,直到最后一只幽灵狼也消逝了。
据说,殒星又变回了天狼,化作了夜空中一颗闪耀的星星。那天晚上所有活着的狼都加入的长啸之中——这是一种誓言,狼嚎永远是立誓的最好方式,它不是语言而胜过语言,传递的是深入灵魂的赞美歌。
魔狼发誓不再使用异能杀死野狼,他们保证会远离野狼并对异能的使用做出管制。
野狼发誓不再制作武器,为了避免大规模战争,他们将以狼群或家族形式生活。
从此,所有魔狼和野狼都开始信仰天狼,他们的灵魂死后将会成为星空的一部分。直到现在,殒星和天狼们都在天空守护着我们。
剩下的魔狼都隐居了起来。他们不知生活在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仍和野狼共享着一片天空。现在的魔狼已不再是古魔狼一样凶狠残暴了,野狼和魔狼——两种狼的性情在岁月长河中竟微妙地融合了——这才是现在的我们——凶残而明智;忠诚而执着;有野心而兼备自知之明。
殒星族的炼造秘法和文化早已失传,经过上千年的变迁,他们演化成了今天的我们,分布在世界各地。但无论时光怎样流逝,今天,殒星与三大狼族的传说仍在老狼和母狼给幼崽讲的故事中流传。”
莱斯常常吐出一口气,结束了这个故事。
拉力的鼻子搁在爪子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莱斯想。
年轻公狼闭上眼睛,倦意终于袭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酷。”在他沉沉睡去的前一刻,好像听到了小灰狼轻轻的赞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