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几个月里……去了长老院？”
“当然，在那个时候我不就说过么？虽然是先辈的问题，但好歹也是‘我’的错，我自然回去承担错误。”
的确，是这样。
洛伊川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不由得有些佩服面前的这只精灵，一离开长老院后雷蒙校长就立刻让他前往了亚特兰蒂斯，在亚特兰蒂斯后又出了那么大一场闹剧——百忙之中他早就将长老院的事情忘却，而一只差点没命的精灵却将这事牢记于心，甚至还去实行了自己过去所说的话。洛伊川无声地掂了掂手中那一堆艺术品的重量，眼神不自然地瞟去了另一边，他暗自想到并感慨：恐怕面前这个看似最不负责任的人，才是当时在场见到小叶的那一行人中唯一一个负责的吧。
“不过啊，神可不会轻易向小叶那样的普通人类许下诺言。”
“可你……”
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们前边的血族人停下了脚步，脸上略带有些诧异地回过头瞥了他们一眼，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但只说了两个字后扫了洛伊川一眼便闭上嘴不说话了，随后就立刻扭回头去，重新迈开了步子径直朝脚下大路的尽头走去。
“小叶还好吧？”洛伊川绞尽脑汁回想起了遇见小叶后小叶跟他以及同行的人说的那件事，然后在脑中粗略地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形，虽说他不会去记这种小事，因此细节什么的可能都记不得了，但主要的事件他还是记忆犹新的。
“啊……我记得你们那个时候是……所谓的‘实现了阿婆的遗愿’，而且阿婆的灵魂也已经被——”
“等一下。”
一个声音忽地响起，打断了洛伊川的话。
“你们说的那个‘阿婆’，难道是第9代大长老的女儿？”
“啊？”
“不，没什么，只是那个人的女儿也有一个姓叶的丈夫……仅此。”作为发言者的血族人在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后却摇了摇头，果断选择放弃了接下来的谈话，恐怕他是自以为这是一个毫不相干的无聊之事，便自己也不愿再提及了——也许没有人去强求的话，他就打算让这些事情烂在心里了吧。
“话说回来，阿婆好像确实是某一代的大长老呢。”
风暴碧神低下头若有所思道，似乎是在血族人没说完的话中得到了什么提醒，可在想了没几秒后他就立刻抬起头来，恰恰好好对上血族人一脸的震惊。见此，风暴碧神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啊啊我想到了”的表情。他抬手摘下头上的头饰，将其放在手心中后，那头饰便自动变作了一颗水晶球的模样。
接着，他便面带一副诡异的笑容，将手中的水晶球向站在前边血族人递去。
水晶球中的场景是长老院的监控室，不会错的——血族人有些狐疑地走回来接过水晶球——虽说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回过长老院，但监控室的样子是一点儿变化也没有，他绝不会认错的。
水晶球里，那些负责盯着监视屏幕的院士们此时此刻正一脸严肃地聊着天，氛围称不上是热闹也不能说是冷清……不，那间在水晶球里录下的监控室在几分钟后就变得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彻底变成了冷清。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
眼尖如洛伊川，他随即注意到了水晶球左下角显示的时间。
不是最近的时间，而是花花学院去长老院的那一天……么？
“会长大人啊，你那个时候没注意到么，我们可是全程都在长老院的监控之下啊。”
嗯，他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洛伊川握了握拳，他可是在长老院的监控室里闯了一遍后慌不择路，才撞上坐在那条走道里的阿婆的。
“他们靠水晶球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我就不能反着用水晶球来听他们的对话了？嗯……他们在和某个人的通讯中提到了阿婆的身份，不过那个时候急着处理目击者，就没有在等时间让他们在和别人对话完后还要闲聊了。”
拜托，有谁的闲聊会一脸严肃的么！一看就是在说要紧事儿啊！洛伊川懊恼地扶了扶额，他稍微有一点儿头疼——不仅仅是关于这些可怜人的死相，而是通过这段录像他什么也没法知道。水晶球里的影像没有声音，唯一的好处只有图像比较清晰，可以让水晶球背后的人清清楚楚地看清里面人的口型，只要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哪怕水晶球没有录音也可以推出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录到这里，暂停，他们开始说的是另一件事。”
血族人有些浑浊的眼球向上翻了翻，表达了他对身边这一普通人的小觑，然后推开此时只能做到挡光的洛伊川，将手中的水晶球举到最适合的角度，凭借血族出色的视力和反应能力让他能够迅速推出院士们在说的内容。被一个活了几百年快成枯骨了的老头嫌弃了的时空旅行者一脸委屈地缩到了一旁去，腾出一只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记录血族人推出来的那些话语的片段。
“长老院储藏室……第8期八长老所带的那一批人……长老院的叛徒……储藏室保险箱的密码被破开了……红星、TE文所编制的密码的安全性、和大长老事件有关……历史……立刻赶过去……啊，这以后就是院士们被杀死后倒在地上的场景了，也没有人在说什么……嗯？这个人还在说话？‘你是谁，救救我’？”
“呵，那个时候我是走进监控室去的，大概是在死前看到了夺去他们灵魂让他们断气了的罪魁祸首吧。在死前还依然抱有求生的希望，甚至还不分对象盲目去求救，这也是只有从不参与战争自认为已经获得了永久安全的这群长老院‘人类’才做的出来的事。”
“别乱说，求生是生物的本能。”洛伊川皱了皱眉，随意回了一句。他在笔记本上划了几笔划去了血族人最后说的那一句唯一完整的语段，稍作思考后把其他的片段尽他所能地连接成了一段完整的话，然后按照他的理解把院士们的对话读了出来：“第八期八长老所带的那一批人中有一个长老院的叛徒，他在长老院的一个储藏室里有一个储藏箱，箱子的密码是那个叛徒的一个红星朋友……或者是从红星人那里听到的一段TE文字，啊……对于不了解TE文化的炫彩紫星人来说用地球语言来设的密码可谓是‘最安全’的，可在我们和小叶告别后没过多久这个箱子就被人破解了，他们到头来也没能知道箱子里藏有什么秘密，据这些院士们判断说箱子里说不定和阿婆……还跟历史有关？”
“堕天使的画？”
血族人的脸色变得有些糟糕，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看来你们认识的阿婆的确是那家伙的女儿，不过那家伙不是血族，已经死去的故人也没有必要再怀念了，走吧。”
“哎？话只说一半的毛病不改掉你还能活那么久可真是奇迹。”
风暴碧神提高了音调，不过还是保持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身凑向洛伊川。
“对了，会长，你肯定没有听说过一个月前从危绝之地那儿来的传言吧？”
“什么？”洛伊川抱起刚才因为要记笔记而放在地上的一尊艺术品，明显没有对风暴碧神说的话感兴趣。
“有人说，危绝之地里藏着一样东西。”
“一样可以让所有人都变得很强很强的秘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