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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三天,摩立特与赛尔收拾好行囊,告别了赛尔的妻子和孩子就坐着伽西特的迅龙车赶往东港。

近半个多时辰后,三人终于赶到了东港,正见波塞指挥着装船。

波塞见三人来了,连忙过来,施了一礼,“各位,来的正巧,把行囊先放下,一会儿,我让水手给拿上去。先看看四周的景色,到时辰了我来通知两位。”

三人纷纷向波塞还礼,应了一声。

赛尔和伽西特嘱咐一番,让他就先驾着迅龙车走了。

赛尔便和摩立特一同欣赏这海港的美景: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真是一个好天气!近处,绵延的海港到处停靠着往来的船只;远处,一望无垠的海洋,海风吹拂起一道道涟漪向东南而去。

这里最为引人瞩目的自然是波塞的“总督号”,该船龙骨长三十九米,总长五十一米,宽十四米、高二十四米,吃水七米,重一百多吨,有四层甲板。该船竖以三桅,挂有海神帆,主桅上有瞭望台。该船有十只锚,每只锚重两吨。水手五百多人,船两侧有左右共二百个浆口,已备逆风或无风时,用浆航行。船首是海蛇像,再往前则更让人惊异,是一只小山般大小的海龙,要知道海龙可不是迅龙那么容易驯服的巨龙,必须从海龙幼年时开始驯养,等它长大得三十年的时间,而且只受驯养者指挥。看来这波塞不亏是号称“总督”的男人,有如此深厚的底蕴。

过了不久准备就绪,波塞就通知两人登船。

等赛尔与摩立特登上“总督号”,哈迪吹响号角,波塞、朱比特、亨利、巴蒂克、恩里科、约瑟夫六人抬起一只黑牛,投进大海中。这正是传承自古代的出海仪式,向海神献祭,以得海神的庇佑。不过现在的仪式早不如古代的那般繁琐,否则,一时半会可结束不了。

祭祀完毕,波塞一声“开船”说出,在哈迪的调派下,五百多名水手如臂使指,各司其职,在船上娴熟地忙碌着。船帆被高高竖起,海风将船帆刮得鼓鼓的,强大的海风推动着庞大的船只,加上海龙的拉扯,船以高速向东南方向而去。

天气如此之好,船员也都兴高采烈,在波塞的带领下都举起酒壶,痛快地喝了一口。

约瑟夫坐在船首上,高声唱着《水手之歌》,摩立特从背上取下琴,也随之弹奏起来。

恩里科斜靠着主桅,抛出鱼钩,钓起了鱼。

至于亨利作为舵手却不能离开岗位,而朱比特则陪在一旁。

巴蒂克则一个人坐在瞭望台上闭目养神。

波塞则带着哈迪向赛尔和摩立特走来,听着摩立特弹奏的音乐,都不由沉醉其中,脸上露出喜悦。

摩立特见波塞来了,就渐渐收音。

波塞见摩立特停下来,道:“摩立特小兄弟的琴技真棒啊!听得我这大老粗也是如痴如醉啊!哈哈,两位还习惯这海上的颠簸吧?”

“谢谢夸奖!感觉尚可,并无不适,劳波塞大哥关心了。”摩立特回应道。

“我也没什么不适的,哈哈!波塞船长,无需顾虑我们二人,去忙你们的吧!”赛尔答道。

“好!那我就不叨扰二位了,要是累了,便进房间休息。”波塞说完,就带着哈迪走到甲板前,与朱比特、亨利站在了一起。

二人看了看风景,就进了房间休息,等午饭时间,又有水手送饭过来。一下午时间就在屋里看书聊天,等到傍晚时分,被波塞叫出来参加晚会,众人玩乐嬉戏一番,颇有一番苦中求乐之感。等到了晚间,抛下巨锚,停在海上。就这样在海上航行已经过去了十日。这十日虽然也不时遇到大风大浪,但对于这般巨大的船只而言,这种困难也不算什么。

第十一日,摩立特照例出来练琴。刚出来就看到远处波塞、哈迪、朱比特、亨利、巴蒂克、恩里科以及约瑟夫围在船首在谈论着什么,可以看出他们的脸色有些铁青,十分凝重。摩立特有些奇怪,便上前询问。

“波塞大哥,怎么了?”

“朱比特昨天夜观天象,发现今天可能会有一场大暴雨。而且,据海图显示,这块区域可能有着一团旋涡流。我担心这一劫不好过啊!”波塞说着说着,也不由叹了口气。

“波塞大哥,是祸躲不过,我们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想必一定能度过这一劫难的。”摩立特也只能宽慰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这当然不会和你们客气,你先去休息休息,我去嘱咐水手们。”波塞拍了拍摩立特的肩膀,就领着众人下去准备了。

摩立特载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房间,与赛尔一一述说,言罢两人相视皆是无语苦笑,也许只能听天由命了。

等到近傍晚时分,两人走出房间,登上甲板,只见远处的天边,霞光万丈,红彤彤的阳光照射在云霞上,一团团的火烧云。云朵仿佛凝固了,空气中充满了凝滞的气息。

两人身边,一个头发苍白的老水手,惊呼起来:“这是大风暴要来的征兆啊!”

旁边一个年轻水手不屑道:“这么好的天气,昨天才下过暴雨,怎么会有大风暴?”

老水手厉声道:“老夫在海上讨生活的时候,你还在娘肚子里呢!这天气看似晴朗,但空气低压,又有火烧云,乃是大风暴要来临的征兆。”

波塞也看到了天色的不正常,立马下令降帆,又放下沉重的巨锚,锚定在海面上,试图在大风暴来临前,稳住阵脚。

在这浩瀚的海洋上,没有避风港,遇到这种大风暴,只能靠船的实力硬抗,若是抗不过就是船毁人亡。

渐渐天空就凝滞了下来,如同铁青色,空气纹丝不动,没有一点风。

接着,一股又一股巨浪,无情地汹涌拍来。

大海,终于对这些远航的探索者,露出了最狰狞的一面。

过去的几天里,摩立特也经历过海洋的大风大浪,但到了此刻,他才知道,过去的所谓的大风大浪根本无法比拟此时此刻的风浪。

海浪从三米多高,很快涨到了五米、六米、七米……

船只的左右摇晃幅度也越来越快,船舱中的一切,都在左摇右摆着。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波塞镇定地指挥着水手们有条不紊地准备着,他必须镇定,如果他慌了,这艘船绝无可能渡过这劫难。

随着飓风的来临,大浪开始变得极度危险起来,充满侵略性地拍向这只船。

一个大浪扑了过来,狠狠砸在旗舰上,总督号瞬间被巨浪吞没,不见了踪影。

足足十秒钟后,总督号才从千吨的海水重压下,猛然抬起了头,尾桅都被砸的有所歪斜,能听到其不堪重负的声音。

“巴蒂克,报上损失。”波塞脸色铁青,海水顺着发髻滑落在脸上,嘴唇也在微微地抖动着。

“将近三十位兄弟被海浪冲走,第四层甲板现在已经灌满了海水,吃水已经到了近十米,尾桅有所损坏,怕是坚持不了不久,船体各处也有所损坏。”巴蒂克答道。

波塞听了巴蒂克的报告,立马下令:“约瑟夫,立刻让水手把不必要的物资抛下船,恩里科带着你的修船工现在给我尽全力维修尾桅和其余有所损坏的地方。”

听到波塞的指令后,大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按指令行动起来。

但不等人们行动,就可以看见前方一个巨大的海流漩涡正在向船只移动着,如同巨兽的大嘴,正准备尽情享用送上嘴边的美食,看到此情此境的波塞,立马又下令:“其余闲着的人,现在立马给我把锚收起来,然后手动划船。哈里,到你表演的时候了!朱比特辅助好亨利,把握好方向,现在我们只有冲出去这一条路了!孩子们,让我们征服这大海,斩断一切挡在前路的荆棘!孩子们!行动起来!速度!”

朱比特与亨利听了波塞的指令,欲言又止,现在大概只能赌一把了!就看这二百个巨桨和海龙——哈里所产生的力量是否能扛过旋涡的吸力。

各个干部也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水手们各司其职,这是人与自然力量的斗争,见此赛尔和摩立特均有所感,两人取出琴,盘坐在地上,随着波涛的起伏弹奏起来,渐渐两人皆感觉到了在周围那暴虐的意识。两人继续努力沟通这意识,想要安抚他,让他停下这狂虐的行为,随着乐曲的飞扬,只见波涛真的有所减小,但是只是微弱的减小,如果再有一道巨浪袭来,谁也不敢断定将发生怎样的事情。

在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总督号只不过是一叶扁舟,是否能够抵抗的了,一切还尤未可知。

终于,旋涡已近了,船随着波浪渐渐要走进这死亡的旋涡,海龙哈里在拼命地拍打着海水,摆动着身子要脱离这死亡的拉扯;二百个巨桨也在拼命地划动,这是四百个水手的力量。这一战,究竟如何呢?

天晴了,初升的朝阳刚刚从海平面探出头,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一方孤船随波逐流,一切都是如此寂静。

总督号上,横竖躺着一具具疲倦的身躯,这是战胜了大海的男人们。他们如果还能活着回到家乡,必将成为一代传奇。但是,艰难度过海难的他们,似乎并不代表这死亡的镰刀从他们脖子上移开了。

波塞慢慢坐起身来,斜靠在主桅旁,大喊道:“勇敢的孩子们,我们活下来了,现在都休息够了吧!给我起来干活,升起船帆,亨利和朱比特确定一下我们的位置,继续向冰岛航行,闲着的人收拾这船上的烂摊子,恩里科,去盘点下食物和淡水,约瑟夫清点下伤亡。”

众人听了纷纷站起来,拖着疲倦的身子干起活儿来。波塞看着一旁刚刚坐起来的赛尔和摩立特,道:“感谢二位费尽心力沟通海神,否则这一劫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度过了。”

赛尔连忙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我俩也只是侥幸,感谢海神的仁慈吧!不过,我想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是啊!也不知道还能剩下些什么,够不够我们抵达冰岛。”波塞点了点头,说着又不由叹了口气。

这时,恩里科拖着他肥大的身子跑了过来,“船长,约瑟夫说还剩下三百九十六个水手,其中一百三十五个受了轻伤,二十七个受了重伤,加上干部和二位大人船上一共还有四百零五个人,而食物和淡水只够我们用七天了,就算省着点也只够十天。”

“好了!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供应一律降低,但咱们和水手的供应要一样,别出什么问题,另外,让哈迪去看看伤员,能治好一个算一个。”波塞吩咐道。

“波塞船长,我们二人也懂些医术,让我们也去看看伤员,尽快治好他们。”赛尔在一旁说。

“好!那就麻烦二位了。”波塞答道。

于是,二人就去找哈迪,然后跟着哈迪到船员仓,开始给受伤的水手一一检查。直到夜间,才将伤员一一诊断完毕,给伤员们做了些简单的治疗后,剩下也只能靠他们自己的意志了,毕竟,在大海上没有相应的药物,没有舒适的环境,扛过病魔只能靠自己了。

就这样,虽然水手中有所骚动,但也没有酿成大祸,就这样,一船人反而平静地度过了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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