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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万眼魔窟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闻到一股肉香,王阳在旁边还昏迷着,他掉下来时压在最底下。我只感觉到浑身疼痛,手脚都不是我的。赵子丹,张大鹏我说他俩在这照看我俩,拉图尔带着张璐去探路了。赵子丹正在气炉上煮了一锅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我隐约记得掉下来时瞅了一眼四周,不是这里,我是被后面的人砸晕的。

“这是另一间石室,那间石室掉进来几只蚂蚁,都被拍死了,还有里面那小虫也给烧了,怕有其他漏网的再掉进来,我们就挪了两个房间。”张大鹏说。

“你在弄什么?”我问赵子丹。

“快熟了,熟了补身子,嘿嘿”赵子丹乐道。

“就那蟒蛇胆,他都吃了一锅了,这是第二锅!”张大鹏道。

“你吃没有?”我问张大鹏。

张大鹏点点头,“狒狒说这东西普通的九千块钱一克,也算是极品了,这还是有毒的蟒蛇,极品中的极品,可遇不可求,我虽然不想吃,还是吃了!吃了大概两三百万了!”说完呵呵一笑。

赵子丹乐道:“舵鸟,回去可要打我银行卡上!”

“我这辈子都归你了,反正也赎不了身了,我再吃个两三百万先!”张大鹏又拎了一块吃了。

“吃了有啥感觉?”我问。

“就是看的比较清楚,黑暗中我也能看见你!”张大鹏道。

“有这么神奇?”我惊疑。

“试试就知道了!”赵子丹嘿嘿一乐,来,给你块,他拿插子插了一大块递给我。

我接过来,犹豫不定,蟒蛇胆是好东西,还真没吃过。唐宋两代,这东西都是作为贡品给皇帝的,而且是贡品中的珍品。这东西比较难辨识,市面上卖的好多蛇胆其实是猪胆山寨品。

赵子丹见我迟迟不敢下口,说道:“医书上说,蟒蛇胆有三种,第一是旱胆,能疗目;第二是水胆,能止泻;第三种是护身胆,是熬刑药。这个就是第三种,你受伤严重,吃了绝对有效!”

我一想到那浑身剧烈的疼,是被大蟒弄的,心也来气,一闭眼,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那味道苦啊,又甘,真接想喝凉水,一边喝水一边吃,虽然觉着有点难以下咽,一想到这毕竟是万把块钱一克的极品我也得忍忍,更何况它还是带着些肉香的,比中药好吃多了,我竟然把那一大块吃完了。

“再来块?”赵子丹问。

我猛摇头,我已经十分痛苦的报了仇了,可不敢再吃了,但吃完了也没感觉出什么异样。

“这里面好多洞啊!”这胆是大补品,张大鹏大概吃完之后狂燥的厉害,跑出去看了好几圈。

“这些石室都是天然岩洞基础上改造的,好像有很多小岩洞,相互串联,跟迷宫一样。”赵子丹道。

“迷宫?”一听迷宫我就来精神了,“我对迷宫最了解了,仙剑系列从头玩到尾,多少迷宫没跑过,我最拿手迷宫了,要不走走去?”

“走就走!我也想去看看,老在这待着没意思!”赵子丹道。

“别,别别,看你长得跟猪八戒一样,你怎么这么猴急呢,你俩还是等王阳醒了一块走!”张大鹏道。

“我们不走远,就在周围看看,也好想想出去的方案,要不时间全耽误了,你在这照顾一下王阳,等他醒了再喊我们。”我说,一说要走迷宫我的疼痛感觉都轻了一大半,不知道是不是吃那蟒蛇胆起的作用。

“也对!无线通信还能用不?”张大鹏道。

大家拿出来一试,都没反应,估计刚才一番战斗中泡在水里弄坏了。

整理了一下背包,刚才掉下洞来时好多东西都丢了,翻开一看,还有压缩饼干,水,头灯,手枪,弯刀,索绳,点火器,气罐,炉头等等小物件都还在,我们把装备重新分配分装了一下。

留下张大鹏,昏迷的王阳,还有那些剩余的胆,我跟赵子丹就出发了,每过一个洞就刻一个记号,这洞不是直的,弯弯曲曲,横七竖八,有的斜上有的斜下,完全是立体空间交通网,走三个洞再回头忽然发现,我们居然错层了。

一开始,我们走一个房间就喊一声“张大鹏”,他就答“在这!”,再走一个房间再喊“张大鹏”,他就答:“在这!”刚开始还觉得挺好玩,赵子丹时不时还来一句“舵鸟”,他也会回答“在这!”,我们俩叫的好不开心。倒是张大鹏嫌烦,“你们弄的这啥破通讯方式!我快成复读机了!”

过了七八个洞了再喊“张大鹏”还能听到微弱的声音“在这!”

我说:“感觉也没多大啊,走了这么多洞了,还能听到声音呢!”

赵子丹说:“再走走看!”

这洞有大有小,有胖有瘦,有的有耳室,有的又没有,两边都是石头,这石头上有大小不一的小孔,我们的探照灯照过去,感觉都差不多,除了知道通道是连通下一个洞口的,其他什么也分辨不出来。更让人为难的是通道交叉口有的有四五条岔路,你从一个通道出来,到达一个节点,前面有向左上走的,有向右上走的,有直走的,有向左下走的,有斜向右的。这就像奥运馆“鸟巢”的桁架结构一样,我们从一个管道穿梭出来到一个节点,可那个节点上又通了上下左右正向斜向立体空间方向的管子。你都不知道选择哪一条,我们采用先左后右,先下后上的原则,一路做标记。仙剑的迷宫地图是平面版的,而这里的洞洞都是立体空间构造,跑仙剑迷宫最笨的方法是穷举,但在真实的迷宫根本无法使用穷举法的,那样真的会累死,而目前也看不到有什么规律可言。我们在有些通道里看到的骷髅架子就想明白了,这******走不出去活活累死的。有些骨头都散了,有些七零八落,但没看到有打斗的痕迹。也许这些人是饿死的,肉被山老鼠吃了,骨架被山老鼠撞散了,这长长的洞穴,凌乱的方向,不被困死那真是幸运。

孔连孔,洞连洞,通道有的长,有的短,脚底下的路也不平整,我们走了一会儿也感觉疲惫,但视线确实比以前清楚了,难道这胆真有明目的特效?赵子丹道:“小三哥,咱们这样走也不是办法,不知道它的边界在哪?”

这感觉只能说是看着好玩,玩起来真累,尤其是当你在只有有限的补给条件下,黑漆漆的洞穴看得久了带给你的大多是催眠的症状,不信你就试试。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因为摸不到头绪。可能吃的那蟒胆能提神,要不然就这么个走法,肯定能视觉性疲劳。我怎么还能感觉到一股烟味,不是抽的香烟,是农村灶火爣里烧的那种烟味。

“张大鹏!”“在这!”

“我怎么感觉这声音又越来越近了?”我对赵子丹说:“难道我们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赵子丹说:“我怎么没感觉!”

是近了,我们又往前走,很明显能听到“在这!”声音又大了些。

我说:“你看,标记都在这呢!真的回来了!我靠!”X号标记隔不远就有一个,我们顺着标记前进,那“在这”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了。

赵子丹还是怀疑,因为他没有觉得走回头,怎么就绕了一圈回来了呢。但这标记与声音都预示着我们回来了。

我们寻着标记加快了些脚步,我叫一声,他还应一声。声音就来自就在拐角的那个岔道口,可是我们感觉到有些异样,因为这根本不是我们离开时的那个石室。我们猛然意识到,这声音不是张大鹏的!刚才只顾着听到有回响了,但没仔细分辨声音的音质。没想到还有另一种声源出现,我们真的感到很奇怪。

赵子丹悄悄拿出了枪,我跟在他身后,只听到那“在这”的声音不一会儿又传过来。这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怪物,难道要给我们个怪物玩?

我们悄悄靠近,听不到其他异动,贴着石壁能看到那发出声音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赵子丹意识到什么了,跑过去一看,“我****仙人板板!”他手里拿着一个老式录音机,正转着,“在这”的声音就是它在复读,旁边还散落着一些骷髅骨头。

我仔细一看,这卡式磁带录音机是Norelco的标志,这个标志我印象深刻。我家里第一台大型录音机是老款的“燕舞”,那是九十年代初,在村子里还被称为神器,另有一个小录音机就是这个标志的Norelco,据奶奶说是几年前一个老外来我家时留下的,因为不知道怎么用,就一直闲置着,直到我老爹买回台“燕舞”,大量的磁带开始往家里买,我那时就用这小的录音机放歌听。他们听大家伙,我听小家伙。后来上大学时,我回忆童年,还去查过这几个字母的含义,才知道是美国一特有品牌的卡式录音机,流行于七十至九十年代。七九年中美正式建交,后面两国才有了往来,也就是说这洞早在八十年代就有人来过了,而且有可能是一批美国佬。他们来这干什么?但不可能持续放这么久啊!

我把电池卸下来看了下生产日期,居然是新的,距离现在才三个月,也就是可以推断一批人不久前来过这里,也许就一两天的时差,“前面肯定有人!”我说。

赵子丹点了点头,“我们听听还有没有其他内容。”

我把电池装好,倒带,播放,一开始静悄悄的,后面就是一片嘈杂,有人大声呼喊,有人痛苦哀嚎,有枪声,有手雷爆炸声,有一女声扯着嗓子重复喊“Run!Run!Quickly!Thisway!”随着就是冲锋枪的扫射。混乱中又听到一男的叫“Thegunnouse!Fireinthehole!”后面一片爆炸声。我隐隐听到有那“铃铃铃”的声音,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这是在跟大蚂蚁战斗!手雷不停的在扔,枪也在打,最恐怖的是一片惨叫声!真的是无法形容。我能想象到有人浑身沾满了蚂蚁,被瞬间咬得渣都不剩的情景。有人声音撕裂一般喊:“Killme,quickly!Killmeplease!”竟然有人求死,试想蚂蚁在身上穿洞的时候,那真是生不如死。又听呯呯呯的枪响,应该死掉了。混乱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再也没听见人的声音,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很久,最后恢复了平静,周围静悄悄的。再后来就是“在这!”

赵子丹和我在这推测,他们遭遇了蚂蚁大战,可能是全军覆没,真是太可怕了。我们又观察了一下周围,除了X号标记并没发现打斗的痕迹,我们也才发现这X号标记跟我们留的那个只是很像,我们前面并没注意,以为是绕回来了,其实是走了别人的标记。录音机旁边有一洞口,较低较窄,有爬过的痕迹。说明有人就从这里爬过去了,留下标识,也许是给后面的同伴做引导。是啊,这个洞很难被发现,我记得我们选择通道的时候,都是选的能过人的通道,但眼前这个通道显然不那么好过,如果没有人指导,真的没人能想到要从这里过去。如果说这是出路,那这个设计者真******就根本没想让人活着出去。我看着那散落的骨头,想到这个人就是在这个洞边死掉的,但他根本没意识到要从这里钻进去,地上有个金属片,捡起来一看是腰带的卡扣,上面的雕纹为一SWAT,有编号为28312D34171E0D0A,好长的编号啊!但我念了三遍就记住了,这归功于从小对数字的敏感。

我们俩商量着得爬过去,不能再回去找他们了,因为我们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路,我们要去找到出路,再回来接应。我们中间也都留了记号,考虑着王阳应该比我们懂得多,只要他们顺着标记寻到这里,就知道怎么办了。我们给张大鹏与王阳留个特殊记号,从背包翻出LED灯,这是户外用的报警灯,体积很小,可以闪烁发红光,能持续十天十夜。

把背包放在前面,赵子丹打头阵,他有点胖,不太好钻,适当时候我得在后面推他一把。

俗话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怠,但当你不知道对手是谁的时候,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自古行兵打仗最忌讳被伏击,我们在明,他在暗,这仗怎么能打得赢。而现在我们的状况就差不多这样,虽说我们起初的假想敌是李万荣,可实际上那只是一个小兵,李万荣可以藏很多金银财宝,但他绝对没有这种巧夺天工的智慧。我们连真正的对手都没有弄明白是谁,就已经进入了他所设计的战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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