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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斗转星移

过了好一会儿,我止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问你一个问题。”

落飞燕道:“是什么?”

我道:“你记不记得上小学时,学过一门叫自然的课程,其中有一册是介绍星空的?”

落飞燕想了想,道:“是有这么回事,我还记得翻开前两页是彩页版漫天星空图,第一页是春季星空,第二页是秋季星空。我把它撕下来,折成飞机,一飞就没影了,嘻嘻...”

“不爱惜书的孩‘纸’啊!”我不禁叹息。

“那就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当我向导了?”落飞燕道。

这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一琢磨,挺对,她是总监,我是向导;我靠技能活着,她靠雇佣我的技能也活着;我这一路辛苦分析找答案,她这一路参观欣赏当游玩;危险的地方我去冒,安全的地方她待着。想到这些,我笑不起来,低头寻找可以变换星球位置的东西。

落飞燕见我不说话了,问道:“怎么了?”

我很平淡的说:“北斗七星的斗柄,春季应该指东,不该指西。”

落飞燕却显得兴奋起来,“对对对,你这一说我想起来,我折飞机时我同桌就这么跟我说过,‘这一面的大勺子指着东边,反过来这一面的大勺子指着西边。’”

落飞燕也开始进入傻笑状态,她甚至站起来望着那北斗七星,情不自禁道:“哈哈,我知道了,上面那个反了,那个勺子搞反了!”

她发泄她的欣喜,我继续做我的工作,我已经过了欣喜的时刻。我此时已经发现在水晶的正中央有一个圆孔,圆孔里有一个黑黑的东西,我怀疑是长杆之类的,因为其他地方都没找到特殊标记性的东西,我趴在水晶上瞅那圆孔哪里有缝隙,那水晶平台看起来是光滑平整的,但抚摸上去有细细的几圈凹槽,我找到一圈闭合的凹槽,两手扣起,用力向上提,提出一块圆柱水晶来,我挺欣喜,把水晶柱放在一旁,看那坑洞里,露出一个黑色把柄,它镶嵌在下面的水晶石中。我一握那把柄,向上提起,一条黑长杆就提出来了,全提出来有一米八高,里面还有伸缩,最重要的是顶端伸出一个小帽,那小帽就是用来箍住星球的。

落飞燕问:“你在弄什么?”

我平淡的说:“想出去的办法。”

落飞燕问:“想到了吗?”

我一攥手中长杆,道:“这就是!”

落飞燕道:“那要怎么弄?”

我平淡的说:“用长杆把北斗七星反转位置就可以了。”我举起长杆去调整星球位置,但我居然够不到那些星球。我举上去算上身高加起来有六七米了,还够不到,感觉距离还差三十公分左右。我琢磨这古人是怎么弄上去的。如果单凭这杆子,有名有姓的星星就有一千多颗,那得花多少精力完成啊。累出一身汗来,也没够到一颗星。

我坐在地上歇息,落飞燕也坐下来,“够不到,那可以这样,你抱着我,我去弄,这样就能够到了。”

我扭头瞅了她一眼,又默默看着前方。

落飞燕道:“还嫌弃我?”

我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或许我本不该面对一个陌生的落飞燕,她让我去抱她,那我可以当她是一棵小树么,显然不可能做到,她漂亮妩媚,有点小天真,还有点小可爱,我能忽视这些因素吗?我还是觉得难以实施。接受一个人很简单,忘却一个人却很难,价值观不同决定了是否愿意去做某件事。若没有心灵的感应,怎可以如此亲密接触一个女孩,这又有什么意义。

落飞燕道:“你把我当成男的就好,现在也没有好办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了这洞,谁也不准说出去!”

“恩,我还是把你当成张大鹏好了,毕竟他在万骨窟里踩过我一回,你踩到我肩膀上去,我稳住你,你来调整方位。”我准备好了,她脱了鞋,蹬着我支撑着的双手,我向上一托,她踩到我肩膀上,我稳住身形,牢牢抓住她的双腿,尽量保持不晃动,令人欣慰的是,她比张大鹏可轻多了,腿也纤细很多。

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以北极星为中心,进行镜像,每一颗星都有那么长的距离要走,也意味着我在下面要扛着她一步一步挪动,斗柄倒转,虽然她轻了不少,可是这七颗星也没那么容易,好在她发现在对称的位置上有隐形标记,在水晶平台上虽看不出来,但站在她的高度还是看的比较清楚。她只需要把对应的小星球挪移到那个隐形小槽边缘。

第一颗瑶光星就把我踩的肩膀做痛了,她在上面叫喊一会儿往左边挪,一会儿往右边移,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倒退,她居然能忘记她的胳膊是可以活动的。好在下面的开阳、玉衡我提醒了她,她才意识到她是活的,她的胳膊是可以动的,汗死!我的肩膀红了一大片,还是让她下来,我得歇会,倒也不是沉重多少,还是想让她再回味一下那些位置,省得她三番四次找不准,只是让我喘不上气来的是,她几乎勒着我的脖子下来的。

勺子完成了,剩下四颗星是斗柄,歇息片刻后,落飞燕一鼓作气,把那斗柄装上了,效果还不错。

我疑问:“装也装上了,怎么没动静呢?”按照先前的分析,该有某种机关打开一条路径,可是目前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有点茫然了。

落飞燕机灵的提醒:“还有这星球杆,放回原位试试。”

我收回星球杆,缩回原来的长度,按原样塞到孔中,盖上水晶柱。这一招还真灵,只听到地下隆隆作响,水晶平台的正西方下面透出一条通道来,这水晶平台有点高,每个台阶都有一米半高,而且比较窄,棱角也不分明,完全靠两只脚在下面划拉着力点。有刚才上台阶的经验,下台阶也算顺利,下到最底部,走进通道,路途逐渐变成了普通石头了,前方畅通无阻,貌似能看到边缘,我跑过去一看,断崖路!

尽头距离我们十多丈远,下面是黑黝黝的深洞,从洞底伸上来的有尖尖的水晶柱,水晶柱上托着一道水晶桥。桥的一端立有一棵大铜柱子,在铜柱之上,距离桥面一米八左右的,悬挂了一条粗铜链,这条悬索铜链连接着对面的铜柱。最吸引我的还是穹顶,那些高高的顶穹镶嵌有发光的小石头,五颜六色的光点,感觉跟我家星空卧室里一样,那应该是夜光石,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能发光,它们从哪里吸收光线、储存光能?如果说刚才还是在地球上看天空,那么我想攀援这铜链就意味着在茫茫星际空间望宇宙了。

落飞燕跟上来,望着远远的尽头,问:“这怎么过?”

那水晶桥并非平的,有一定斜坡,透明无比,就像走在镂空的悬崖,太过光滑,不能过,那只能从铜链上过了。

我说:“照着我的样子做。”我双手一前一后抓住铜链,往上用力一使劲,两脚盘在铜链上,这叫倒挂猿猴,手脚并用向对面挪去。爬到桥面中央,越感阴风袭袭,我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吓得哇哇大叫,我没有看到无底的深渊,却看到一张巨型怪脸,长发长鼻长脸长眼,大长嘴还张着,我再也不敢往下看了,大叫道:“落飞燕,你千万别往下面看啊!下面有大怪物,张着嘴呢!”

落飞燕在我后面七八米处,应声:“那你干嘛告诉我,我不敢爬了!”

我吼道:“大怪物又把嘴巴闭上啦!你爬过来它就走啦,它不喜欢吃蛇妖!”

落飞燕道:“你闭嘴!”

我倒挂在半空,尤其是在水晶桥之上,中间的一段十分难熬,感到阴风阵阵,跟落飞燕喊几声,其实是壮胆,脑袋里不会形成那怪脸的画面。我仰望天空,天空中星星闪烁,比那怪脸好看多了,遥望那深隧的星空,即便我知道上面的星星全部是挂在洞顶之上,可是在漆黑的环境中,那效果以假乱真,也根本分辨不出,我们以所熟悉的事物去揣测当前的形态,若不熟悉的东西则容易被其蒙惑。在空灵中遐想,或许能回归本真,在黑茫茫空间里,我感觉如同一只蚂蚁在爬一样,十分渺小。

“渺小是相对的,高大也是相对的,感觉是相对的,你今日所看是相对的,现在所听也是相对的,时空也是相对的,对错也是相对的。”这声音略显苍老,好像来自外太空。

这声音来自哪里?怎么知道我的感觉?我叫道:“谁在跟我说话?”

“你向上看。”那声音又响起。

我一直仰着头看,我看到一束光划过去,“是谁!”

“我已飘过,而你只看到一束光划过,我与你在不同的时间与空间,你也就无法感受我的本身,这并不重要,我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自己的智慧破译了谜题,你以执著的信念为引导走向光明,你以本真之心探索大道,你拥有开启圣灵的钥匙,这就是你今天在这里遇到我的原因。”这声音说话不明不白的。

我叫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谜题?什么钥匙?”

“天机不可泄露,时机成熟时,你自然会明白,呵呵呵...”那声音渐行渐远了,伴随着呵呵的笑声销声匿迹。

我悬在空中大喊大叫询问,那个声音再没想起,但我听到落飞燕在叫我:“你在跟谁说话!你在乱叫什么?”

我大喊着回答:“我不知道,有个声音刚才跟我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落飞燕道:“我只听到你大喊大叫,你快爬啊!我前进了三米了,你还没动!”

我一瞅她,距离我还有十多米远呢,她能看得到我没动吗?我刚才是幻听了吗?星空我也不看了,总是发生莫名其妙的状况,我索性闭上眼睛爬,爬到对面还算顺利,睁开眼睛降落下来,在尽头有一洞口,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洞天福地,缘者得之”。我看了吓一跳,这就是洞天福地啊!这怎么可能呢?比我想像中的可差远了。看到落飞燕正在中间位置越行越慢,我大喊道:“落飞燕,你爬不动了就大叫几声,再爬!”

落飞燕大喊道:“我不叫!”她喊完又前进了两下,又不动了。

我深知在那中间待的越久,身体会发冷,手也会酸痛麻木,非常消耗体力,她太慢了,我大吼道:“你个蛇妖快点啊!”

落飞燕也吼道:“你才是蛇妖!”她喊完就会前进两下。

我继续刺激她:“你是蛇妖!”她也会回应一句“你是死狐狸!”然后就能前进两下,我颇感意外的是她居然知道我的外号叫“小狐”,要不然不会骂出“死狐狸”这句来。我一边刺激她,一边督促她前进,不一会儿,也折腾到了尽头。

我见她面色惨白,手脚都在发抖,我心说怎么吓成这样?平时见她玩毒蛇挺有一套的啊。不过,我见到蛇也会发抖,看来落飞燕恐高。到了尽头,手脚都不会松开了,我只好抱住她,放她下来,在地面还抖了一会儿,我让她静躺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水,直到面色由惨白缓到红润。我望了下那深渊,水晶平板还是平板,水晶立柱仍是立柱,其他地方黑黝黝的,看不到先前的怪物,也听不到那苍老的声音。

她缓过神来,就骂我:“你个死狐狸,让我高空爬索链,你当我是杂技演员啊!”

我解释道:“我以为蛇妖能盘着链子爬的快一些呢。”

落飞燕抬起脚就踹我,“还敢说风凉话,扣你5万!”

“别别别,我这句没那么值钱,扣5毛好了。”要是一下子没了五万,我不是白跑了。

落飞燕道:“那得看你表现,我若受伤,就扣钱。”

我见她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说:“我们走吧,继续挑战下一关。”

下一关没什么,除了黑洞还是黑洞,就跟来时那通道差不多,一直走一直走,这回我注意了两边,着重看有没有老鼠掌灯那玩意儿,居然一个都没发现,两边连个回旋洞也没有。真不知道这黑洞要通到哪里去,照刚才的逻辑,太阳系,银河系,河外星系,都过来了,这个也许象征“黑洞”,但人家天文学上的黑洞,钻进去可以从另一个宇宙空间出来,人家那是时光隧道,不是用脚走的,我们这的黑洞得用脚走。

黑洞也不平整,高高低低,弯弯曲曲,在只有脚步声与喘息声的时刻,会产生很多联想,尽头是什么?古人修筑了这一座庞大的地下系统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让我们经历那些带有数学与天文学在内的宫殿?他们这些知识又是怎样获得的?就算在高科技无限发展的现代社会,这些系统做起来都颇感吃力,而那些计算精确的结果分毫不差,它们是怎样研究发现的,它们是谁?太阳系有九大行星,目前冥王星已被划为矮行星,不在九大行星之列了,为什么在火星与木星之间会出现第九颗行星?它们想告诉我们什么?在道教的理论体系中,升天意味着到达宇宙的另一个空间,那是不是说存在一个平行空间?神仙界与人界是分离的,通过某种通道双方可以相互进出,这个通道在哪里?打开天眼是不是意味着可穿透平行空间,看到意想不到的画面?所谓的“洞天福地”是不是就是平行空间的进出通道?人的意识真的是可以提取出来的吗?躯体只作为承载意识的载体吗?意识真的可以化为层层的脑电波呈现出来吗?如果意识是可以提取的,灵魂是可以出窍的,那么借尸还魂就是真的,是这样吗?那么有生命的个体,无论动物还是植物均是生灵也是真的,是这样吗?人脑中神经元细胞如此之多,相互之间的碰撞如此之多,形成的思维如此之多,就像那宇宙的星辰,如此繁多,各俱形态,千奇百怪,所有形成的这些力量又存留在何方,消失在何处?经历这么多,古人在系统中体现的无不是认识自然,发现自然,利用自然相生相克原理,与自然达成和谐统一的存在,而现如今的人类又是如何对待自然?

我们走了好久,估计有一个时辰了,那长长的隧道仍不见尽头,落飞燕走的不耐烦了,问:“还要走多久啊?”

我说:“不知道,肯定有尽头的...”我想起七娘山的奇门遁甲通道来了,万一这隧道跟那通道似的就麻烦了,恐怕我们这辈子也走不到头。“不过,也不一定!唉,我也不知道,至少我们还没走回头路,我也注意观察两边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全是石壁,没有洞穴,没有灯,没有机关。”

落飞燕失落道:“这就是让我最绝望的地方。”

普通平常的日子最无耐,也最消磨人的意志,倘若有个波澜出现也能让人换一种心情,可惜这条黑洞里偏偏就什么都不发生,只管漆黑狭长,让人感觉淡然无味。就像两个人的日子过久了,不发生点什么,也会感觉淡然无味一样。可事实上这是最安全的方式,比起适才的拼智慧、过惊险来说,这种安全可以算是莫大的安慰了。或许人就是这样,无味的安全不如惊险的刺激好玩,总有一种诱惑鼓动人希冀着破坏当前的状态,这是人的劣根性。劳累的时候向往安逸,安逸的时候向往奇异,奇异的时候向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时候向往完美主义......这是人性的进步还是人性的贪婪?

这条是单向通道,方向被古人确定了,但对我们不知道尽头是什么、目标在哪里的人来说,这也跟没有方向差不多,我想起无数个走夜路的夜晚,不看地图,走到哪算哪,四处流浪,随处漂泊,虽然那路牌指示着东西或者南北,但当你没有目标的时候,也就跟没有方向无二。就在我不抱任何幻想,一如既往走在黑夜中时,我听到了一些声音,我怀疑自己的听觉是否已被黑暗吞噬,产生了异常的声音,我问落飞燕:“有没有听到声音?”

落飞燕跟在后面好像睡着了一样,听我一问,冷不丁打了个颤栗,“啊!什么声音?”

我仔细听了听,有声音,确实是有。落飞燕也听到了,“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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