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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明察暗访

陈留是开封东南一座重镇,距离开封府有四五十里地的路程,即使驾快马,往返也需要半日。

而距离皇上限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沈卫无奈,只能先去同静安居与赵氏父子商议,让赵晨现在静安局内陪伴赵彦徽,而他则去陈留打探。

临走时,赵晨感动沈卫舍身相助,便将自己的佩剑赠予了赵晨。那是赵家祖传的佩剑,削铁如泥,沈卫接过宝剑,只是简单说了句谢谢,便驾马离开了京城。

此行沈卫为了掩人耳目,换得一身粗布便衣,扮作信差的模样,马不停蹄地赶往了陈留乡下。

根据郭安所说,这个马力的老家就在陈留镇外的马家庄,家中有一老母和一兄弟相依为命。

沈卫一路打听,寻到了马家庄村口,正好瞧见有一拉着牛车的老汉,看样子是要去往田间干活。

“老先生,请留步。”沈卫连忙下马,上前询问与老汉交谈起来。

这老汉上下打量着沈卫打扮,看样子不像是被敌人,便笑了起来:“你要找的是哪个马力呀?要知道我们这马家庄有上百户人家,家家姓马,单单是我认识的名叫马力的就有三人。”

沈卫想了想,说道:“就是那位在京城为官家做事的马力,老先生可否知晓?”

老汉听了赫然一笑:“嗨,还以为你说的谁,原来是那厮。说来也巧,他先前去了京城之后好些年没回过家,前些日子刚回来。你看,前面那个路口向里走,有一破烂栅栏门,那便是他家,很好找的。”老汉指向了不远处以黄草堆放的路口。

“多谢老先生指引。”拜谢之后,沈卫驾着马,按着老汉的指引寻去,果然看到了一处栅栏门。

只见门上木条腐朽,破旧不堪,有的木条甚至已经折断,只是用草绳将就着绑着。

沈卫坐在马背上,隔过低矮的土墙向院内望去,偌大的庭院内只有一口老旧的水井,石台上长满青苔。水井旁边是一木条栅栏围成的鸡圈,只不过里面并无一只家禽,看样子也荒废多年。

再看院中的草屋,外墙的泥土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的泥草,屋顶的茅草也是凌乱不堪,被木棍与土砖压着,这才免得被风吹散。

沈卫竟没想到,在京城当差多年的马力,家中竟是如此清贫。

下了马,沈卫冲着院内呼唤起马力的名字。

不一会,里面果然有了回应,只见一赤膊上身的壮汉走了出来,一副凶恶的表情嚷道:“别叫了,别叫了,马力他死了!”

沈卫有些惊讶道:“什么?马力死了?”

壮汉见沈卫衣冠整洁,气宇不凡,并非村中熟人,而自己又不人的来人,想来是闹了误会,连忙收起了怒相,说道:“这位兄弟,真不好意思,我还当是村里的熟人,刚才无心冒犯,还请见谅。”

沈卫对此事倒不放在心上,只是关心起马力的消息,询问道:“这马力不是前些日子才回的家,怎么就死了?”

那壮汉思索着来人应当是京城的人,便将沈卫请进了院中,坐着小木凳,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原来此人就是马力的弟弟马亮,家中还有一年迈的老母,只不过老母年迈多病,下不了床。马亮在家从事农作,与母亲相依为命。而这马力好赌,早年就是因为欠下赌债变卖了部分家当。只是债台高筑,无力偿还,才去的京城当差。可这一去好几年,一不见马力回家探视,二不见其向家寄钱,然而要债的却经常登门拜访,可把马亮难为的不轻。前些日子不知何故,马力突然回家,说是已经辞去了差事,还带来不少钱财。然而却只取了一小部分当作还债,其余的钱又被马力带走,又上镇中赌去了。家中母亲为此痛心不已,直骂马力不孝,还为此又生得一场大病。马亮对这个亲生哥哥也是怒不可遏,逢人便说马力死了,只当没有这个哥哥。

沈卫竟没想到这个马力居然是个无耻之徒,想来此人也做不出什么好事,既是突发横财,那么马力定与此案脱不了关系。

这时马亮询问道:“不知您此番寻那混账是为何事呀?”

沈卫心善,又见这家人贫苦,而这马亮又是直性的老实人,便从马上取出一袋钱说道:“这是马力在府上当差时的工钱,忘记了领,如今马力不在家,我便交给你了。”

马亮家中正需用钱,忽然有人送上了这么多钱,惊喜之余连忙把钱收起,询问道:“我那哥哥是做了什么事,居然赚得那么多钱?”

沈卫摆摆手,起身道:“这赚大钱的事他怎么会告诉我这外人,你只管收好钱财,抓些药为母亲医病便是。”

马亮连连点头,这边沈卫要走,马亮便极力挽留,然而沈卫却以要事为借口,向马亮问出了赌坊的地址,骑马离开了村子,向镇上的赌坊奔去。

陈留镇不大,镇中只有一间赌坊,附近的赌徒都汇集于此,日夜喧闹不止。

沈卫将马拴在赌坊门前,正巧遇到一位头包蓝巾的赌徒从赌坊内走出。

只见那人满脸油光,眼袋下垂,看样子是赌了个通宵。

沈卫上前拦住那人,询问道:“这位仁兄,可否向您打听一人?”

那人眯了眯眼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沈卫,没好气的答道:“你找谁啊?”

“我找马力,不知您可否认识?”沈卫谦恭地询问道。

那人挠了挠头,指着赌坊说道:“马力啊,他在里面赌钱呢,进去吧。”

“多谢。”沈卫拜谢过后,连忙走进赌坊。刚进们,就感受到一阵乌烟瘴气扑面而来,赌坊内一堆人正挤在赌桌前吆喝叫好。

沈卫四下张望了一下,看着一个个贪婪的面庞,识不出谁是马力,便向身边的人打听起来。

然而里面的人却又指着大门说道:“马力啊,刚走,头包蓝巾的便是他。”

沈卫这才知道上了当,连忙追了出去,可是放眼望去,大街上已经不见了马力的身影。

自己一向机敏,却被这个泼皮马力摆了一道,沈卫咒骂起来:“该死!”

距离限定的日期越来越近,心急的沈卫无处撒气,对着身旁的细木桩打了一拳,“咔嚓!”那细木桩应声而折。

解了气,沈卫静下心思索起来,料定马力无处可去,必定会先回家避事,便驾马抄小路赶回了马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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