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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心境

雪覆苍山,如情难了。

叶流仙一时思绪千多,这一年的经历如电影一样缓缓拉过,有如蜻蜓点水般轻柔,有如泰山压顶之凝重……

“呵呵,我到底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这里就像是神话传说一样,有飞天遁地的仙人,有闻所未闻的故事,光怪陆离。”叶流仙一脸苦笑,“我回不去了从前……”望着大学纷纷扬扬落下,眼中映出的整个世界都在冰雪中沉默。

叶流仙静心感悟,这世界的极静,“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繁华看过,生死经历过,最高处的风景也看过,只是不小心来到这里,死之前能够踏在人间最高处,是幸运还是凄然。终究是过客,连日月都曾黯淡,沧海也曾化作过桑田,何况是自己百年之身,又怎么能够留下永恒的印记呢。”叶流仙仿佛穿行在岁月中,看着自己的过往如幻灯片般,一一放过,只是那似乎同自己没有一丝关系,如路人,袖手旁观。

蓦然,在那一瞬间,时间静止,旁物都化作虚无,叶流仙看见一道身影,“那似乎是自己”,那个自己也似有感应似的,看向这边,容貌没有一丝改变,仍然是如二十岁的青年一样,只是背负双手,白发胜雪,一袭青衫,踏过时间的河流缓缓向着自己走来。

“你不惊讶?”白发“叶流仙”看着自己,平静地开口。

叶流仙站在那人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没有一丝的吃惊,反而很是平静地说道,“我为什么会惊讶。”

白发“叶流仙”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哦。”对于这个回答似乎有些难解,不过片刻便释然,“也是。能够看到我,本来就是很自然的事情,只是你不应该,不应该……”白发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因为你的路还很长,需要你自己一个人走下去,走到最后你最终能够看到一切,而我只是一个影子,无形无名,无存无印。”

叶流仙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开口,他能够感受到,这道身影不沾染任何岁月的气息,而且那道身影在对自己说过一番话之后,渐渐变淡,消散无形,似乎从来都没有来过,周围的影像缓缓地变幻,随着回忆而下。

叶流仙睁开双眼,嘴里喃喃道,“我不应该,不应该……”没有留下半分气息,“他只是自己心中的一道看不清的痕迹,不知来自哪里,或许只是念头一起,突发感想。”

“但是他没有说错,我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段路是谁也代替不了的,那就自己的回家路。若是能够回去,其他又能够算得什么事情呢。”叶流仙眼中逐渐闪烁出道道神光,“只要能够达到那老血龙的境界,回去又有何难呢。”

叶流仙起身,看向窗外飞雪,沉默半晌,眼中坚毅之色越发闪耀,随后走向屋外,来到了杨虎家。

“叶公子,快进来。”杨虎热情的将叶流仙迎了进去,“叶公子是否有办法了?”

叶流仙点头看着杨虎点了点头,“我确实有办法,只是需要一些药材,不知道这里……”

“真的,那就太好了。”杨虎很是激动,“呃,叶公子需要一些什么药材,说与我,我来准备。”

叶流仙缓缓地说着那些药材的,杨虎从开始的点头慢慢变成了疑惑,随后忍不住问道,“这些都是大补之药,叶公子你?”

叶流仙用手抚了抚脸,露出一丝苦笑,“呃,这救人之法特别耗费气血,所以不得不如此。”

……

簌簌的雪落,世界被白色笼罩,显出一些苍白之色。但是叶流仙却是在一片火热之中,巨大的石锅里面沸腾着药水,阵阵热浪翻涌,叶流仙全身被浸在沸腾药水中,里面都是一些大补之药,从昨日起这石锅就没有停过火,叶流仙的身体一直在锅中,随着沸腾的药水,全身血气翻涌,不比这锅中药水动静小。

“叶公子,这是第二天了,你还在么?”杨虎站在搭起的石堆边大声喊道,村中之人从未听过有人能够在沸腾的锅中连续待上几天,杨虎当时听了没事吃惊连说不能,只是在叶流仙的强烈要求下便随着他的意思,并且将叶流仙所需要的药材集中起来搭起这座石堆,烧起熊熊大火。

“无妨。”叶流仙淡淡回答道。

杨虎听得叶流仙回话,心中终于松下一口气,又朝着火里增添了些许柴火。

天门中,那一片大陆显得有些荒凉,叶流仙一念停留在碧海边上,极目远去,看不到海的尽头,只是碧蓝一片,涛声阵阵,时时海涛卷起浪花,打在岸上,惬意悠然。

“这大陆,如何才能见得完全,我一念竟不能走到边缘,可以想象这是有多广阔,只是有些荒凉。不知道该如何将这辽阔的大陆生出片片生机之地,那……那应该算是万物共生了吧。”叶流仙静静地打坐在沸水中,“对于以血壮魂之法,我已然熟悉,那是用自己体内无尽的生机,炼化出体,形成一种虚无的念力之影,最后以血为影,度入她的天门,使之念力活之。”

“希望自己能够救醒她,从她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叶流仙心中对于陈情始终有一些情愫在里面,“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得将她救醒,松阳城的张顺,落云洞的弟子,我一定会来找你们的,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我这个故人才好。”

翌日,叶流仙在石锅中已经待过了三天,药材已经熬入水中,锅中的水已经近乎干涸,叶流仙浑身血气外透,仔细看去竟有道道的血龙影子盘旋。

“叶公子,我已经将那姑娘带去大堂,你怎么过去。”杨虎已经停止了往着火堆中添加干柴。

叶流仙一跃而起,同时一件青衫披在身上,几个起落便已经到达族长家的大堂,此时堂中只有几个老妇和一张床,一把石椅,床上面躺着那个女子,那红眼白狐眯着眼睛躺在那少女怀中,叶流仙没有理会那几个妇人,而是直接将如风一样飘向床边,坐在石椅之上。

“我施法之时你们可在旁边,但万不可靠近,扰我不说,这番做出的准备都要付之东流。”叶流仙双手结印淡淡道,“在施法中不能有一丝动静,直到我停止施法。我若是昏迷,你们可将杨虎叫来我已告知他之后的事情。”

几个妇人也是走到大堂门口,没有再待在这里。

叶流仙不再说话,双手齐齐挥动,从其双手之间有淡淡的莹辉溢出,飘向那女子,如夜空中的萤火虫,涌向一处。

叶流仙心中默念着以血壮魂之法的口诀,“以燃血,煅身为神念之引,开其天,度神念……”双手开合之间竟有阵阵罡风荡起,宽松的青衫向后飞起,黑发乱扬,双目竟有血红之色泛起。

随着叶流仙运功加剧,双目中的血红之色越发的深色,最后像是要滴出血水一样。呈现在叶流仙眼前的是一片赤红之色,满目皆是血红,仿佛世界也只剩下淋漓的鲜血。

“燃吾血,烧吾身,炼吾神念,以血之名,唤你神……”叶流仙状若疯魔,口中大念道,双手挥动之间一股血色的罡风以叶流仙为中心,向着四方猛烈地荡去,几个老妇皆是以为神迹,互相搀扶在一起,但是并未出声。

红眼白狐从叶流仙一进来之时就已经离开,似乎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所以并未待在这里。“神念起,天门开,大龙出,唤你之名……”叶流仙狂吼道,双手结印,身上似有红色火焰燃气,环绕周身。

不多时,周身便如熊熊大火一样燃起,血雾蔓延,整个大堂中一片血色的雾气,几个老妇只是奉命在一旁等着叶流仙的吩咐,只是此时她们内心生出大恐惧,似要跪倒在地,对着那大堂中人进行膜拜。

叶流仙周身红色之“火”越发的旺盛,似乎要将叶流仙整个人都烧尽似的,叶流仙感受到自己的血气正在不停地被燃烧,浑身仿佛真正置身在大火中煅烧,双手已经不再结印,而是高举,似在凝聚什么,只是初时并不能看清。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有半个时辰,高举的双手中似乎有淡淡绿色的晶莹在流动,只是这绿色的晶莹并没有太多,像是雾气,没有凝结,所以只是朦胧的一团。

“这药力似乎已经过了,接下来便是以我自己的生机来补上,并且炼化这念力之引。”叶流仙天门之中的大陆有淡淡的光泽散出,那碧海更是浪涛翻天,天中的道道生机之力溢出,汇聚这双手中,四周的血气更加的浓郁。到了后来,那几个老妇直接离开,不是因为她们不想待下去,而是这里竟无形之中有一股掠夺生机之意在蔓延,她们虽然感受不到,但是那股威压使得她们心中恐慌,故此离开。

“神念引,引你归……”叶流仙脸上一抹苍白浮现,身体更是难以支持这巨大的消耗,“若是如此还不能救醒你,我也算是白费力气了。”

叶流仙双手之中的绿色晶莹似有要凝结之意,逐渐变得流动,恍惚间里面有生机百溢。

“神引结。”叶流仙高举的双手一下松开,那流动的晶莹顿时溢出无限之生机。叶流仙再次抬手向下一按,流动的晶莹随着大手的一按,往着那女子身体中钻去,顿时那女子的面目之中似有一些光彩浮现。

“还不够。”叶流仙双手猛然向着自己一拍,周身的血气更加的翻涌,燃烧起来,随着运功的加剧,四周竟出现一道道淡淡的血龙虚影。

叶流仙大手再次往着下面一按,血红色的雾气直接进入那女子体内,在其天门处隐隐有光彩放出。叶流仙一口鲜血喷出,化作雾气又进入这那女子的天门内。

如此反复几次,叶流仙发间有根根白发生出,脸上已无半分血色,只是并未放弃手上的动作,仍在不停的挥动。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叶流仙已经看不清眼前的物体了,只是感觉脸上一片毛绒在拂动,随后彻底丧失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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