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魁,类人族,实力估测六十八方。
这是许书天眼为他提供的信息,不过现在他也没时间想更多了。
“啊?!”许书被喊住后有些僵硬地转身望着方部长,尽量保持着让自己的身体抖得不太明显。
“过来。”方魁斜躺在椅子上看着许书不太协调的姿势,眼睛微眯,看似俯视着许书一般。
“还。还有事吗?”许书抿了抿嘴,身体却没动。
“你是想让我亲自走过来把你的职业填报表递给你?”方魁姿势未变,嘴里已经有股不耐烦。
“哦。好的,我过来拿。”许书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觉得自己有点太不淡定了。虽然不知道类人族是什么种族,不过方魁又不知道自己已经看出他的真实种族和实力了,干嘛要那么紧张?
走到白玉桌前,看到自己的职业填报就摆在方魁正前方,而此时方魁眯着的眼看起来如同睡着了一般,许书伸出了手去拿那份摆好的填报表。
“啪!”
方魁瞬间坐起把许书的手按在了桌子上,眼睛睁大,盯着许书的眼神中透出狠辣,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许书显然被惊着了,张着嘴,无意识地啊了两声。
“我。我就是我啊。我是许书啊。。。”
******
白昼刺眼的光到处映射着,天运大厦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不少小市摊贩聚集在影子处贩卖着各种价格低廉且实用的小物件,重物挂头,光管,美味的特色小吃。
零SB区地喧闹似乎此刻也在南区得到了呼应,当然,北区这种喧闹声会一直持续下去,而在南区,下一波执法者到达后会极大程度地清理掉这些噪音,清理一次可以平静挺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喧闹声嘈杂到需要再一次清理为止。
天运大厦280层,一间七星酒店装潢标准的屋子里,一寸头青年背着双手俯视着寄生在大厦影子里那群人,就像看着一群密集的蚂蚁,嘴角挂着一丝嘲讽。如果许书在这里或许他能想起,这个寸头青年,正是当初他替洛丹挡下的麻烦,李少寻。
当然,也许更能让他在意的会是李少寻背后站着的那个络腮胡大汉,方部长,方魁。
此时方魁正微微躬着腰,如一个专职仆人一般静立在李少寻两步远的地方。
“所以,许书的确是那个王七的弟弟?”李少寻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发冷。
“从调查的情况和接触来看,许书只是王七幼年时期的邻居,虽然不是亲弟弟,但是他俩之间的感情倒是接近亲兄弟的程度了。”方魁此时的声音不再那么低沉,像一个下属给上司汇报工作一样,带着一股尊敬。
“真有趣呢。本来以为只是洛丹那妞天真到随便找个男朋友用来搪塞我,看来当时真正天真的是我啊!”李少寻说着说着背着的双手握紧了拳头,“不过也没用,就算我不喜欢,她也是我的妻子!就算是王七的亲弟弟也没用,何况,只是个邻居罢了。”
“少爷,我觉得,暂时我们还不能做什么,上面现在正乱着,要是王七这边出了篓子,老爷怪罪下来谁也担不起啊!”
“你什么意思?你解决不了王七?”
“王七这两年进步的确很大,不过要拿下他我还是可以的。问题不在于王七自己的实力,战堂这两年趁着混乱小动作不断,领头的有人搞了个精英计划,王七正是被选中的人之一,在混乱稳定前家族恐怕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触战堂的霉头。”方魁说完顿了顿,看李少寻在认真听着,继续道,“所以,我建议少爷先不要动许书。等形势稳定了,再让家族里出人去战堂交涉。”
“那有没有可能,我们一定程度上表明身份动了许书,让王七知道,也许他不会因为许书和我们翻脸呢?”李少寻试探地问道。
“很抱歉,少爷。从目前的情报来分析,王七为了许书和我们翻脸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方魁顿了一下,似乎为了加重自己接下来话语的可信度,递给了李少寻一封文件,再继续道,“这是翁源收集到的信息,许书背后似乎还有一个势力,或者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势力?一个人?”李少寻有点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翁源已经堕落到这个程度了么?连一个人和一个势力都不能确定了?”
“事情并不简单,少爷。”方魁此时声音突然有些哽咽,“翁源死了,这是他留下的最后的东西。文件背后翁源用红字标注了强烈要求停止一切对许书的试探,经过法医验证那红色字体的颜料是翁源自己的血。”
“你的意思是有人杀了翁源来警告我们不要对许书做什么?”李少寻发现事情越来越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不,如果是这样我会用尽手段找到凶手,甚至不惜包括绑架许书来逼迫后面的人现身。”方魁的声音像是从牙齿中蹦出来一样,“但是经过笔记对照,以及笔画复原技术,我们确定了这是翁源在自己清醒且没人逼迫地情况,自愿写下的,给我们的忠告,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也许他发现了什么,没说出来只是避免我们步入他的后尘。这件事太诡异了,通过翁源死后我对事情的一系列调查,似乎查到了一点东西。少爷,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件事吗?我觉得他可能触及到了。。。”
“够了,别说了!”李少寻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传我命令,收回一切对许书的行动以及布置,停止对王七的进一步试探,把准备好的替罪羊拉出去送给战堂。”
“是。”方魁点了点头,看了看望着窗外发呆的李少寻,向后退去。
“魁叔,等等。”
“少爷还有事?”方魁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门外。
“魁叔跟了我有十年了吧?”李少寻的声音此时感觉有些感慨。
“十年零七个月,少爷。”方魁也变得有点感伤,“翁源和我都是在少爷十岁那年进的李家。”
“逝者已逝,我们这种人注定一生风浪,谁知道明早还能不能正常醒来?翁源的事你不要再查了。”李少寻此时转身看向方魁,眼睛里透出真诚,“有些事情没有证据就不要瞎猜,而有些事情就算有证据也不要乱猜,这是我们的生存准则,在李家,我只剩你了。”
“知道了,少爷。”方魁转身离开,只是容颜在过道的暗黄色灯光下显得有些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