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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穷奇嘶吼逞凶威 耋老只手救太平(一)

这一日是边荒小寨最危险的日子,虽然百年一个轮回,每次都有凶禽猛兽被不知名的力量所摄,蜂拥而至,但那往日里却并无穷奇这么一个上古凶兽居中指挥,时时侵击。

此时恰是正午时分,只见一道兽海,自山林之中扑击而来,其中青狼,猛虎,熊罴都只是寻常,还有袋子一样的啼江,发出凄厉的鸣叫,飞扑而至;长着九个脑袋,十条脖子的九风,忽闪着翅膀,无头的脖子不时滴下鲜血;一条腿的夔牛发起雄浑的嘶吼,列阵其中……种种怪兽厉禽不一而足。

经过一日半的加进修缮,此时寨墙已高过两丈,厚足足九尺。外墙布满精铁制成的荆棘尖刺,在阳光照射下,泛着一阵幽绿色的光芒,竟是涂满了见血封喉的春芽草之毒。寨门之后,条石头巨木不一而足,更加狠绝的是,那寨门之后,一个巨大的陷坑,坑中布满火油,以易燃草木引出,直绕满四周城墙,倘若一处城门击破,那么寨中便是四处火起,烈焰汹汹,水浇不灭,土覆难制。

寨墙之内,一座座高台垒起,上面站满了精壮汉子,人人背负强弓,手持巨矛。矛尖淬毒,箭上带药。村寨之中也垒起一个高台,徐大山立在上面,一身火红战甲,手持惯用大枪,腰悬大号横刀,挂三副强弓,箭囊之中密密麻麻,足有千支利箭。背上十二根短矛,矛开双刃,有三尖。高台之下约有三十来号善射猎人,具是开弓上弦,坚毅非常。

看看万兽奔腾,浩荡如江河,顷刻而至;凶禽密布,遮天盖日,席卷而来。徐大山一声高喝,“击天之阵,起!”随着这一声大喝,只见村寨之中地面之中升以做做高台,高台之上,精钢打造的巨型床弩随声而张,每张床弩之上,驾着四杆巨箭,铜头铁羽,翻着森森寒光。

待得鸟群渐近,伴着一声厉喝,“击!”那一张张床弩弦声大作,一根根巨箭冲天而起,飞至半空,嘭嘭炸响,化作一张张镔铁巨网,向鸟群笼罩而去。凶禽躲避不及,卷入网中,顷刻便被困在地上动弹不得。徐大山紧接又是一声大吼,“飞蝗!蓄!”随即脚下泛起一抹血光,这抹血光化作一道血线,将高台下三十多名善射猎人一一链接,随着血线将众人链接起来,整个儿就化成一团血芒。

“击!”话音一落,血团之中飞起一片血云,顷刻便至群兽上空,嗖嗖声大作,一道道泛着血色光芒的利箭,将一只只猛兽射倒在地。只这“击天”“飞蝗”两阵,就把群兽先锋杀了个七零八落,一时之间,哀号声四起,鲜血四溢。群兽上空那团血云得了地上生灵鲜血灌注,更加凝实,一波波箭雨蓬蓬而下,后方一支支利箭也纷纷补充到这血云之中,保持充足的箭矢储备其中。

那九凤,啼江,夔牛终究是凶禽猛兽,这一波波箭雨伤不得它们分毫,只激起凶性,随即扑击而至,寨墙之后众人促不及防,或被九凤所啖,或为啼江所撕。只有夔牛等兽,虽然凶猛,毕竟不能腾空飞翔,一时也拿坚固的寨墙无可奈何,突破不来。

徐大山看见啼江、九凤大逞凶微,却也无可奈何,他毕竟是这“击天”“飞蝗”两阵的阵眼,倘若离开杀去,阵型必然散去,终为凶禽所乘,到那时死伤更重。正在愤懑之际,却听得一高一低两声喝喊,一个道,“大山哥,我去拿了那九凤!”另一个喊,“大山叔,我去杀那啼江!“却正是薛柏桦薛品二人赶来相助。

说话间,薛柏桦已化作一道狂风,手中撒出一片绿光,那啼江刚刚撕开一人,正欲展翅高飞,再扑一人,却不想周身上下,被薛柏桦撒出一片绿光所笼罩,只听的噗嗤声响,袋子似的身子,一被穿出无数小洞,冒出一股股黑血,伤口血肉嘶嘶作响,被那青光不停灼烧,此时却恰恰成了个漏风的破烂口袋,不多时已化成一团肉泥。

薛品也好不落后,周身白芒四射,手中刀碧光闪耀,挥起道道血虹,向那九凤斩去,只见那九凤双翅一阵,卷起一阵狂风,将将把血虹拦住。薛品哪里容她如此,手中刀一摆,口中高声喝喊,“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随着声音起伏,丹田之中所存浩然之正气,幻化而出,如江似海,如山如岳,如天日之刺目,如群星之闪耀,纷纷冲天飞起,向那九凤而去,那如江似海的白色雾气束缚双翅,那如山如岳的浩气当头压下。

噗通一声响,九凤已被击落于地,那道道白色星光,纷涌而上,瞬间将其贯穿。薛品怕它不死,提刀上前,一刀一个,将九个脑袋一一砍下。这下即便是那九凤气脉再是悠长也已经不活了。

正在这时,突然看见空中飞来一片黑云,顷刻只见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却是那头蜃龙,肆虐而来。薛品上次伤在它手中,当下分外眼红,口中呼喝,“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话音一落,丹田之中浩然之气幻化而出,一条奔腾大河席卷而出,大河之中,白气青光夹杂,直奔空中黑云而去。他却忘了,这蜃龙本就是龙种,有呼风唤雨之能,即便是浩然正气所化大河怒江,也在蜃龙操纵之中,那条大河刚刚卷去,空中蜃龙只把龙头一摇,秃尾一甩,顿时纷纷而散。难伤其分毫。

那蜃龙看见薛品也是愤怒非常,“昂~”得一声龙吟,在黑云中一番搅动,一道霹雳直冲薛品而来,薛品此时早已把“撼山文”融汇贯通,一声喝喊,“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当下周身白光闪耀,一股浩然正气,将他整个儿包裹起来,那道霹雳虽来得凶猛,究竟奈何不了这“沛乎塞苍溟”的浩然正气,霹雳顿时散去,白光却分毫未动。

那蜃龙看得一击无效,大为恼怒,在它心中,薛品不过还是山中那个对霹雳雷电无可奈何得小小人类,此时居然毫发无伤,不由身子一卷,在黑云中快速游动,“昂~”得又是一声龙吟,织一个巨大的电网,口中喷出一股浓烈雾气,雾气之中红光隐隐,显然是带着迷幻之功。薛品看见电网袭来,不慌不忙,把手中刀一横,丹田真气提起,正是要硬接这漫天电网。

说是迟,那时快,电网瞬间当头罩下,兼具蜃气袭来。却不料,儒家之功本就将就修身立命,立身正,则欲念少。最克制幻光邪术不过,虽然这蜃气是幻术中的王者,但碰见这浩然正气,就想冰雪见了烈火一般,瞬间消融,连个泡都没能泛起。

只是这电光究竟是蜃龙蓄力而击,所携乃阳刚正气,堪堪与这浩然正气相抵。两强相遇,轰然炸响,顿时腾起一股气浪来。薛品为这气浪所激,翻腾而退,直飞出七八步,才止住千钧之力。薛柏桦那边正在厮杀,眼见薛品被蜃龙所退,顿时化作一道狂风,手中星星点点,或黑或绿或红或黄,奔着云中蜃龙,挥洒而去。

那蜃龙一道电网击退薛品,正要追击,星光洒到,噼啪乱响,这星光含有极强真气,有锋锐异常,更艰巨其中淬炼各种歹药毒草。不过一瞬,就打得蜃龙鳞片破裂,皮肉翻卷。蜃龙一疼,顾不得驱雷奴电,只把大嘴一张,蜃气翻腾,一股极寒之气随之而来,半空之中,冰锥凝结,疾射而下。

薛柏桦哪里怕它这个,狂风一卷,双足疾奔,那一支支冰锥,便纷纷落空。那边薛品早缓过劲儿来,静气凝神,口中高声颂唱,“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随之一条匹练腾空飞起,当时就将蜃龙仅仅捆缚,那黑色发丝,随着薛品真气激发,渐渐发白,那蜃龙只觉得困缚越紧,间或精气流失,不由大惊,拼命的挣扎起来。

薛品究竟修行日浅,后劲儿不足,嘭嘭几声连响,捆缚住蜃龙的青丝进阶被挣断。当下心中却不慌张,往后一推,静气凝神,手掐剑诀,刀插于地。薛柏桦当下主动往前一站,护住薛品,手中星芒隐现,时时而发。蜃龙挣断青丝,巨大的身子在黑云中不住游动,口中昂昂龙吟不绝于耳,不多时,只见那黑云颜色都被雷光吞没。正待激发,却听薛品一声颂唱,“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却是这村寨之中从未见过的文修之法!

那日薛品机缘巧合明了心与意合,意与文合之道,不过片刻思索,脑中幻想,就得了这《侠客行》的意境。此时胸中豪侠之气激荡,浩然正气涌动,随着口中颂唱,一把青光闪闪的巨剑幻化而出,直奔云中蜃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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