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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离别

王谨见游历这件事母亲定是与蔺先生刚刚商量好了的,自己也没办法再反驳,他总觉得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母亲与蔺先生必定有事情瞒着自己,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他想问,但他知道母亲不会说,蔺先生也不会说。王谨心里难过又后悔,他还没来得及和涵妹告别,今日没和她说几句话,还惹得她不高兴,而现在又要不辞而别,恐怕涵妹会更生气,这怎么办……王谨左思右想却想不出对策。

王兰芝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心思,她问道:“谨儿,还有什么事情吗?需要母亲帮你的?”。

“母亲,我……”,王谨不知道让母亲去和涵妹道别合适不合适,毕竟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她。算了,母亲不会怪我的,这是我和她解释的最后机会了。于是,他看着母亲说:“母亲,我有个经常一起玩耍的朋友,叫宋涵,上次我们和其他人一起玩耍的时候,她的珠花掉了,被我捡起来。后来她这几天一直没有出来和我们玩,我也没见到她,能不能请母亲把这个替我还给她?”,说完,他从衣服中拿出一朵淡蓝色的珠花,看上去再平常不过,花朵上的珠子一看就是假的。王谨把珠花递给母亲。

王兰芝接过珠花,说:“好,她家住在哪儿啊?母亲明天送到她家里去。”

“她家……”,他迟疑了下,说:“我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看王谨的犹豫,蔺语说:“宋涵也是我的学生,学堂每日结束后,她都会来这里向我请教问题。她明日还会来这里,夫人可以在这里等她。”

“好,那我明日便在此处等她。”王兰芝回答。

“谢谢母亲!”,王谨对着王兰芝作了一个揖,然后说:“母亲,儿子现在就要启程了,这半年来不能陪伴母亲左右,我给母亲磕头,请母亲原谅儿子的不孝,等儿子回来,一定好好照顾母亲。”,说完,王谨跪下给王兰芝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王兰芝早已是满面泪水,她蹲下抱着王谨,说:“好孩子,母亲会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一定要和母亲讲讲你说游览的山山水水。快起来吧……”。

王谨此时也是泣不成声。

看着母子二人哭泣的情形,蔺语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在自己脑海里他看不清母亲的脸,只记得在出征的前一天,母亲亲手为他整理行李,嘱咐行军途中的大小事务,而他却不耐烦地听着,没想到那竟成了与母亲见得最后一面。他又想到了霓凰,在当年得知自己“死去”的消息时的情景,她,现在还过得好吗……不知不觉,蔺语也留下了几滴眼泪,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赶快用袖子擦干眼泪,看着王兰芝、王谨母子二人。

此时王谨已不再哭泣,王兰芝则用手帕擦着泪水,她看着蔺语说:“蔺先生,小儿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说完福了福身子,表达自己对蔺语的感谢。

蔺语伸出手扶住王兰芝,说:“夫人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

此时院门被缓缓推开,蔺晨和飞流一副平民打扮出现在院门口,王兰芝看到他二人,略有疑惑地看向蔺语,问道:“蔺先生,请问这是……”。

“这二位和我们一同上路,一位是琅琊阁的郎中,一位是随从,都是十分可靠的人,我之前就是同他二人一起去往各处的。”蔺语介绍着蔺晨和飞流。

飞流友好地笑着看了看王兰芝,而蔺晨则不屑地把头一偏,把手上的衣服扔给蔺语,说:“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换上衣服,我们出发了。”

蔺语把一身衣服递给王谨,让他换上;而自己则换上另一身衣服。麻做的衣服穿着确实没有锦缎和丝绸舒服,难怪那个家伙会一脸写着“生气”。他想起蔺晨和飞流醉酒的那个早上,蔺语借口二人发酒疯,自己为照顾他们一晚没睡好觉,让蔺晨和飞流买了辆马车,还要穿着平民的衣裳给自己当一天的随从。想想就觉得,开!心!蔺语见王谨换好了衣服,说:“王夫人,我们就此告别。”,然后转身向院门口走去。

王谨久久地看着自己母亲不肯离去。

王兰芝何尝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她把自己的荷包塞到王谨手中,说:“这是一些钱,你拿着以防不时之需。快走吧。”,说完把王谨朝门口推去。

王谨一步三回头,慢慢地走到院门口,上了马车。

蔺晨和飞流也上了马车,他们坐在车夫的位置赶着马飞快地离开了。一路上蔺晨都“黑”着张脸,他本想把双手伸进袖中,却发现这衣服的袖口太窄了,%>_<%根本伸不进去,感到双手无处可放,他只好交叉抱在胸前。

马车内蔺语闭目养神,王谨内心十分复杂,他激动自己终于走出了小小的房间,得以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伤心暂时离开了母亲和涵妹。最终晃动的马车让他睡着了……

小巷的院子中,王兰芝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刚刚马车所在的地方,一会儿,她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珠花,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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