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蒙蒙亮，小巷又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以及隔壁小孩戏耍的声音，这些声音就像闹铃，她一般都是自然醒，少了这份嘈杂还真有些不习惯。
“哈……”戚木青顺势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来到饮水机旁，随便拿了个纸杯放了杯白开水，刚想喝下去就被某个人吓到了。
她拍了拍胸口，调整好呼吸后，不解道：“吓死我了，你怎么每次都起得这么早？”
江濯拿了条热毛巾盖在脸上，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道：“空腹喝白开水对胃不好，而且……还会加速衰老，你活得可真是粗糙啊！”
他说的话总是那么刺耳。
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清脆悦耳，她把白开水倒掉，又接了杯温水，仰头一饮而尽，“真是啰嗦……这样行了吧，搞得跟妇人之友一样……”
什么叫她活得粗糙，分明就是他活得太细腻了，喝一杯水也有那么多的讲究，既费力又浪费时间。
他拿下毛巾，索然无味瞥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牙具走进厕所，清瘦的背影淡漠如水，她气得牙痒痒的，对着他挥起拳头，“要不是看在老江的面子上，我早就打死你了！”
微风吹过，昨晚晾在竹竿上的衣服早就干了，她看天气有点不对劲就把衣服都收进屋里，另一手里还抓着一件白衬衫。
这是上次和她的衣服混了颜色的白衬衫，昨晚她闲的无聊就把衣服洗了，原以为浸泡了这么久洗起来会比较容易，没想到她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把白衬衫彻底洗干净。
戚木青把白衬衫平放在矮脚桌上，从电视下面的抽屉里拿出熨斗，插上插头，轻轻地，从衣襟到袖口都是那么小心，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衣服烫出一个大洞，到时候铁定被这家伙嘲讽一顿。
突然，她想起院子里有一盆薄荷，拔掉插头就跑到院子里，果不其然，那盆薄荷被富贵竹遮住了，却开得茂盛。
她蹲下身轻轻拨开竹叶，把那盆薄荷搬了出来，捻了一片放在鼻尖嗅了嗅，很清凉，鼻腔里都是清凉的薄荷味。
一阵捣鼓后……
江濯换上那件放在书桌上的衬衫，扭上纽扣，抬起手臂闻了闻，一股清凉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不记得自己衣服有过这个味道。
他缓缓走了出来，眯着眼盯着吃得满脸饭粒的某人，无奈地扶额，“我的衣服怎么会有薄荷味？”
她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我在院子里发现了一盆薄荷，就摘了几片放在你的上衣口袋，听说薄荷有提神的作用哦。”
她依旧笑嘻嘻。
江濯脸色很差，顾不上穿鞋就跑了出去，看到撒了满地的泥土，盆栽里的薄荷被挖走了，叶子都被摘了，根就随便丢在地上。
他养了将近两年的薄荷，竟然被那个脑进水还养了一条傻瓜鱼的家伙糟蹋了！
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主动跟他说话，“不就是一盆薄荷嘛……大不了我赔你一盆，你这样怪可怕的。”
他抿着嘴不说话，自顾自把盆子放回远处，她偶尔和他说几句话，他都没有搭理，搞得气氛更加尴尬了。
半晌，他突兀开口，“你脑子里养鱼了吗？”
“什么鱼？”听他说话特别费脑力。
“傻瓜鱼！”语气依旧平淡。
似乎早就习惯她的蠢了，他再也没见过这么蠢的，反应和智商都为负值，就连吃相也是让人想自戳双目，可她偏偏……还自我感觉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