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微微亮,韩杰便早早洗漱起床,正想要整理床铺,叠被扫榻。
忽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韩杰师弟,师傅令我传话与你,交代些许事情,不知方便与否?”
闻言,韩杰匆匆整理好床榻,向屋门走去。
“是觉心师兄啊,不知师傅交代了什么事?”一开屋门,不是旁人,正是昨日带路的青年道人觉心,韩杰笑着行礼,做出询问之举。
“师弟不必多礼,师傅门下大都性格洒脱,不拘小节,这些俗礼,以后就不必做了,一声师兄足够了。”青年道人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如此多礼。
“师弟记下便是。”
“还是正事要紧,师傅传话,鉴于你二人刚刚入门,接触道法为时过早,先做些杂务,打磨心性,师弟意下如何?”
青年一五一十向着韩杰传达菩提祖师的安排,征询韩杰的回答。
“既然师傅如此安排,定当有所深意,韩杰自当遵从。”
心里却是有些无语,菩提祖师都发话了,自己还能怎么办,拒绝?开玩笑。
“那师兄这就带你去那杂务处。”
韩杰跟着师兄觉心动身去那杂务处。
半路上,韩杰神色一动,开了口。
“师兄,不知与我一同前来的孙...行者,如今在哪?”
孙行者这名真要叫出口,还不容易,这菩提祖师起名字的水平,实在有些不符合身份,大圣爷的名字起的那么好,怎么轮到毛脸青年,就有些坑了,孙行者不是大圣的名号吗?!
随即又想到了菩提祖师为自己起的名,韩杰就有些后怕,传说这菩提祖师堪比准圣之流,甚至可能是圣人,自己的一切来历难道都被他看透了?
想到这里,韩杰又有些不安起来。
“你说孙师弟,他被安排到其他去处了,到底去哪,我也不知道。”青年道人没有多想,如实回答。
“哦。”
一刻钟后,韩杰被带到了一处普通木屋前。
这里就是杂务处,凌云师兄一直以来负责诸多事宜,你拿着这块木牌去找他,把师傅交代的再说一遍就行了,我还得去做早课,否则师傅要不高兴了,就不久留了。
青年道人向韩杰叮嘱一番,快步离开,看来菩提祖师很不喜欢迟到缺席。
“本来还想问点什么的。”望着自己这个师兄的背影,韩杰轻声低语。
“有什么疑惑,问我就是了。”
突然,一个慵懒的男子声音传入耳中。
韩杰一惊,猛然转身,一个道袍男子,身形高大,一米八六,柳眉星目,鼻梁高挺,略带慵懒的姿态,加上身穿道袍,一副绝世美男子模样,带着丝丝仙家飘逸,映入韩杰眼帘。
身为男孩子,韩杰看的也不禁呆了呆,这简直太帅了,一个男人也可以这么美吗?和前世一步神剧中的某个叫杀,阡陌的人如出一辙。
当然,他的取向还是正常的,只是惊叹而已。
“你是,凌云师兄?”
“不是我,还是谁?”凌云浅浅一笑,声音带着磁性,动人心弦。
妈,的,要镇定,我不是弯的!
“那正好,凌云师兄,这是...”
表面看去,韩杰一脸笑意,准备将手中木牌递向凌云。
“不必了,你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没等韩杰说完,凌云眉头一皱,打断了韩杰的话语。
韩杰一愣,暗道,看来自己这位师兄不喜欢麻烦。
“师弟想问,这道观情景?”实话实说,韩杰说出心中疑惑。
“还当你要问什么,修道之人,一向不注重外物,这里就是普通道观,你初始见到的那些琼楼玉宇,仙家阁楼,不过是师傅讲经天地共鸣幻化而成,没什么好在意的。”
闻言,韩杰有些惊讶,没想到菩提祖师所在之地如此普通,不过想到菩提祖师的低调,这也说得过去。
也许正是因为他不像那漫天神佛,天庭主事,灵山之上,才会收大圣为徒吧。
“谢师兄解惑,不知道这杂务处有什么要我做的?”知道了答案,韩杰也不拖拉,立马问起正事。
“这个啊,诺,都在羊皮卷上,自己看。”
韩杰接过东西,开始读阅。
洒扫应对,进退周旋之节,与众师兄学言语礼貌、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每日如此。
闲时即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
这不就是大圣那六七年做的事嘛,感情大家待遇都是一样的。
既然知道了自己要做的事,韩杰向凌云师兄道了谢,还了羊皮卷,便告辞离开。
修道之人,不知寒暑,时光流水。
这方寸之地凡所用之物,无一不备。
不知不觉,韩杰在洞中倏六七年过去了,如今已是二十有四年岁。
六七年里,韩杰按照羊皮卷要求的,逐一完成,作为华夏子孙,这些事信手拈来。
有过不耐,也有过疑惑,但韩杰还是劝导自己要平心静气,顺其自然,经过这六七年的打磨,韩杰觉得自己与以前相比,不论是耐心,还是心性,都受益匪浅。
这一日,韩杰按照以往的安排,正准备去挑水,拿着扁担就要出发,忽然,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师弟慢走,我有事转达。”
韩杰转过身去,定睛一瞧。
“觉心师兄,有什么事,你如此着急?”看着眼前的道袍青年,正是当初的觉心,这么多年样貌丝毫未变,果真修行有成。
这些年,韩杰杂务处理得当,平日里,众师兄弟有个事情,韩杰也是尽力帮助,在这道观,倒也混的不错。
这第一个认识的师兄觉心,关系更是不错,平日里同众师兄讲经说法,遇到什么疑惑,大都也是觉心帮忙,韩杰也帮过觉心不少事,两人的关系也是极好。
“嗨,当然是大好事!”觉心哈哈一笑,拍了一下韩杰肩头,心情极为不错的样子。
“好事?”韩杰也知道这觉心师兄不会骗自己,只是有些疑惑是什么事,能令对方如此失态。
“师傅今日做早课时,提起了你,向众师兄弟询问你的表现,大家自然都是满意得很,师傅也觉得你表现不错,令我传召你去道阁,想必是要传道与你,这算不算大好事。”
韩杰楞了楞,随后便是狂喜,菩提祖师的道统,又怎么能差,光看大圣叶就明白了,大圣虽然败了,但那是底蕴不够,若是给大圣足够的时间,定当可以逃脱圣人算计。
“可我这杂务?”有些迟疑,韩杰看了看手中的扁担。
“你还管这个干嘛!你昨天打的水,只用了两缸,剩下的八缸,以往像这样,大都没人关心,也只有你,每天都保持满额。
走吧,别让师傅等急了。”
觉心看着韩杰,有些无语,劝了几句,也不管韩杰的反应,接过扁担,放回原处后,拉着韩杰直奔道阁。
由于速度不慢,一刻钟,两人便到了道阁之中,菩提祖师高坐瑶台,众师兄弟盘坐两旁。
进了道阁,觉心拜了菩提祖师,找了个位置,盘膝坐下。
“韩杰拜见师傅!”
立于阁前,韩杰恭敬施礼。
“你可知为师为何招你前来?”菩提祖师睁开双眼,神色自若,开口询问。
“弟子听师兄之言,是要传道与我。”韩杰如实回答。
“那为师列举道法,你从中选择,如何?”
“谨遵师傅安排。”韩杰深深一拜。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妙演三乘教,精微万法全。
慢摇麈尾喷珠玉,响振雷霆动九天。
说一会道,讲一会禅,三家配合本如然。
开明一字皈诚理,指引无生了性。
“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
“流字门中,乃是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
“静’字门中,乃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
............
韩杰听闻,这不是糊弄大圣的那一套嘛,当然不学了。
“弟子斗胆,上面道法,不得长生,不得威势,不得防御,实在是,废术。”
硬着头皮,韩杰回应。
菩提祖师闻言,咄的一声,跳下高台,手持戒尺,指定悟空道:“你这小儿,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待怎么?”
走上前,在韩杰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道阁里面,将中门关了,撇下大众而去。
唬得那众弟子,人人惊惧,皆怨悟空道:“你这小子,真是没有眼色!师父传你道法,如何不学,却与师父顶嘴?冲撞了他,不知几时才出来!”
此时俱甚抱怨他。
韩杰一些儿也不恼,只是满脸陪笑。
心中暗想,这菩提祖师是不是只会玩这一种套路,大圣当年就是这样,如今自己明显在大圣之前入门,怎么用的也是这种法子。
“师弟,你此举有些过了!”师兄觉心暗叹一声,转身离开。
不多时,道阁只剩下韩杰一人。
熟知西游的人都知道,菩提祖师此举的特殊性,韩杰此时心中喜悦难以表述。
祖师打他三下者,教他三更时分存心,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上者,教他从后门进步,秘处传他道也。
只待三更,这传道之事可成。
今天的晚课自然也因为菩提祖师的不在,草草收场。
韩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发呆。
这里到底怎么了?
这第二关试炼,方寸山,到底隐藏了什么呢?韩杰有些混乱,不禁猜测,难道这里是时间秘境?
若真的是,那一切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一切到底如何,还是得看明天的传道了。
想到这,韩杰的心嘭嘭直跳,若真的如自己所料,这造化未免太大了些!
那其他试炼者的经历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