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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们为什么爱报复?(2)

在我国古代,妓女一直是文人墨客们咏怀的对象,也确实有很多诗人词人流连于妓女之间,寻找创作的灵感。可以说,文士跟妓女,组成了我国文学作品的一道另类风景。

从这些文学作品当中,我们看到了妓女们的才华,以及她们痴情的一面。同时,在她们的身上,我们也看到了爱情的可贵。

这是一种很有趣的现象,在道德卫道者的眼中,妓女是肮脏不洁的,在跟她们同为妇女的同性者眼中,妓女是没有廉耻的。但在男人们的眼中,妓女则是可爱的,尤其在文人墨客的眼中,妓女更是抒怀咏诗的良好对象。

这种定义的错位,依然是情境在作怪,显示的正是贞节文化的荒谬,它告诉人们,我们一直都太紧张了。它压制人性,人们在生活中很难找到真正的快乐,因此,人们才去寻找道德所不能触及的地方。它妖魔化爱情,因此人们很难在现实中看到爱情,所以只能将对爱的渴望寄予文学作品中,用自己的幻想来满足渴望。

因此,文学作品中的妓女们才会大都是比较可爱的形象,文学家们将冲破道德的使命寄予她们身上。但现实生活中,她们却往往没有那么幸运,而是异常凄苦的。

在文学作品中,可以将人们的议论隐去,让主角们在自己的封闭空间中生存,但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人们必须要面对舆论的评论甚至是非议。而妓女这样的群体,肯定是遭遇非议和谴责最多的。

很多时候,文学作品中所营造的情境本身就是跟现实情境不同的,甚至是相矛盾的。它不过是一种重压下的人性释放,是人们不敢反抗现实而做的自我安慰。就像武侠小说,基本每一个情境中都是为所欲为的,杀人不用偿命,大侠们不事生产一样可以挥金如土等。这些跟现实的情境本身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只不过是人们的一种臆想情境罢了。这是文学作品的规律。

但现实中,没有人能够摆脱文化的束缚,也少有人能够冲破道德的约束。妓女们之所以跟道德背道而驰,往往并不是她们的本意,而是生活所迫。她们也往往并不能完全冲破道德约束,不过是无奈之下的一种逆来顺受和自我欺骗罢了。不过文人墨客们只是看到了这个结果,就自愿给她们安上了英雄的标签,将其打造成道德秩序的挑战者和破坏者,在文学作品中赋予她们无限的力量。其实,她们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和魄力的,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古代的妓女组成复杂,但绝对不是自愿的,没有哪个会因为对道德戒律、贞节枷锁不满而走进妓院,基本都是被胁迫的。

在古代,妓女有以下几种来源。一种是战俘,古代连年征战,战争结束后,胜利一方得到的不仅是土地,还有人口。这些人是得不到正常待遇的,通常都是充作奴隶。男的给人干活、出苦力,女的,尤其是有些姿色的,很多就沦落为妓女了。像乾隆皇帝的十全武功之一--西征回部,就曾做过这类事情。他下令所有战俘为奴,其中很多女子就沦落为当时的营妓,供军士们取乐。

第二种是籍没,也就是那些罪犯的家属。《旧唐书》中就曾记载,林蕴在做邵州刺史的时候,将陶元知杖打致死,然后抛尸江中,而他的妻子则被送到妓院成了妓女,以示惩罚。

第三种就是货卖。有些穷苦人家,难以度日的时候,就会将自家的女儿或妻子卖给妓院,换得钱钞过活。

第四种就是拐卖,人贩子抢或者偷别人家的妻女,卖到妓院,以赚取钱钞。

由以上的妓女所遇种种,可以看出,她们可以说是社会上最底层的人了,当妓女只不过是无奈的选择而已。

然而这份无奈在很多作品中却被塑造成了勇气。很多人将其视作了道德的反抗者,这不过依然是文学情境在起作用罢了。事实上,我们都活在类似的情境当中。人们常说一句话,我们总是珍惜未得到的而遗忘了所拥有的。这正是情境思维的特点之一。情境思维是绝对情绪化的,是一种近乎极端的情绪释放。这时候,就没有什么理性可言了。所以我们常见这样的现象,一对青年男女,还没确立恋情的时候,男孩子总是以女孩子的要求为重。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一旦关系确立,特别是结婚之后,情况就改变了许多。其实未必是两个人关系淡漠了,更多的时候是情境转换了。

在未正式确立关系的时候,两个人分属两个不同的情境,其中一个人想将二者合二为一,自然要牺牲些本情境的规则而迁就对方。一旦融合到一起之后,两个人成了同一情境了,自然就不存在迁就了,因为这时候,二者是竞争关系,竞争的是日常生活的隐性权力。因此,少了温馨,多了争吵也就是必然的了。

朋友间也是如此。很多人,刚结识的时候,总是客客气气的,为人谦恭有礼,想要吸烟的时候,也总是到外面去,一副标准的绅士相。可一旦熟络了,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了,就没那么多规矩了,转而成了随意的家伙,丝毫不打招呼就开始吸烟。

这也是情境转变的结果。当两个人相遇之初,彼此处于不同的情境,一个觉得另一个人不错,想要走进他的情境中,因此便会示好,表现出想要将两个情境合二为一的意愿。此时,必然是要做一些牺牲,有一些姿态的。等到成功了,两个人成了好朋友,构建了一个圈子,成了一个情境的人了,那么这时候的选择就是为自己争得更多的话语权了。因此,这时候随意也就可以理解了。其实是想要加强自己在这个圈子的地位,增加话语权,是在用这类小事来确定自己的存在。

所以,人们珍惜未得到的,而遗忘所拥有的,并不是人性变了,而是情境不同,表现出的方式不同罢了。前者展现的是追求的状态,这时候对未得到的还有很多幻想在,后者展现的拥有状态,此时想要发掘出其最大的价值来。目的不同了,展现的点不一样了,态度自然就有差异了。

文学中对妓女们的歌颂也遵循类似的规律,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就是这个道理。

因此,一个聪明人,即使在自己最在意、最熟悉的人身边,也是有所保留的。但这里有一个有意思的区分,即聪明和狡猾的区分。聪明者是不主动披露,一点点展现自己,总能给对方新鲜感,因此能长时间处于情境融合阶段,有更多的甜蜜在。而狡猾者则是刻意隐瞒,一个不到时候不主动说出,一个是到了时候也刻意隐瞒,就是二者的区别。

我们要留意一件事,跟朋友相交,交的是一份心,只要真心对对方好就可以了。没必要遵循无限坦诚原则,只要认定对方是朋友,就喋喋不休,将自己的陈年琐事都和盘托出,即使对方不问也叨叨没完,那样反而失去了新鲜感。

在这方面,恋人之间最为典型。很多人觉得,相恋以后,两个人就是一体的了,是将来要生活上一辈子的。这时,自然要彼此坦诚,对方有过多少感情的经历,自己曾经有过哪些爱的故事,都需要和盘托出。只有这样,才是爱的证明。如果哪一方有所保留,那么就是不坦诚的,甚至是不真诚的,将之看成是大是大非的问题。

可是,如果有一方曾经有过极其复杂的感情经历,说出来之后,听的一方又会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有些还会觉得自己的另一半不靠谱。甚至有的人觉得自己亏了,很多人都有类似的想法,一个感情经历比较简单的人,碰到一个感情经历很复杂的人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吃亏的。

两个人在一起,感觉对了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将彼此的面纱全部揭下呢?要知道,大多时候,朦胧是更能制造美感的。

可是,我们还是会做出这些事情来,甚至有些是自相矛盾的。坦诚原则也不能说一无是处,判定一件事情是好还是坏,一般来说有两个原则。一个是是否伤害到了别人的利益,如果伤害到了,那么就是不好的,这叫恶。还有一个就是,是否是达到我们目的的最佳途径,如果不是那么就应该重新认识了,如果不仅无助于我们达到目的,反而起到了反作用,那么就是彻底的不好了,这叫蠢。更多的时候都是我们因为蠢而做了恶事。显然,在上面的情境中,两者都是有所涉及的。有些经历,在别人听来是故事,但在讲述者心里却是伤痛,这样的经历,硬逼着人讲出来是不妥当的。同时,一个人想要听另一个人的故事,尤其是恋人之间,是怀有期待值的。他不知道对方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但他会有所期待。恋人之间早已经给对方定了无数个标签,这些标签上写着“诚实”“负责任”“有能力”等,是他在意的,也是能够满足他的要求的。因此他才会选择这个人跟他在一起。在听对方的经历的时候,他们虽然不知道对方都经历过什么,但内心中是有一份期待的,期待故事折射出的,是自己给对方所贴标签的放大。可是,事实往往并不遂人愿,真实的故事体现的很可能会跟自己期待的相反。这时候,矛盾就出来了。他听了故事后会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对方,甚至开始怀疑对方,从而产生矛盾。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很多恋人现实的写照。

恋人之间最常见的场景就是一方对另一方说,你说吧,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我都不在意的。可是当对方真正说完之后,却在意得要死,从而给对方以制裁。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矛盾的。这就属于做了不该做的事,做了事与愿违的事情。

更多的时候,两个人因为接触时间过久而觉得彼此陌生,并不是有一方变了,而是接触时间久了,发现了彼此的全部。这时候,原来根据偶尔的接触而给对方设定的标签自然就不管用了。就像本来觉得挺好的一个人,却突然发现会酒后撒泼,并不是刚认识的时候他不这样,而是刚接触的时候,没见过他喝酒。他也并不是有意隐瞒,而是没有那个经历罢了。

但人们常常都愿意活在自己设定的情境当中。而且,往往都是刚刚接触就会给对方制定标签,将初时的认识场景,当成是彼此永远的情境。这样,矛盾自然就出来了。

当然,恋人们彼此追问对方的曾经,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有一种潜在的不安全感,在两人相处的时候,时刻都有一种可能被抛弃的紧张。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不确定自己可以完全掌控对方,才会试探去了解对方的全部。如果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那么就没必要去追问这些了。

男人为何喜欢妾多一点?

在古代,人们的法律意识比较淡薄,只有遭遇刑事问题的时候,才会想起官老爷,而民事纠纷往往都是自己解决。而民事纠纷的裁度者,便是周围邻居,或者宗族领袖。其约束,便是彼此的口头承诺,偶尔有契约,但并不是很常见。尤其是关系比较亲密者之间,契约更是不太常见,因为人们觉得一旦立了契约,便显得不够亲密,不够仗义了。这是人情法则。即使在今天,很多朋友之间的借贷也是没有任何契约的。

既然没有法律上的明文规定,那么就需要另一种保障了。这时候,街坊四邻的见证自然是最符合我们的人情法则的。因此,作为这见证的代表,媒人便有了认证婚姻的权力。这,正是媒人存在的基础。这一点在前面部分也有交代,这里就不再赘述了,下面我们要说的是一种不受保护的婚姻状态,也就是妾。

在中国古代家庭中,尤其是富裕的中产家庭,男人往往拥有几个甚至十几个女人,这些女人虽然也是男子的配偶,但只允许其中一个有妻子的名分,其他都是妾,是不算在合法婚姻范围之内的。

因此,妾在一个家庭中的地位就会相对较低了。在妻子的面前,她们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只不过是听命的奴才罢了。而且,妾不仅自己没有地位,所生的儿子也是没有地位的。在这一点上,一个大人物的遭遇很能说明问题。

孔子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被奉为大成至圣先师,在大部分中国人的眼中,他老人家是中华思想家的杰出代表,是圣人。虽然也有很多人认为,孔子对中华民族并没有太多正面上的贡献,但也阻止不了人们喜爱他,尤其是古时候,要是有人敢骂孔子,那么简直是大逆不道了。然而这个人物的出身却没那么光彩。

孔子的父亲是一个落魄贵族,一共生了九个女儿,老人家害怕自家的香火断了,又娶了一个妾,想靠着这个妾为自己延续香火。结果这个妾虽然给他生了个儿子,但是有先天性疾病,跛脚。孔子的老父亲觉得这个儿子无法继承自家的传统,便又开始想办法了。

后来,老人家跟一个少女即孔子的母亲野合,生下了孔子。这里的“野合”更多的是非法非婚的意思,不是像某些人所想象的,在野外苟合。因为没有合法的关系,因此孔子的母亲在孔子家族是没有地位的。她死去的时候,孔子想将她与自己的父亲合葬,但是不被允许。

不仅孔子的母亲没有地位,孔子也因是“野合”的结晶而遭遇歧视。在孔子成名之前,有一次贵族季氏宴请宾客,孔子也去参加,结果被人赶出了大门,原因就是他没有名分,是“野合”庶出的。

这就是赤裸裸的歧视了,由此也可看出,妾在古代极力强调等级和门第观念的人眼中,不仅自己是没有地位的,即使是她所生的儿子,也是粗鄙的,没有地位的。

在这一点上,三国时候的袁术和袁绍也很典型。袁绍和袁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哥哥袁绍是妾的儿子,是庶出,弟弟袁术则是妻的儿子,是嫡出。因此,袁术一直瞧不起袁绍,即使袁绍比他的势力大,比他的地位高,他依然从心里看不起袁绍,原因自然就是妻和妾的等级分野。

不过,妾的真正灾难,还不在于家主认为她们是私产,不受任何规法保护,而是来自妻。尤其是遇到那种心胸狭窄,手段毒辣的,妾的命运就堪忧了。在这一点上,最为人知的,自然是刘邦的老婆吕雉了。

吕雉在刘邦死后,对刘邦的小妾戚夫人进行了惨绝人寰的报复。她将戚夫人的四肢全部砍掉,然后将其扔到了厕所中,起名“人彘”。

她的这种行为,即使是她的亲生儿子也不能接受。这吕后,就是心理阴暗到变态了。像吕后这种嫉妒成性的人并不少见。

戚继光是我国古代的名将,算得上是大男子,伟丈夫,然而却是一个“妻管严”。戚继光的妻子非常凶悍,而且对戚继光纳妾非常不满。戚继光偏偏又非常喜欢纳妾,结果便是戚继光每讨一个妾,妻子知道了,就会将其驱逐,有的甚至还会杀掉。而那能够指挥万千军马的大元帅,也只能在一旁呆呆看着,无计可施。

戚继光惧内的事情,被朋友王太涵写进了他的墓志铭。不过这王太涵不是在讽刺戚继光,而是在抒发自己内心之苦。

王太涵的儿子讨了一个妾,其妻妒火上升,最后竟然根据婆婆的意见,将自己的丈夫阉割了,摆出一副我不得用的你也不能用的架势。连丈夫都可以阉割,那个妾的境遇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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