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有什么难办的吗?”很少插话的明氏补充了一句。
“当然,姑父不会强求你,你再好好想想,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你看行不?”
接下来的话他没能继续听下去,对姑父的提议,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但是他自己不能做那个主,他是父母的儿子,是父母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现在虽然父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但母亲健在。他必须征求母亲的意见,以及说服自己。他安慰了姑父,姑母一番便匆忙的离开了那里。
在回梅花落的路上他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复杂,他明白“过继”二字的含义,如果这一事实成立,那么从今之后他便不能姓林,也即从理论上从林家的族谱中消失。这个世界上从此再也不会用林枫,有的只会是一个新的形象——明枫。这是他姑父提出的唯一的条件,如果这个条件他不能答应,那后面所有的一切便无从谈起。是自己的姓氏重要,还是姑父的愿望及其身后的财产重要,他心里开开始了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
当林枫将这一切告诉二哥林明的时候,林明先是一惊,接着便露出了复杂的面容,到后来那复杂的面容居然明朗了起来。他脸色的变化主要有如下的一些理由:其一:弟弟做了明老太爷的儿子,可以从根本上改变弟弟的命运;其二:兄弟成为明老太爷的儿子,可以间接的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其三:兄弟做了明老太爷的儿子,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帮衬家里;其四:与常水沟有钱有势的明老太爷亲上加亲可以提升家族在常水沟里的地位——尽管这种地位是那样的虚无缥缈;其五:明老太爷故去之后,其财产当然会有儿子明枫来继承,作为哥哥的自己当然会分享到某种既得的利益;其六:林枫成为明枫之后,会少一个和自己争夺家族领导权的对手——同样的虚无缥缈。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的时候,多年来不问家族琐事的母亲激动之下抽了儿子一个嘴巴。她的一生经历了改朝换代、亲人离散、颠沛流离等诸多的变化,和她一个时代的老人们和自己心爱的小女儿一个个离她而去,大儿子外出当兵,二女儿远嫁他乡,家里只剩下了大女儿和两个儿子,子女是她的命根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再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管是哪一个。
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林明告诉母亲,弟弟不是从她的眼前永远的消失,过继给明老太爷只是一个形式,他依然在常水沟,每天依然能归来看她。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过继给别人,对她来说尽管难以接受,但年迈的而她左右不了整个事件发发展方向,而且对小儿子来说这个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坏事。
对于过继给别人这件事情,林枫在儿子的劝说下,最终接受了明老太爷将来会成为自己父亲的事实。对于姑父他是有好感的,好的名声,对自己的慷慨相助,哪一样都不能构成他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