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怎么办这个三个字对他的折磨已经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他习惯性的沿着冰面向着沟壑深处迈进。
“如果能够遇到爷爷?”
是的,他想到了爷爷,那个自小疼爱他,却在某个落日的黄昏突然疯言疯语的离开他和他的家人去往后山的丛林中居住的爷爷。很多久以来,他和村里的其它人一般错乱的认为爷爷已经驾鹤西去、得道成仙,可那一夜,清醒的理智的意识告诉他,爷爷还在常水沟,还是人们熟睡的时候用清醒的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所创建的所关爱的村庄。那是,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想见爷爷,第一次迫切的希望在月光下的某处看到爷爷或是被爷爷注意到。他沿着冰面走着,如魔咒一般的“怎么办”已经渐行渐远,(虽然还如往常一般,白天里他不怎么出门,但夜里想着各种问题是在月光下沿着小溪散步嫣然成了他的最新的习惯。),反倒是想见爷爷的想法越发的涌上心头。
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深夜,满怀心事的她沿着冰面走着走着,在沟渠最深处的时候,他发现堂弟被一根木头压在了冰面上,身上还散发着热气,费了好大力气,他将木头搬走,将堂弟扶到了不远处的坟头。一群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狼或狗出现在了不远处,出于本能,他躲到了坟后面的树杈上。
带着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狼或狗的长发男子李世敦。
犹如云霄仙境的五光十色的光与影。
突然站起来再次走向冰面的堂弟。
幽灵一般会自己滚的木头。
……
那是诡秘的寒风刺骨的一夜,宛若似梦,却又如此真实的发生过。当他走过去的时候,身上丝毫没有血迹宛若从梦中醒来的堂弟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于是兄弟之间,一笑,泯掉了他们的父辈所造成的隔阂与恩仇。此后,他帮助他建教堂、帮父母收割庄稼、妹夫不在的日子里尽量照顾妹妹一家。虽然,大白天的时候,依然不出门,不和村里人过多的交流,但在家里人看来,他日渐步入了正轨。
此刻,她的边上多了一个女人,一个小了他可能十五岁还多的女人。他想也许严格来说不能叫她女人吧,女孩或是少女才更适合称呼睡在她边上的人儿,可村里人总是女人、女人的叫她,那么就女人吧!其实女人、女孩、少女又有什么区别呢!总之,他是自己的,此刻是,永远都是,尽管此刻不能够让这美丽的人儿甘心情愿的从了自己,但总有一天,她会的,会爱上他,会认命,会心安理得的和她一起走接下来的日子。月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洒落在了他和他身边的人儿的被子上,龙凤呈现的图案放佛复活了,在某个水天相接的地方嬉戏着。
文化浩劫里的打打杀杀,
溪流深处的森林里熊熊燃烧的大火,
“怎么办?”
犹如蛇一般盘旋在沟底的小溪或冰面和冰面上发生的故事,
这些,这些。
这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月光洒落窗口、洒在鹅卵石般的脸蛋上的夜晚终于全部消失了。
终于……
终于消失在即将到来的甜蜜的幸福和乐观的生活中。
这么想着,他悄无声息的将一条胳膊轻轻的搭在了那个亲爱的人的腰间(隔着被子),气息均匀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