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谁……我们接着再喝……来……”当他说着要揭新娘子的红盖头时,便一头栽倒在了床前。
新娘自己揭开了原本由新郎才揭的东西,她把他扶上了床。就在她即将离去的那可以刻,他抓住了她的手,“静琴,不要走……静琴,别走……别走……”他的力气居然那么大,将她一把拽到了怀里,然后抱着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蜡烛灭了,无尽的漫漫长夜取代了热闹喧嚣的白昼,他的心也逐渐在这宁静的夜里逐渐宁静了下来。她想推开眼前的醉鬼,可是他抱的是那样紧,以至于她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她知道他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他心爱的人,但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虽然睡在这里,同样不是同床异梦?
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睡在了一张床上。
不管自己心底承不承认,从法律与伦理道德上眼前的男人从此刻起已经成为了他的男人,和他一辈子相守的男人。
通过这段时间的种种是非,他逐渐学会了适应,学会了和现实妥协。
“我们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学着改变自己……人活着不止为了自己……还有我们的父母与家人……”想着前两天他跑来和她说的这些话,一种莫名的感觉居然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发现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讨厌,他的笑容那么纯真,他的眼神那么纯净。是不是已经有点喜欢上了他,想到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害怕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无尽的感叹于疑问也慢慢的长夜中显得那么冗长与朦胧。
她努力使自己闭上眼,可闭上眼之后满脑子都是冯臻的影子。画着戏装的、月下追赶的、别离凄楚的、困境发愁的、对她微笑的。
有时他们在乡间漫步、有时他们在戏台学艺、有时他们在城里追逐、有时他们在争吵不休……种种的回忆与过往充满了他的脑海……然而在不断的幻影变换中一个影子出现了,居然是躺在身边的男人。他对她说,所有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吧,生活还得继续,你必须面对现实。他似是而非的微笑着,脸上满是沧桑……
他忽然悟到了什么,悟到了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恍恍惚惚中她睡了过去,夜深之后的冷气进入了屋里,她打了个喷嚏,于是醒了。
他把身子缩成一团,背靠着新郎。对于男女之事,之前和冯臻虽然有诸多的亲密接触,但最为关键的那一步,她一直留到了这一夜。这一夜,他本来是给冯臻留着的,但却成全了身边的男人。然而在满是期待与害怕中,男人居然在酒后睡了过去。
男人睡着之后,她慌乱的心还是平静了下来。
她想转过身子睡得更舒服一些,于是就转了过去。
此刻,无可格外宁静,皎洁的月光穿过了玻璃窗,洒落在了她的脸上。
然后,她看到了他的目光,他的目光正盯着她的目光。
他们四目相对。
在许久的沉默中,他看到了月光中她羞涩的脸。
而她只看到了黑暗中他满是故事的眼。
“醒了。”他问。
“没有睡着!”她答。
“其实……我也是!”
“你不是喝醉了!”
“还好,不是很多……其实,我们不都是命运的奴隶!”
她沉默了许久,“你还爱着表姐吗?”
“我们还有权利去谈爱与不爱吗?”
她叹了口气,许久没有说话。
“你很爱冯臻吧!”
“我们还有权利去谈爱不不爱吗!”新娘重复了新郎的话。
“冷吧!”说着他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她没有反对,他们紧紧相拥,借着对方的身体的温暖来抵抗慢慢长夜里夜的幽暗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