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乐四人快马奔出了万州城,黄昏之际,四人到得一处野外酒馆。阮夕夕道:“那些官兵已经被咱们甩开了,想必不会再追上来,咱们让马儿歇息再走吧?”
玉无心道:“阮姑娘说的是!咱们走了一天都累了!”当即四人走进酒馆,酒馆布置简陋,应当是供过路的行人略作休息之所。酒馆内已有了一些人,四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每人要了一杯酒,阮夕夕不愿喝酒,便要了一杯茶。
玉无心忽然抱拳,歉意道:“各位,是在下鲁莽了,给你们惹上麻烦!” 其实玉无心不杀过山雕,他们三人也不会放过他,只不过因为有要事要办,这才强忍着没有动手,所以玉无心大可不必道歉。墨远离道:“玉兄严重了,那过山雕死有于辜,平日间干尽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了正义杀了一个恶人,咱们应该敬佩才是,那还敢怪罪?”
疯子乐笑道:“是啊?来,这杯酒敬你为民除害,杀了一个恶人?”其实心中却想:“当时我明明提醒了他,叫他莫要杀了过山雕性命,可为何他却不听呢?他武功高强,心性坚定,是不可能会被过山雕一言激得昏了头脑的。”
忽听一人声道:“犯下了杀人的勾当,却还在这里沾沾自喜,实在可恶。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疯子乐四人听见这话,均是一怔,目光瞧去,只见西首一人端正坐在木桌前,这人一身黑衣,长发遮面,桌子上放着两把刀,这两把刀形状甚是怪异,乃是弯的,弯的程度亦不是其他刀剑能比。只听墨远离轻声说道:“弯刀卜佛!”
阮夕夕轻声问道:“墨大哥,你认识他?”
墨远离点头道:“他是金探门第二高手,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玉无心皱着眉头,说道:“没想到杀了一个小毛贼,竟然会惊动金探门,而且还来的如此之快。只怕他早已到了,正在此地等我们。”
阮夕夕哼了一声,道:“原来金探门和那帮贼人是一伙的,以前我还以为他们是一群正义之士,那知也是十恶不赦之徒。咱们杀了那个恶人,乃是为天下除害,这金探门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来找咱们的麻烦。墨大哥,咱们不用怕他,就算他武功高强,但是咱们有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他么?大不了跟他拼了。”说着就欲拔剑起身。
墨远离急忙按住阮夕夕,道:“先不要着急,看看再说!”
卜佛目光瞥了过来,冷冷道:“剑中君子墨远离,原来也只是徒有虚名。想当年当年墨懂尊何等英雄,哪成想他的后人却是个杀人夺命的逃犯,真是可悲之极。”
阮夕夕怒气陡然上升,心想:“墨大哥乃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如今只不过杀了个山贼,竟然被他说成徒有虚名,墨大哥对我有恩,我非要替他抱不平不可!”当即喝道:“喂,你是何人?说话怎么这般没有道理。墨大哥乃是正人君子,岂能受你的侮辱?”
卜佛冷冷一笑,说道:“正人君子?”目光瞧了阮夕夕几眼,接着道:“你是天下第一美人阮夕夕,我说的不错吧?”
阮夕夕一怔,没有料到他竟然会知道自己名字,道:“我····我就是又如何?”
卜佛道:“阮家遭受了灭顶之灾,如今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人,难道你没想过是何原因?”
阮夕夕道:“是恶窟七鬼所为,我正要去找他们报仇。不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卜佛冷笑道:“我这几日正在追寻恶窟七鬼的下落,那恶窟七鬼狡猾多端,到了万州境内却找不到了他们的踪迹。不过····我却找到了墨远离,倒也不是没有丝毫收获!”
阮夕夕道:“原来你不是为了那山贼的事而来?”
卜佛道:“那过山雕就算你们不杀他,我此行也要杀了他。你们倒是给我省去了一个麻烦,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有时间,赶在你们前边,在这里等你们。”
四人听见这话不明所以,心想:“以往与他无冤无仇,既不是为了山贼之事,那他找上门来,却是何意?”
阮夕夕道:“你到底想干嘛?就直接说了吧!”
卜佛一怔,上下打量阮夕夕,目光甚是奇怪,隔了半响后说道:“你们阮家遭到灭门,其实不光是恶窟七鬼所为,还有一人与他们勾结,那个就是剑中君子墨远离。阮姑娘你天生丽质,墨远离待在你身边,估计也是垂涎你的美色!”
听见此话,几人均是一惊,疯子乐酒杯刚到嘴边,不禁一口全喷了出来,洒得满桌都是,他心想:“墨远离乃是和我在一起,怎么会和恶窟七鬼勾结,真是大大的可笑。除了前一句话是可笑外,后一句话倒是真的,这墨远离的确喜欢那阮夕夕。”
阮夕夕冷冷一笑,说道:“你说墨大哥是害我家的仇人,我看你才是,你和那恶窟七鬼一样,这次故意来找我们,就是要杀了我们,是不是想要夺我们手中的剑?”她心中自是万分不信,墨远离到底是何人,这些时日她已是看的明明白白。这个人既然编出这番谣言,莫不是为了那把剑才怪,就是要他们起内讧,好从中夺利。
卜佛说道:“墨远离是个伪君子,你们切莫不要被他的假仁假义给骗了。”
墨远离听他言语侮辱自己,不禁皱下眉头,说道:“卜兄,你乃是江湖豪杰,不知在下有何得罪之处,你要出言侮辱在下?”
卜佛冷笑道:“你还摆出这般假仁假义之态?你与恶窟七鬼中的孤魂野鬼乃是好友,这次阮家遭灭之事,乃是你二人里应外合,目的就是为了夺取阮家的大行经。阮家数百口人的性命,就这样死在了大火中,如此恶行,当是被天下人千刀万剐。可是你如今却还是这般相安无事,我这番前来就是要揭穿你的面目,将你抓捕归案。”
墨远离微微一笑,心想:“这人为何这般自信我就是害了夕夕姑娘一家的凶手,当时我记得他并未在场,他又是从何得知?”当即说道:“既然卜兄认定我是杀人凶手,在抓捕在下归案之前,能不能告诉在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卜佛哼了一声,说道:“我的至交好友连道轩当时恰巧就在阮家,那时他本想阻止你,哪成想被你暗器所伤,九死一生才逃脱了性命。连家是武林世家,连道轩更是正义之士,他的话莫非还有错?前几日我抓到了恶窟七鬼中的牛鬼蛇神,问他阮家之事,果然他说:你就是与他们串通共同谋害的阮家,还说事成之后,你与他大哥孤魂野鬼平分大行经,共同研究其中的奥秘!如此有凭有据,你还想狡辩么?”
墨远离不禁大笑,心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误会我。那连道轩因上次我阻扰他找大行经与我结仇,他这番侮辱我用心实在明显不过,乃是要报复。那恶窟七鬼恼怒我们杀了鬼迷心窍,鬼使神差,因此也将罪名扯到我身上。无奈着卜佛竟然会信了他们的话!”阮夕夕与疯子乐也是明了。
疯子乐忽然大笑,卜佛见他们大笑,心下疑惑,问道:“你为何发笑?”
疯子乐笑道:“我笑你身为武林高手,又是什么金探门的第二高手,但实在糊涂之际。那连道轩才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阮家遭到大难,一半得拜他所赐,那牛鬼蛇神十恶不赦,说的话实乃没有半分可信。可无奈你却相信了他们的话,你说你是不是糊涂?”
卜佛冷冷道:“你们这样狡辩早已在我的意料当中,料想你们也不会承认的。”转过身瞧着墨远离,说道:“墨远离,前些时日你是不是从白云山庄手中将宿剑勾戮给夺了过来?”
几人均是一怔,心想:“这把剑乃是白若雪亲手交给我们的,他是怎么知道?”墨远离微微一笑说道:“卜兄,在下的确是受白老庄主所托,将宝剑送往灵山寺,以免引起江湖之争,导致生灵涂炭。”
卜佛冷冷一笑道:“说得倒是好听,不过我可不信你的话。我劝你将剑交出来,然后随我回金探门?”
他这话充满威胁之意,几人已知道他便要动手,当即也是提防起来。阮夕夕冷笑道:“原来说了半天,你也不过是为了这把剑而来,当真是伪君子之流。”
卜佛冷目瞪了眼阮夕夕,哼了一声,向墨远离道:“你交还是不交?”
疯子乐听见这话,心想:“这家伙看来是要动手了,不知道他和墨远离谁更厉害?”墨远离也是沉下脸,心头不禁升起一股怒意,心想:“这人我言语敬他,可他却百般侮辱自己,天下哪有这样霸道无理之人?”当即说道:“恕在下难以从命!”
卜佛道:“素问剑中君子墨远离剑法卓绝,今日便来讨教一番?”话音一绝,手掌登时猛然一拍桌子,两把弯刀腾空而起,卜佛这时手法极准飞快,左右手同时抓住两把刀的刀柄,刷一声,两把刀应声而出。同时飞身一踢桌子,已出现在墨远离头顶,两把刀分左右朝墨远离两边肩膀砍下。
这一下极快,一出手如奔雷闪电,众人无不吃惊,不愧是金探门的高手。墨远离手一动,便已拔剑而出,挡将上去,只听铛一声响,两人均是身怀深厚内力,这一交手,刹那间内力纵横,只震得桌椅倒翻。
疯子乐忽道:“他们两个打起来,这小酒馆非要被他们拆了不可,咱们出去。”三人来到酒馆外的空地之上。瞧着两人的激斗。这时墨远离手臂真气灌输,一挥臂震开卜佛,挺剑直刺卜佛胸前,剑鸣嗡嗡之声,只见墨远离身形飘渺模糊,这一剑乃是墨殇七式中的无极幻剑,虚虚实实,若有若无。这一式便有三十六种剑招,对敌时变换无穷。卜佛一惊,瞧着墨远离仿若融入虚无,又好像变成好几个人从前方一同攻来。当即弯刀紧握,直冲上去,奔雷般劈出三十二刀,只听叮叮邦邦之声,剑从四面八法击来,刀从四面八方击出,刀剑相击,一时竟看不清他们使出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