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染上一片昏黄。
邑城夜晚有门禁,天色一暗,城门便会关闭禁止任何人进去。看来,今日是入不了城了。
目光扫视一圈,方圆五百里明显没有任何客栈酒家,看来只能在野外露宿一晚了。好在这些年在岐山习武,早已习惯风餐露宿的生活,习武之人也并无太多将就。
“吁!”找了个适合的地方,时渊拉紧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这个位置比较隐蔽,正好可以遮挡住他和马的身形,以免被人发现谋财害命。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湖太乱,不得不谨慎。
时渊将马栓好,便不远处的树林走去。先前坐在马上向这边驶来时,他隐约看见了这里有一些野生的果树,想来可以摘上一些果子饱腹。
心中记挂着不知所踪的穆零,时渊走得心不在焉,是以身手敏捷的他经过一片草地时却被石子绊住了脚,面朝地狠狠地摔了下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入手是一片冰冷和柔软。
冰冷?柔软?
时渊连忙睁开眼,发现自己压在一具冰冷的少女身体上,而那张脸正是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表妹穆零。
这是做梦吗?是不是他太想她了导致出现幻觉了?
时渊捏了自己一把,会痛,这不是梦。那么,阿零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他朝穆零看去,她一头长发披散着,只着了单薄的中衣,衣上有不少血液。
血,这一发现,令他顿时清醒了过来。时渊赶忙翻身从穆零身上起来,拿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脉。
所幸,脉相平稳,并无大碍。如此,那这些血是是从哪来的呢?
测了好几次仍是如此,生平第一次,时渊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医术来。
他决定,要替她好好检查一下身体,看看到底是那里受了伤。
要检查,就必须要除衣。虽然,只有上衣有血,他只用除上衣检查就够了。但是,这个时代的女儿家,清白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时渊脸上泛起淡淡红晕,目光坚定地看着穆零承诺道:“阿零,你放心,我一定会负的。”
说完,他红着一张脸,手颤颤巍巍地解下了她的中衣。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闭着眼扶她起来,快速替她将衣服穿了回去。想了一下,又连忙从包袱里到处一件斗篷给她披上。
虽然这衣上的血并不是她的,但想来她恐怕也经历了好些血腥残酷的画面。她本是高贵的郡主,穆府的掌上明珠,何曾受过半点伤害,却要经历这些。
时渊顿时又是心疼,又是自责。都是他无能,他若是能替她保住穆府的话,她便不用如此了。可惜,他只是一介武夫,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想了想,他解了栓绳,抱着穆零翻身上马。
先前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哪里都无所谓,现在多了阿零,他便不能再住野外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后悔一生。
只能往回赶,尽量在天黑前找到客栈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