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只为情一意孤行。他抛下一切,去跟随她,去守护她。
那时,他是不曾后悔的。
他问她,月儿,你怨吗?她说,不怨。
“为何?”他不理解,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平白受这种遭遇,为什么还不怨恨。
“因为……”美人抬头望着他轻轻一笑,颊边浮出两个浅浅梨涡,眯起的美眸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就像是纯净的白水晶。
就是这么这个笑容,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直至许多年后,也依旧无法忘记。
“因为,这都是月儿的命啊,失之我命,得之我幸。前半生能过得如此美好,能与你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待老去后,还能慢慢回忆,细细地品味,月儿已经知足了。”
“福祸相来相伴,我又哪能只要福不要祸。我前半生那么多的福,肯定是要用后半生的祸来换取的。”
“而且啊,怨恨只能给人带来痛苦。既然已经如此,我们为何不让自己快乐一些呢?”
“月儿,月儿,我的月儿……”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更加抱紧怀中的她,心中有泪意就要涌出,却强自咽下“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那时的他们,只每天能够看见对方,不能在一起,却依然很满足了。
“你不是她,你的心不是纯净的。”何卿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随后缓缓抬头,对上“何姨”的目光,再没有一丝波澜。
“哈哈哈!”假何姨大笑,笑得有些疯狂“不错,我确实不是苏宛月。她,早就已经被我折磨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把月儿怎么了!”何卿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苍白,身子不住摇晃。
穆零听到这句话,也是惊了一跳,何姨竟然是假的,那真的呢?
“不用了,你帮我,帮我把写封信交给子瑜就可以了。咳咳……就是这个楼里最出色的乐师。哦,对了,他现在叫何卿。”她想着,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那么一段话。
还有,那个女人说起这个名字时,那满是爱恋的眼神。
子瑜,子瑜。难道……
穆零有了个大胆,却又很不可思议的猜想。
下一秒,女人的话立刻证实她的猜想。
“你知道她是怎么被我折磨死的吗?哈哈哈,我在她的脸上划了个贱字,把她的脸给毁了。然后,我让人把她关进最阴暗,最肮脏的地牢中。”
“那个牢房是我特地为她定做的,用了最坚硬的铁材做成,从头罩下,没有任何的方法可以出来。牢房里,还堆了无数个铁刺球。她的身体被那些刺球刺得千疮百孔,不停地流血……”
果然,果然,地牢里的那个女人,就是苏宛月。穆零握紧手中血迹斑斑的信,不知该作何感想。
女人不停地说着她是如何折磨得苏宛月,何卿气愤至极,却被绑着,无可奈何。声音颤抖着,喷出一口血,“你……你,噗……”
“咳咳咳咳……”他不住地咳嗽,“你怎能这样对她,她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哈哈哈哈……”女人好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突然大笑不止,笑得眼角都溢出了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