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到了最后,蝶翎哭得稀里哗啦的,又是感动又是气愤。
“这可恶的马文才!竟然生生害得祝英台和梁山伯被活生生拆散了,真是太坏了!”
“呵呵。”穆零摇摇头,不做答复,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她并没有太大感觉。
蝶翎突地压低了声音:“莲衣,你可见过楼里的何先生。”
“自是见过。”
穆零回想起登台之前,在后台见过的那个褐色沈衣的中年男子,给人一种清雅如竹的感觉,与这个云雨楼格格不入。
只是,怎么突然提到了这个人?
“据说,何先生与何姨,年少时曾是定了婚的。后来,何姨沦落到了这云雨楼,何先生也跟着来云雨楼做了琴师。相对十年,何先生为了何姨一直未娶,后来呀……”
云雨楼隐秘的某个住处
青翠的竹子相互掩映,阳光照进其中,一片斑驳,竹林中,围着篱笆,有一座用竹子筑成的小楼。
小楼不过两层,建造简单,全体一片翠色,立在竹林中,与竹林仿佛要融为一体。竹林与竹楼相映,显得清幽雅致。
楼前,几棵竹子之下,置了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把古琴。
桌前,一个褐衣男子正抚琴奏着曲子,近看,正是穆零她们讨论着的何先生。
琴音一直低沉沉的,显然,弹琴之人心情并不好。弹了一段,琴弦突然“嘣”地一声断了。
“罢了,罢了,琴弦既断,也该放下了。”何先生有些失神地看着断了的琴弦。片刻,又摇头叹了一口气,
琴弦情弦,情弦既断,又如何再再续。
他抬起头来,目光望向身旁唯一的一簇月季。粉红的花瓣层层交叠,恰似少女回头的那一抹轻笑,不胜娇羞。
他楞楞望着那粉红的月季,陷入了回忆之中。
二十年前
也是阳光明媚,一簇簇粉红的月季盛开。
花丛中,粉色的衣裙旋转,起起落落,翩翩飞舞,如一只纷飞的蝶。
“子瑜哥哥。”粉衣的少女提着裙摆,对他俏皮一笑:“宛月美吗?”
他看着眼前巧笑倩兮,双眸弯成月牙的少女,不禁晃了眼。不自觉,张开了口:“美。”
“呵呵呵呵……”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花丛中响起。
彼时,她十五,及笄之年,他十九,还未及冠。
她,是邑城首富苏冶之女,他,是邑城某个书院的夫子之子,两家交情颇深。
他与她,青梅竹马,从小定下婚约。
她喜爱舞蹈,而他喜爱弹琴。
她常常喜欢穿一身粉衣,于月季花中跳舞,粉衣翩然,如一只纷飞的蝶,而他总是淡淡地笑着,在一旁为她伴奏。
从小,就一直这样,她跳舞,他弹琴。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一天天长大。
遗传了母亲姣好容貌的她,渐渐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绝色少女,步入了及笄之年。而他,也渐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只差几月也要及冠了。
两家定好,待他及冠,便迎娶她为妻。
谁知,世事难料。
离他们成亲只差一月之时,她父亲出外做生意,竟遭遇强盗。不仅货物钱财被抢,还丢了性命。
而她的母亲,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昏死过去了。
何家只有那么一个女儿,没有子嗣。早已觊觎何家财富的族人,以何家后继无人之由霸占了何家的财产。
而她,被族长分配给一个族里一个赌鬼收养。这个赌鬼,家中有三子二女,还有一个极其势力的妻子。
由于常年赌博,赌鬼的家里一穷二白。
后来,听闻那赌鬼欠下巨额赌债,将她拿去抵债。赌坊的人,将她卖到了邑城最大的青/楼——云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