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外,丫鬟浮萍等了有半个时辰左右,迟迟没有看到人出来,不禁觉得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小姐可是很快就沐浴完了呀,怎么这会儿等了足有半个时辰也没见出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想着,浮萍连忙试探着向里面喊道:“小姐?……小姐?”
里面仍然一片寂静,连水花溅起的声音都没有。浮萍大感不好,顾不得冒犯了穆零,立刻冲了进去。
“小姐!”
一进去,浮萍就看见在浴池边躺着有一个包裹着浴巾的少女,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着。身形和五官,正是她们家小姐无疑。
浮萍脸色瞬间一白,赶紧跑过去抱起穆零,给她披上衣服,一边焦急地大喊道:“快来人啊!”
还好为了以防万一,穆零身边随时都跟着一群侍女。
喊了几声之后,很快便有一群侍女赶了过来,浮萍指挥着侍女帮穆零换上衣服,一行人往沧澜居去。
同时,又唤了侍女去请大夫。
小姐身体一向不怎么好,自从多年前那次风寒之后,身子更弱了,吹个小风什么,都会大病一阵子。
老爷和夫人伉俪情深,府里没有纳妾,只生了小姐一人。小姐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浮萍急得要哭了。
一行人抱着穆零绕了大半个国公府,眼看快要到沧澜居,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沉静的夜色中,一道明朗的声音颇为响亮。
浮萍闻声抬起头去看,拦在她们面前的人修眉朗目,棱角分明的脸透着一股坚毅,一身白色短装打扮,显得俊逸不凡。
表少爷?他何时回来了?不是在岐山学艺吗?
“回表少爷,小姐在浴池昏迷了,奴婢们要赶快将小姐送回沧澜居。还请表少爷通融通融。”
虽然是来人表少爷,但小姐的事情一刻都耽误不得,浮萍说完就要带着穆零继续往前走。
谁知,刚走出三两步,只见眼前一花,她们尊贵的小姐竟然被来人抱在了手上。
“你们退下,让我来吧。我尚懂些医术,这么晚了也难找大夫,你们小姐的身子耽误不得。也不用告诉夫人了,她身子也不好,别让她操心。”时渊小心地抱着穆零,垂目看着一群侍女命令道。
这么晚了,请大夫肯定要花很多时间,且夜里凉,阿零若是受了寒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时渊心疼地看着怀中的人儿。
“是。”浮萍讪讪然,想想时渊说的也是,也没去争着抱回穆零。
她都差点忘了,这位爷可是个精通医术的。且她们身为女子体力不好,刚才抱着穆零绕了大半个国公府早快没了力气。给表少爷抱着也好。
而且,听闻表少爷有隐疾,所以不近女色。再者她们小姐还是圣上亲自赐婚的未来太子妃,表少爷无法也不能将小姐怎么样。
时渊却没想这么多,只看着穆零苍白如纸的小脸,一阵心疼。连忙运起轻功,抱着她进了沧澜居,把她放到床上。
一手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闭目把了一会儿。
“又是这个症状!”把完脉将穆零的手腕放回被子里,时渊不由苦恼起来。
自从穆零五岁那年得了风寒又好了之后,过了没多久就无缘无故地患上了这么个奇怪的病。身子特别虚弱,受不得半点凉。
而且,身上常年是冰冷的,没有正常人的温度。一到冬天和晚上,这种冷更甚,还会伴随着出现心绞痛的状况。但无论怎么把脉,都把不出任何东西。
泛着凉意的月光照在穆零苍白的脸上,穆零的眉头紧蹙起来,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额头上开始冒出大量的冷汗来。
时渊看得心疼不已,知她是心绞痛的症状又犯了,却又无法提她解去这疼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忍受病痛的折磨。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想要崩溃。
他真是没用,即使特意去岐山跟着师傅学了那么多年,依旧无法根治她的怪疾。
沉目略微思索了一下,时渊目光扫过屋内,立刻从梳妆台上拿了盒胭脂,撕下自己的一截衣袖,以指尖点了胭脂在布上写了起来。
写完,时渊合上胭脂,放回了原位。
这个方子,虽不能解去她的痛苦,但好歹可以缓解减轻一下痛意。他所能为她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