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仪。”老爷子看不下去昔日恩爱的夫妻如今这副剑拔弩张的气氛，打断了两人，“这次，是我们颜家对不住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老爷子的态度很明显，他不打算再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失去了父亲支持的颜立业，完全失去了立场，只能麻木地看着曾睡在他身侧许久的妻子。
“立业。”宛仪轻唤他的名，像每次他下班回家时的那样，那么温柔，“那是你的儿子，却是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别的女人！不是我……”
从他告诉她那个孩子存在的时候，他就失去了指责的立场，这场婚姻的背叛者，是他，不是她。
“可他到底还是我的儿子，是御城的弟弟。”颜立业皱着眉，沉声道，在他眼里，宛仪应该接受这个孩子，她不是说爱他么，爱他就该接受他的孩子。
“好，我答应你。”宛仪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不过……”
“条件随你开。”
“这可是你说的。”宛仪静美一笑，转过身，对门外说了声，“张律师，进来吧。”
颜立业一怔，看着西装革履的张律师从门外进来，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放在颜立业的面前，“颜先生，请签字。”
“这是什么？”颜立业不解地看着宛仪，张律师他是认识的，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宛仪家的律师，以前还帮他赢过官司。
宛仪视线缓缓扫过那几张纸，浅笑盈盈，“很简单。我可以同意那孩子回颜家，不过，他不但不能进颜家族谱，长大后，更不能得到颜家一分财产，你给我记住，御城才是颜家唯一的孙子。”
“不可能……”
“就按宛仪说的办，那孩子见不得光。”
那就是说，那个孩子，永远都是颜家的污点，永远比不上颜御城。
“你早就做好准备了是不是？连合同都准备好了？”颜立业盯着宛仪，眼里尽是愤恨，像是要吃人的野兽，哪里还有当初温柔少年的影子。
“没办法。”宛仪耸耸肩，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好像每天早上她帮他打领带时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那样，极尽温柔，“没有父亲的孩子，需要一个坚强的母亲，而我，现在，只是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
如果没有这件事的发生，或许她永远会活成那个小鸟依人的模样，可是，她告诉自己，没有如果。
做错了事，就该惩罚。
孩子没有错，她知道，可是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也许她一辈子都可以活在幸福中，即使是虚伪的幸福，可，至少幸福了，不是吗？
她想，她还没有大度到可以笑着接受自己丈夫与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
“我不会签字。”颜立业慢慢看完合同，不，是协议，“同样都是我的孩子，我会公平对待，该给的，一样都不会少。”
“立业……”
“父亲，原谅儿子的不孝。”颜立业深深地朝老爷子鞠了一躬，“这一次，不能听您的。”
说完，他径直离开。
门，微微晃动着，似在嘲笑谁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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