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给你喂,我又不是孩子了。”江一挽虽然这样说着,但对木仔送到嘴边的粥还是毫不犹豫地吞进嘴里。木仔看着江一挽,忽然就笑了,说:“你不是说你要当女王的吗。”
方温执在了一个病房里削了个苹果,走到江一挽的病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他看到江一挽笑得眯成缝的眼睛;看到木仔一勺一勺舀起粥,放到嘴巴下吹凉了递到江一挽嘴边;看到江一挽捏着木仔的脸的模样……
好像有什么重物,砸进了一潭安静的池水之中,刹那间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方温执安静地关了门,转身把削好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里面,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听着屋内打闹嬉笑的声音。
长长长长的走廊里,少年的心思一点点在沉淀,像加了太多的醋一样,被搅来搅去。
方温执眉头紧皱,心里那潭深水一直停不下来。江一挽每说一句话,就好像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被扔进那池里。
方温执起身走回去病房,推开门。
“怎么?拉着一张脸?”病床上的女生脸色苍白,一头微卷的头发披在肩膀,一种幽兰一般的安静的美丽。方温执摇摇头,紧泯着嘴唇,眼底闪烁着几点光。
“苏辞,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十几年来,第一次。”方温执坐了下来,摩挲着手,接着又抬起头看着苏辞,说:“感情专家,给我说说吗。”
苏辞勾起一抹笑,淡淡开口说:“这叫,吃醋。”
听到这两个字,方温执很明显愣了愣,接着立刻反驳道:“不可能。”
苏辞打断他:“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走得近,忽略你,爱调戏你,对你却好像忽远忽近,你甚至认为接近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嘛,但是确实是这样的。那小妮子肯定是见色起意。温执,你真怂。”
看上去和林黛玉一样孱弱的女子,说起话来却这样针针见血,逼得方温执无法反驳。
“要是看对眼了,可别放手啊喂。”苏辞推了推正在发呆的方温执。方温执回过神来,笑了笑说:“和你开个玩笑而已,还真当真了。”
苏辞笑着说:“喂,有心情削苹果给别人,没心情削个给我这个真正的病人吃啊?”
“她也是病人。”方温执嘟囔了一句,拿起苹果。
“嘭——!”
门忽然被用力地打开,病房里本就安静,方温执被这一吓,拿着刀子的手抖了抖,划破了皮肤,鲜血瞬间涌出。
方温执皱眉,抽了纸巾捂住,转身过去看着江一挽说:“进门之前要敲门,没人教你么?这里是医院,安静点。”
本来兴冲冲的江一挽被方温执这一数落,整个人都蔫了,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问道:“那亲爱的方先生,我现在可以进去了么?”
没等方温执开口,苏辞说:“当然可以,快来坐吧。”
江一挽这才发现了躺在病床上的苏辞,眨眨眼睛问:“你就是他口中那位‘痛经的朋友’啊?”苏辞噗嗤一笑,方温执嘴角微微抽搐,默默地进了厕所洗苹果。
“你要吃吗?”方温执问江一挽,江一挽摇摇头说:“我最讨厌苹果了。”方温执便不再说话,坐在一边把玩着苹果。
“你好呀,我叫江一挽。”江一挽笑嘻嘻地坐在苏辞床边,“你的肚子还疼吗,疼的话我让木仔去楼下买点热粥给你喝、方温执你也真是的,人家痛经你还拿什么酸奶什么给人家喝……”
江一挽看着床头的酸奶瓶子,又说:“也不知道拿一瓶给我,真是的。”
苏辞笑着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酸奶递给江一挽说:“喏给你,我是阿温的朋友苏辞,兼姐姐。”方温执否认:“不是。”
“你看起来不像在读书,脸色很苍白,生什么病了?”江一挽开开心心接过了酸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是啊,我读法律,现在毕业了,是个深夜电台主播。”
江一挽趴在苏辞床边,两个人拉家常似的聊着天,聊着聊着,江一挽眼皮渐渐重了起来,趴在那里就那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