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学名：Ananas comosus）为凤梨俗称，是著名热带水果之一。福建和台湾地区称之为旺梨或者旺来，新马一带称为黄梨，大陆及香港称作菠萝。象征意义：完美无缺。】以上摘自百度。
完美无缺…吗。
习惯性地关掉无线网络，墨夙将手机放到了一边便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回想起早上端木祺那个表情，就连她都感到几分冷怯。那是真正属于心鬼的表情，由人类所有负面情绪为核心诞生的心鬼，狠辣无情，且…极强的独占欲。
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打从心底开始恐惧。
“试试吧，”将一小碟凤梨沙拉递到墨夙的前面，端木祺浅笑盈盈地坐落在她旁边道，“这次应该不会把你吃到吐血了。”
“……夸张。”墨夙几不可见地扁了嘴。
“你把洗衣机里那件睡衣上的血迹想起来就觉得不夸张了。”见墨夙没接话，只是用小汤匙勺了一小块凤梨，犹豫了几秒才塞进嘴里，表情似乎瞬间变地微妙，导致端木祺也有些犹豫，“感觉怎样？”
“味道……”墨夙又咬了几口才答道，“很奇异。”
“很难吃？”他没有味觉，以为这种原始搭配的食物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才对。
“不会，”顿了一下，“可…果真很怪……说不上来，但…很不错。”
柔和的神色在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一闪而过，随手取过放置在矮几上的报纸，他悠闲地往后靠了上去。看见他的动作，墨夙拿着汤匙的手停顿住，疑惑地歪过了头问道：“你不用早饭吗？”
端木祺轻笑：“你觉得昨晚买的凤梨能剩下多少？”
也就是说…凤梨全在这了？墨夙低头瞧了瞧碗里没剩多少的金黄色水果，再抬头看看一如既往笑容满面的端木祺，丝毫没有犹豫地把碗放到了矮几上，快步走向了厨房开始翻冰箱：“可有想吃的？”
“那…反正时间充足，试一下没做过的早餐吧。”
半小时后，端木祺笑容略显僵硬地盯着餐桌上放着的外焦里嫩的早餐，半响后扶额：“总觉得…你去混黑暗料理界的话，会很成功的呢。”
餐桌的对面，墨夙低垂着头，心情低落地咬着汤匙轻声嘀咕着：“我已将火焰降到最低……”
“可是你坚持要把这些煮熟而连续炒了半个多小时吧。”这样当然是表皮焦成了黑炭里面却不熟的结果。
“要不…换一下？”
“用你那碗已经见底的凤梨沙拉？”笑。
“……”她不应该吃这么快的……
“呵呵~比起这个，下午一起去玩吧阿夙。”淡定地用餐刀切下一块大小适中的不明食物塞进嘴里，即便不知道真实的味道是怎样的，就按照这口感也足以让他打冷颤。确定短时间内无法下第二口，他只好减缓速度的开始切割盘里的食物道，“国庆节很热闹的哦，外面。”
“不去，”吞下最后一口凤梨，她伸出舌舔了舔嘴角粘上的沙拉酱，语气冷静到轻飘飘的，“我还有书籍并未看完。”
你干脆住进图书馆里好了。端木祺无奈地浅笑，目光在她泛着水光的嘴角上停了一瞬，声音也低沉了一些：“还会讨厌吗？庆典的仪式。”
几乎是反射性的，墨夙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更显冷淡。
“有没有想过一件事，阿夙。你已经不站在从前的那个位置上，也没必要义务地去‘服侍’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从旁边放着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块，细心地叠成了三角形的形状，稍倾身想替她擦去那微妙的残积，却被她下意识地躲了过去。
面无表情地取过他指间夹着的纸巾，动作娴雅地擦了擦嘴便放到了一边，习惯性地将双手重叠停在大腿上，深褐色的眸如同被滴落了墨水般，从中央开始缓慢地变成了冰蓝色，纯净平静地仿若寒湖中的冰块：“端木祺，秦初时期…既并未陷入沉睡时的我，是否…喜欢你？”
“这是表白？”毫无一丝动摇的微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疏远。
“不……是相互的吧。”眼帘微微垂下，目光专注地凝望着他的眼。
那种仿佛能穿透灵魂般的目光让端木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笑容不知不觉中逐渐地在她的目光下消失了。可不到三秒时间，他再次扬起了那虚伪的微笑：“这种情况下，就算我说你猜错了，你也不会信的吧。”
“为何要信，我从不说不确定的事。同样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挪开停在了大腿外侧，目光却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过哪怕一瞬，“我亦从不会将心事说与任何人听。你怎会知道我厌恶的是庆典仪式而非庆典？”大部分人大概只会猜测她喜静，却很少有人知道，实际上她很喜欢热闹，讨厌的不过是从前那惯例的仪式。毕竟以那时候的封建，她的出现从来都是以宫廷大官的身份参与宴席，再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得到最大的利益。长时间面对那些贪婪的目光，她却不可避开。
“就凭这个？”
“就凭这个。”墨夙淡定地接过了话，“我已尝试过几次，你知晓我的性情，亦早已习惯听我的心事并给予我安慰。你多次借机接触我，虽故意找借口让我以为你不过是恶作剧，奇异的是，我的身体对你有了触动，情绪却很微弱。即便是说，我的躯体被动过手脚，导致情感全无，身体本能却留了下来。”
“呵~哼哼哼~你真的是随时给我‘惊喜’呢，”他单手捂着脸，弯下腰笑了起来，脸几乎要碰到桌面，“从那时候就开始套我的话了吗，那么，”笑声突地一停，漆黑地如同深渊的眸从指缝间出现，语气透露出几分邪魅和阴冷，“吃凤梨吃出血，也是你故意拿来试探我的？”
“！”墨夙僵了一下，微红着脸地挪开了自己的目光，“不…那真的是…失误。”
“我可不知道你是吃货。”见她的脸颊更红了，端木祺这才反应了过来，好笑道，“原来仅限于凤梨啊。”
“咳~”墨夙轻咳了一声，却没抬手掩嘴，仅是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说道，“说回正题吧，端木祺。”只是脸颊上的红晕不退，总觉得气氛很微妙。
“我觉得不用了，反正，你也记不住。”端木祺看着她的动作眯起了眼，尔后笑意满盈地侧首望向了阳台。
墨夙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隔着玻璃门，阳台的栏杆上坐着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年纪很小，穿着血红色的蓬蓬裙，怀抱着跟她一个样的扯线人偶，此刻正扬着跟端木祺一样虚伪的笑容眺望着他们。
“规则……”墨夙似乎对她的出现感到了意外，一直停在腿侧的食指无声地摁了下去。
古老的大钟自小女孩的身后凭空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