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坐在沙发上静默,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温尘盘腿坐在羊毛地毯上,面前摆着还没打开的快餐盒,两人相顾无言一整夜。
凌晨五点,柏林默默站起来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看了一眼一夜未眠的温尘道:“我先走了。”
温尘没有任何反应,一个姿势保持了一夜没有动过。
柏林穿上外套走向门口,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无奈,在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温尘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在这个安静的屋子里十分清晰:“你孤独吗?”
柏林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关门声清脆响亮。
温尘抬起头看向大门,满眼红血丝。
…
张家已经在楼下等候了,柏林坐在后排闭着眼睛揉了揉眼睛周围的穴位,脸色有些不好。
“昨天没睡好吗?”张家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着柏林。
柏林舒了口气,开口:“和节目组说一下,我要换歌。”
“换歌?马上就要去现场了,来得及吗?!”张家吓了一跳,但是柏林这个人脾气倔,只要决定就不会改,真是让人头疼。
柏林没有再说话,安静的闭着眼靠在座位上,也不知道睡没睡,张家无奈的叹了口气,视死如归的拿起电话给节目组拨了过去。
柏林皱着眉头嘴唇紧闭,梦里是江染晴那张无害的脸,带着淡淡的微笑,温尘默默的站在一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喜欢江染晴”、“她太美好,我没办法放开她”、“你孤独吗?”……
他孤独吗……
曾经的他很孤独,而且他也认为自己将会一直孤独下去,但现在他开始不确定了,身边有了温尘、阿飞、汤迦,甚至江染晴的出现,他还依旧孤独吗……
录制现场,柏林坐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等待着彩排顺序,作为踢馆歌手出现的他无疑成为了本场的焦点,同时也是压力最大的,但他依然在上台前修改了歌曲。
江染晴在隔壁的摄影棚结束录制后,央求了李皓好久才答应让她偷偷去看一下柏林的彩排,江染晴悄悄潜入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柏林和乐队聊了一下后站到舞台中央,对导演比了一个手势,音乐随之响起。
熟悉的节奏,熟悉的旋律,江染晴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这个发着光的大男孩。
可能是舞台上灯光太亮,看不清台下,也可能是太过集中于歌曲,没有办法分神,所以柏林并没有发现坐在台下的江染晴。
“欢笑声欢呼声
炒热气氛心却很冷
聚光灯是种蒙恩
我却不能喊等一等
我真佩服我还能幽默
掉眼泪时用笑掩过怕人看破顾虑好多
不谈寂寞我们就都快活”
柏林闭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唱着,江染晴能感受得到他满身的疲惫,柏林一直都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人,他默默承受着外界所有或好或坏的言论,承受着别人对他过高的期待,也承受着自己无法回首的童年阴影。
“我不唱声嘶力竭的情歌
不表示没有心碎的时刻
我不曾摊开伤口任宰割愈合就无人晓得
我内心挫折
活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
外向的孤独患者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