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雪心里纳闷,不是皇后的宫中吗,怎的太后也在,没时间细想,忙跟着来传话的女子,安静的往里走去,刘嬷嬷站在原地未动。
身后小丫鬟的声音再次响起:“凌家还真是嚣张,一位守寡的小姐,竟然在这么喜庆的节日,也敢这般穿戴,还是见贵人。”
云如烟恨不得缝上身边小丫鬟的嘴巴,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来给凌霄雪引路的女官,笑着回头看了眼云如烟,低声说道:“云相国的家奴,真是了得。“轻飘飘一句话,却是让云如烟脚下打颤。
凌霄雪用眼角扫了眼身边的女官,觉得对方真是心直口快,就听到一个严厉的声音说道:“里面人多,小心。”
没想到对方会提醒自己,凌霄雪忙敛神,跟着女官,安静的进了大殿。
刷刷刷,探照灯一般的眼睛扫了过来,一下子原本还热闹异常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凌霄雪,沈重楼眼神微敛,身边的白二,依旧是老样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并未因为进宫,就收敛了脾气。
凌霄雪缓缓拜了下去,低声说道:“民女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走近些我看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凌霄雪悄声上前,只见上面坐着一位老叟,六十开外,鬓角已经染上了白霜,但是眼神很是明亮,一看年轻时,就是个大美人。
凌霄雪正纳闷,怎的没见到皇后,这位老人应该是太后才是,就听到老妇人继续说道:“真是干净,许多年没见过这般干净的眼睛了,你倒是好眼光。“说着笑着看了眼沈重楼,又继续说道:“不用找了,皇后去了勤政殿,皇上有事找她商量,第一次进宫,你觉得这皇宫,如何啊?”
这算是什么问题,凌霄雪明显能感受到沈重楼刺裸裸的目光,不敢大意,忙低声说道:“殿宇恢宏,很是威严。”
太后微颔首,突然说道:“听说你在外面,和云家小姐,吵架了?”
凌霄雪心底微敛,不要说自己根本就没和云家小姐说过一句话,就算是云家的丫鬟,出言不逊,貌似刚才也只有几个人在场,这么快太后就都知道了,这也。。太可怕了,来不及细想,凌霄雪低声说道:“民女不认识云家小姐,刚才也没和什么人有过争执。”
“倒是个直肠子,你胆子不小,行了,叫云如烟进来,说说清楚吧。”太后略带谐俞的声音响起。
刚给凌霄雪引路的女官,忙走出了大殿,凌霄雪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只觉得自己被人盯着,且是一群人。
沈重楼不落声色的撞了白二一下,白二在心里叹息,还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呢,没想到,沈重楼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看着安静的跪着的凌霄雪,低声说道:“地上凉,给拿个垫子!”
白家二爷打破了殿内的平静,太后突然笑着说道:“你这又是为的哪般,不是也看上了这凌家的小姐吧,那可不行,你母亲要是知道了,定会气晕过去。”
太后这话说的,显然是说给大家听的,也有敲打沈重楼的意思。
沈重楼倒是气定神闲,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凌霄雪,太后看着心下微沉。
沈重楼财力雄厚,这在京城,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更重要的是,皇上的态度,最近太后是越来越看不懂皇上了,再一想到凌太傅最近的动作,太后不得不防,看着缓缓走近大殿的云如烟,满意的颔首。
云家果然是书香世家,女儿家更是优秀的很,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的雍容,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模仿来的。
凌霄雪姿态也算大方,但是到底从小在燕京书院长大,比起这些大家小姐,还是落了下乘,胜在姿态清幽,不骄不躁,只是少了些大气。
两相一对比,太后只觉得可惜,皇后倒是想把云如烟指给沈重楼,可是沈重楼如今已经表明了心意,再指婚,怕是就会结仇了,太后看着云如烟,一时走神。
殿内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知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太后怕是不喜这位云小姐,不然怎么故意刁难。
沈重楼眼睛微眯,凌霄雪还没起来,刚进来的女官,不落声色的拽了一下太后的衣襟,太后回神,摆了摆手,低声说道:“给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姐,搬两个绣墩过来。”
虽是绣墩,但好在算是坐下来了。
凌霄雪常年礼佛,倒是没什么异常。
云如烟娇生惯养,一时腿麻,险些失宜,好在身边的女官,扶了一把,沈重楼皱眉,他记得这位女官,貌似之前是哪位才人身边的,没想到在太后身边,这般受重用,却想不起来,对方以前在谁的宫里,正想要细想,就听到太后笑着说道:“听闻云家小姐,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正好,今日借此良辰美景,等下你就弹奏一曲,哀家再给你找个伴,就你吧,你伴舞,两个人表演的好,都有彩头。”说完还一脸笑意的看着凌霄雪。
凌霄雪还真是想哭啊,在燕京书院,大家都是守节,针线做的不少,但是其他,就都没有碰过了,不要说自己不会跳舞,就是上一次跳舞,也是五岁之前的事了,正想着,要如何回答,就听到一个公鸭嗓喊道:“吉时到。”
太后一听,笑着说道:“走吧,等下我们看表演。”还没忘了凌霄雪和云如烟。
云如烟嘴角翘起,显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凌霄雪却是有些郁闷,忙回头去看沈重楼,沈重楼对上凌霄雪求助的眼神,微颔首,算是安慰了凌霄雪,凌霄雪走在最后,沈重楼走过凌霄雪,突然抓了一下凌霄雪的手,凌霄雪吓了一跳,差点没尖叫出声,就听到一个压低的声音说道:“别怕,有我呢。”说完,沈重楼笑着出了大殿。
虽知道沈重楼会帮自己,但是凌霄雪还是有些沮丧,毕竟是百官聚集的场合,等下自己丢脸,怕是自己的老爹凌太傅,脸色不会好看,越想越泄气,凌霄雪一路压低着头,跟在最后,却没有注意到,刘嬷嬷不知道几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