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要动。相信我。”单竹把肖汝汝放在地面上。单独迎上了冲上来的人。寒水翼没有动，他的几个属下也没有动。只是平静的注视着打斗的情况。
单竹能为组织的首领，能力自然不会差。从始至终，甚至都没有移动过几步。他的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倒下去了。可依旧有更多的人围上来。单竹毕竟是一个人，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要缓慢，身上受的伤也越来越多。可他却没有让肖汝汝受到一点伤害。
他们肯定是逃不出去了。就算没有寒水翼，光是这些人用车轮战也差不多了。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但，有些人不想等。
对面的寒水翼和几个属下同时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手枪，寒水翼道：“R的首领和杀手幽柠草，在抓捕过程中奋死抵抗。在乱斗的时候，警方开枪自保，不慎打中。两人当场死亡。”
听到话后的单竹和肖汝汝同时一愣，他要违背命令把他们杀死？
没错，寒水翼的确是这样想的。肖汝汝和单竹，两个人都不可能由他自己审讯。这让他怎么能接受？如果在抓捕的过程中“不小心”死了，他也不必要承担责任。反正他们的结果到哪都是死而已。
不行！紧握双拳，一时间没有去应付那些冲上来的人。他不要肖汝汝在他面前死。所以，他下了最后一个赌约。
“你不可以杀她，你要杀掉你喜欢的人吗？！”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单竹的后背又被人狠狠砸了一下。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肖汝汝被他的话吓呆了。老大……你……你在说什么啊？不单单是他，所有的人都停在那里没动了。
喜欢人的人？谁和谁？
场面一下子寂静了。没过多久，又被一声枪响打破了。而它的目标就是单竹的胸口，也命中了。单竹……被打了黑枪……
“不…老大…”随着枪响，第一个叫出声的自然就是肖汝汝。她的变声器已经无效了，悲戚尖锐的叫声刺激着其他人的耳膜。特别是寒水翼，那声音他不陌生啊……喜欢的人……那句话是对他说的？这个声音？难道是她？不可能，怎么可能？
现实却逼着他去承认。肖汝汝面具的能源也已经用尽，自动脱落了。露出了一张哭的不成模样的脸。一张很美的脸。
谁会想到那个杀手榜的顶级杀手，盗窃组织骨干成员的幽柠草。竟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而寒水翼，整个人已经慌神了，他指着肖汝汝道：“怎么会是你？”为什么要是她？怎么可以是她？那个让他动了心的女人竟然是他的敌人？为什么他一点也没发觉？还有昨天…她已经怀孕了？是那个上官的孩子？他现在对肖汝汝已经下不了杀心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的事。
肖汝汝没有搭理他，眼睛里只存在着单竹的影子。那副为了她濒死的人。
“为什么要那么做？不说那些话或许不会被人偷袭不是吗？”肖汝汝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下落。一颗一颗，滴落在单竹的侧脸上。
“乖汝汝，不要哭好吗？让我很难受。”单竹伸出手去抚摸肖汝汝的脸庞，道：“我赌对了，你看没有再继续攻击了吧。他是喜欢你的，你不会死了……”
“你到底再说些什么啊！什么赌不赌的……”单竹的话真的让她好奇怪。
“对不起，汝汝。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去探究你的隐私。可是，我不想在看到你是不是的露出落寞的神情。所以，我去调查过你的身世。知道了你和他是青梅竹马，知道了你一直喜欢的人就是他。我了解你的性格，所以……”
“所以？”肖汝汝道：“这一切都是你编造的？什么任务？什么代课？什么宴会？都是你编造的理由吗？”智慧如她，肖汝汝声音颤抖个不停的把这些猜测说了出来。
“是的。”单竹点头：“有一次无意之中听到了‘天使之悔’就有了这个计划。我想，只要你再和他见面你一定会舍不得离开他。会把一切交代清楚，会和他在一起。会忘记任务……这个计划我也是在赌，可我赌错了，大错特错了。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能真的开心。”
“现在这样我开心吗？你告诉我开心吗？”肖汝汝的眼泪又流了很多：“为什么要做这些傻事！臭老大！我讨厌你！”
“汝汝，我……”
“不，不要说话了好吗？真的会死的！”单竹胸口不断往外窜的血、还有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都在预示单竹迅速流逝着的生命。
“不，让我说。不然，就永远说不了了。”单竹温柔的看着她：“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不要讨厌我，好吗？我不想被你讨厌，被谁讨厌都可以，就是不想你讨厌。很任性吧。”
“怎么能不讨厌你！你不想让我讨厌你就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啊。不想被我讨厌就不要来救我啊！不想讨厌就不要死在我的面前啊！你让我怎么向锐爹爹交代，你说啊！”肖汝汝嘶声裂肺的吼了出来。流出的眼泪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是吗？那就只好让你讨厌我了。真遗憾啊。”单竹勉强扯出一丝微笑：“你不需要向老爸交代什么的。老爸说了让我保护你啊。乖汝汝…你忘了…我是…你的哥…哥吗…只是…你从来…都没…叫过…我呢…乖…汝…汝…不…要…哭…了…好…好…的…活…下…去…记…得…要……”去追求你的幸福。好累啊，你真的觉得好累。累到不能把他想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不过太好了，他的命总算换回了她。一命换一命多值啊。他还是赶到了，他来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好高兴啊。只是不能继续看着她了。
单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眷念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满足的闭上眼，笑了。
再见了，傻丫头。再见了，总不让人省心的笨汝汝。再见了，我的爱。
单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微弱到她听不见。然后，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他，死了……
“醒来啊！只要你醒来，我就不讨厌你了，我就原谅你！你不是说我没叫过你吗？你不醒来怎么能听见呢？哥…哥…你听见了吗？我在叫你啊！我在叫你啊！”从心到身的痛包裹着她。那很多年前的一幕又在她眼前闪过一编。那时如死寂般的感觉再次朝她靠近，将她吞没。
肖汝汝紧紧的抱着单竹，护着他的体温不要降下来。
“你是我爸的干女儿，要叫我一声哥哥哦。不要总是叫我喂。”
“傻瓜，放心吧。以后有我罩着你。”
“汝汝，你叫我一声哥会怎样？”
“不要哭，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
脑海中，浮现的是小时候他对她说过的话。他一直死缠着她，要她叫他一声哥。可到死…也没来得及听见…。那些话，把肖汝汝压得喘不过气来。
单竹的身体还是冷了下，冰凉冰凉的感觉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放下单竹，肖汝汝的眼泪未干。她的目光又和那一年一样，一样的让人不寒而栗。她的心中已经生恨，也只剩下了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