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吉人天相
庄飞端着食盒，走近潘直人房间，见房门虚掩，不敢冒昧进去。停住脚步，听到里面传出隐隐约约的谈话声，知道一定是胡处长和潘直人在谈话。里面传出了：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去上海……逮捕……要员……”
另一个声音说：
“谁呀？”
对以后的声音没听清楚，他继续听，只听潘直人说：
“那五号是中共要员，机智勇敢…。。”
庄飞听到这里，险些把食盒摔在地上，他不敢再偷听，以免露出马脚，立即加重脚步，使里面人听起来像刚走过来的声音，大声喊：
“报告。”
里面人并未立即回复，他心中忐忑不安。五分钟后，传出声音，果然是胡处长声音：
“进来！”
他推门进去，正是他估计的情景，果然是胡潘对话。常言道，“要知心腹事，需听背后言”，此言一定不虚。下岗以后，与同伴胡笛说：
“我今日家母微恙，晚上值夜请吾兄代劳。”
得到应允后，他乘夜车赶往上海，将信息投到联络站，又立即赶回，并未露出破绽。
次日，胡国栋接到通知，戴老板任命潘直人为特派员，前往上海指挥苟顺章组长等人捉拿要犯。行前，戴老板亲自接见了潘直人，并拍着他的肩说：
“老同学，以前发生的事，不要介意，为了党国利益，有些程序不得不走，本局也是无奈之举，让你受苦了。”
“哪里，哪里，戴局长为党国办事，忠心耿耿，兄弟佩服之至，岂能介意。”
“不介意就好，希望吾兄，捐弃前嫌，为国尽忠，定能马到成功，建立功勋。”
“建立功勋不敢当，既使有幸成功，也是戴局长运筹帷幄，指挥有方，初入本职，岂敢言功。”
“好，吾兄胸怀大志，定能完成此次重任，本局将为吾兄向委座请功，决不食言。现在我任命你为特别行动组特派员，前往上海指挥上海行动组，捉拿五号，立即出发。”
潘直人知道，此次行动，惊险无比，如不认真办案，自己将要人头落地，如果认真办案，中共上海要员必然危险，不知如何办才好。他蹬上去上海的越野车，还在盘算，怎样能够既保住自己，又不让同志受损。心中默念，但愿庄飞同志晚上能把信息送出去，以保两全。如果真的信息没有送出去，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把五号首长救出去。
来不及想万全之策，已到上海行动组驻地。他第一眼见到苟顺章的小瘪三样时，真想一顿乱枪将他打个稀巴烂，理智压制了他的感情，他命令道：
“苟组长，速速冲进童府捉人，我随后接应！”
苟听到他的声音，迟疑一下，说：
“是！”
对部下命令道：
“出发！”
几十辆摩托车向苏州河右岸冲去，不一会儿，将童府正门围住，小瘪三带领他的四大金刚冲了进去。约一个时辰，老管家童僮被五花大绑，带了出来：
“报告特派员，捉住要犯童僮，五号逃逸。”
潘直人不知童僮什么身份，心里庆幸没有捉到五号，命令特务们返回上海，行动组驻地。苟顺章又前来报告，以宣扬他的功绩。潘直人上前，左右开弓一顿大耳光子。苟顺章稀里糊涂挨了一顿暴打，频频叫屈：
“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打我？”
“戴老板让你捉拿五号，你却拿个老仆人来，有何用处？”
苟顺章忙想解释，童僮也是中共要员，话未出口，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命下属道：
“把犯人带走！”
潘直人带领手下扬长而去。苟顺章心想：我为军统指认了云英，捉住了中共要员，立了奇功，特派员不表扬，反而给我一顿胖揍。想起前几天徐老板把他招去，因为他投靠了军统，把他打的满地找牙，至今后槽牙还隐隐作痛。今又无缘无故被特派员殴打，心里愤愤不平。他甩开部下，自己驾一辆摩托，竟向瑶琴居开去。摸到楼上，闯入鹤顶红的居室，大叫：
“拿酒来！”
遂将一瓶烈酒，一饮而尽。瓶子一摔，“咔嚓”一声巨响，一耀而起，双脚将眼前的桌案踢翻，大叫：
“老子不伺候了，另立山头，凭我有钱有枪，何必受这个窝囊气。”
大胡子忙从门外跑上来道：
“老板，有何吩咐！”
“他妈的，憋气，真他妈的憋气，什么军统，中统，统统都是王八蛋，用我时，把我捧上天，卸磨就杀驴。”
他突然感到这句话说的不对，这不是骂自己是驴吗？他想起了一句文词，补充道：
“真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又一想，还是不对，这不还是骂自己是狗吗？他细想一下，对，就是这句，又大叫：
“他妈的，这不是敌国破，谋臣亡吗？”
这次他顺气了点。
“大胡子，我们自起炉灶，另立门户，我决定成立“新共党”。我任总书记，你任副书记；疤瘌眼，黄三浪，刘四赖你们仨任委员。啊，对，你们都要有个响亮的大号，大胡子，我给你起个大号叫，叫……对了，你姓桑，就叫桑钟吧；疤瘌眼，你姓巴，就叫巴力吉；黄三浪，你就叫黄善良，刘四赖，你叫刘世来。”
四大金刚得了大号，又被封为副总和委员，各个欢呼雀跃，齐声大喊：
“惟老板之命是从！”
大胡子喊过，又觉得不对，马上改口说：
“现在大哥又是总书记了，应该是，惟总书记之命是从。”
其他三人乐不可支，齐声说：
“大哥说的对，今后我们一切都听总书记的，总书记指哪，我们打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