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另辟溪径
苟顺章大骂手下“四大金刚”，无能，饭桶，他自己也黔驴技穷，既抓不到共党要员，又弄不到钱财，供他挥霍，无计可施之时，黄三浪的一席话给他提了醒：上海滩有钱人有的是，何不向别的钱庄，商店，公司筹集。他一摆手：
“滚吧！快去给我打探，弄钱的弄钱，抓人的抓人。”
“四大金刚”诺诺连声而退。
别人不说，单说那刘四赖走到黄三浪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让他慢点走。转过小巷，他俩进了一户小酒店，店小二见“瘟神”来了 ，不敢怠慢，忙主动上前打招呼，送上香茗和点菜单：
“客官，请点菜。”
刘四赖从鼻孔挤出一点声音说：
“哼，啰嗦什么，选拿手菜，好酒上来，如果惹恼了大爷，小心一把火点了你的店铺！”
店小二不敢再问，只好向老板汇报后，急忙端出最好，最拿手的四样菜，一壶酒，摆上桌面。点头哈腰说：
“先生请用。”
“再来四盘菜，一个好汤，光上菜不上汤，你要噎死大爷啊！。”
小二只得走进厨房，再端菜去。
刘四赖放低声音说：
“苟老板发脾气了，这可怎么办呐？”
“天塌下来有大汉顶着，大哥，二哥都不急，你急什么？”
“大哥，二哥已是黔驴技穷了，咱哥俩就不会另辟溪径，露露脸！”
“你有能为，你弄，我是没有办法了。”
“三哥，我最近发现你不对劲，你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吧？”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什么？”
“那天晚上抓人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手拿着枪逼住了他，竟让他跑了，结果你还在棚户区养了半天。昨天晚上你追上阁楼，那个**刚跳出窗户，你迟迟不肯开枪，又让他从你的枪口下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黄三浪立即翻脸说：
“刘四赖，你想诬陷我，往上爬是不是？”
“三哥，说哪里去了，老弟要想害你，不早向大哥，二哥告发啦？”
黄三浪想想也是：
“那你什么意思？”
“现在苟老板发了火，我们日子不好过，这里倒有一个办法，就是不敢说出来，想和三哥商量。”
“什么事？说吧！”
他压低声音说：
“这个事说出来，可能危及咱哥俩生命。”
“什么事？神秘兮兮地，快说！”
“中统，军统向来不合，我这里有一个好办法，能让我们立动，立大功，那样我们既露了脸，又可以得到一大笔赏钱，不知敢不敢对苟老板说。”
“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南京老虎桥监狱有一个要犯，化名王作霖，军统有十分把握，他是中共要员，可是没有证据和证人。苟老板原是中共要员，他一定知道王作霖真实身份，要是他肯出面指认，可立奇功。”
“有这个好事，你为什么不报告苟老板？”
“军统，中统相互在老头子面前争风吃醋，如果苟老板帮军统指认了他，军统气焰就会上升，中统徐老板就会颜面无光，苟老板在徐老板面前岂不要失宠，弄不好还会暗地杀了他以泄愤。”
“军统，中统不都是为了党国利益吗？”
“呔，这你就太幼稚了，我不敢说。”
“咳，你还没看出来吗？苟老板是有奶就是娘，共党势力大时，他投靠共党，当了大头目。中统势力大了，他又投靠了徐老板，残害他自己的‘同志’。现在他抓人，抓不到，抓钱，抓不到，已是走投无路了，你有这样的好门路，他还能不眼红，说吧，如果成功，你的地位一定能超过大哥和二哥。”
“我不敢说。”
“为什么？”
“三哥，不瞒你说，我有军统背景…。。。如果这事若叫苟老板知道，不会饶了我，还是三哥出面向老板说，如果苟老板有意，我再出面不迟。”
“好，你个刘四赖，你是拿我当枪使，有了功劳是你的，苟老板若是翻了脸，受惩处的是我。”
“你以为你还有回头路吗？你想告我是军统在中统中的奸细。是，那样我一定会受到惩处。可你抓住了共党又放了，在共党联络员家里养了半天，更严重的是，本可一枪击毙杀害老板替身曲成贵的凶手，你却故意迟迟不开枪，放走了敌人，你的这些事，我不用告诉老板，就是告诉大哥，二哥你也绝无生理，想想吧！何去何从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你威胁我。”
“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是军统在中统中的卧底，已经向你坦白，你故意放走共党联络员，我也知道，我们只能和衷共济才有前途。”
黄三浪想想也是，沉吟不语。
“好了，三哥，别犹豫了，你先把这件事向苟老板透露过去，看看他的反应，然后再决定。”
“好吧！若说这对党国也是件大功，我想办法，把这个情况透露给苟老板就是，不过你得告诉我，情报是如何来的，确切如否。”
“好，一言为定。”
